第15章乞丐和皇帝
“天为被，地为床。无肉有酒也可走四方。可惜啊，酒太差了。”
朱由检的对面躲着一位老乞丐。喝着酒吃着羊肉竟然还嫌酒太差了。
关键还是朱由检请的他。
影子带人出城缉拿反贼李自成，朱由检醒来在大街上溜达了一圈，中午的时候找了个客栈本来准备进去吃点东西的。
结果还没坐下就遇上老乞丐向着讨酒喝。
客栈掌柜的当然不乐意。本来只是朱由检一时同情心大作，让掌柜的送他一碗酒记在自己账上。
没想到老乞丐直接跟了过来，蹲坐在对面凳子上不走了。
朱由检也不好直接赶他走，本以为这样的乞丐会有一身很难闻的气味。
没想到啊……
老乞丐只是看着像是乞丐，衣服虽然脏兮兮的。但是却没有任何味道。
这就不对劲了！
“以前辈的能力为何要装乞丐？”
老乞丐摇头晃脑的喝着酒，偶尔会用手从盆子中抓出一块羊肉吃。
“什么前辈，听不懂。我就是一位行走四方的乞丐。”
看着他死不承认的样子，朱由检摇了摇头决定不再纠缠。
但是有一点，看着他用手抓肉之后自己真没胃口继续吃了。
“你怎么不吃啊？嫌弃啊？”
老乞丐斜眼看了他一眼。
“不错。”
朱由检点点头很大方的承认嫌弃。
“前辈可知，世上大多数病都是病从口入。所以吃喝讲究的不是吃的是什么，而是干净。南方人为何得痢疾病的人多，北方却相对要少很多，原因就在饮水当中。”
说着倒了一碗水拿在手中。
“不知前辈是否听过这么一句话，手中一碗水，四万八千虫。但是如果把水烧开之后再喝，那就少了很多很多。”
老乞丐听闻之后，手中一哆嗦。
“你可别吓唬我老乞丐，老乞丐活了半辈子无病无灾。”
朱由检哈哈一笑，不接他的话。
“那你可知道，同样是风寒病。有人无需吃药便可痊愈，有人必须吃药。否则……”
所谓风寒就是感冒发烧，但是有人不吃药会死人的。
“人与人的体质不同，但是我们尽量要向体质好的人靠拢。那么吃喝是最基础的该注意的地方。”
老乞丐闷闷不乐的狠狠的抓起一块羊肉大口的吃了起来。似乎在告诉朱由检，自己就这样，谁也改变不了。
这时街道上传来惊呼声，朱由检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见外面。
只见外面的街道上，闹市区。
两人正在争论，不大一会的功夫双方就拔刀相向。
他们似乎完全没有顾及周围的店铺和临时的摊位。
人虽然躲开了，但是东西却被他们打的稀烂。
最后似乎一人败了之后骂骂咧咧的走了，赢了的人兴高采烈的也走了。
没人关注受损失的人，而且似乎受到损失的人也敢怒不敢言。
“官府不管么？大街上，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
老乞丐诧异的看了朱由检一眼。
“咦，你这后生不一样呢？你竟然会同情他们？他们不是你们口中的泥腿子么？”
朱由检眉头一皱盯着老叫花子，直到他看的心中发毛的时候。
“泥腿子？如果没有泥腿子种地，你喝的酒从哪来？吃的粮食从哪来？”
老叫花子放下酒碗，叹了一口气。
“这有什么办法？世上的人生来就分三六九等。皇帝小儿第一等，过来就是勋贵豪门，然后是官员，江湖中人，最后才是泥腿子。这还是太平盛世。如今那个江湖中人没有靠山？大部分官员都要向后移一位。”
朱由检摇了摇头。
“世人皆言皇帝好，唯有财权忘不了。
贪得财权叙盛世，少时熊志不了了。
小儿结账。”
朱由检丢下一块碎银起身走了。
老乞丐的话让朱由检很不痛快，他已经确定老乞丐不是一般人。可是就连他这样的人也不阻止，或者说心中认为没出人命已经是理所当然的。
朝堂之高，江湖之远，国门之腐朽任重而道远啊。
再也没有心情逛街，回到客栈关闭房门之后就开始修炼。
拳和权，朱由检握紧拳头。这一世自己都要站在最高处。
李自成被擒获了。第三天下午，影子带着一群伤痕累累的人员回来。
必行一千一百人，折损了一半。
锦衣卫折损了一成，衙役和大户的家丁护院快折损殆尽。
完好无损的只有关七一人。
“陛下，李自成关外锦衣卫地牢中。但是县令及众多大户要求斩首示众，毕竟他们这次损失太大了。”
“孙传庭来了吗？”
当初给他的任务就是年底卸任之后保证西北几年之内无忧。
朱由检不信孙传庭会放任李自成四处游荡。
“傍晚就会到。”
点了点头，拿出一把几粒药丸递给影子。
“给李自成吃了，要确保他吃了，想个办法放了他。然后告诉他，朕要他一年之内拿下反贼张献忠的人马，然后去江南。朕不想看到东林书院的存在了。”
“孙传庭来了之后告诉他，朕不太满意。一是豪门竟然敢把持驿站，二是朕的天下不需要江湖人太放肆。随便把两口箱子给他。”
“最后，让锦衣卫养好伤以后分头去各地看看地方锦衣卫是不是腐朽了，堕落了？传个消息给吴万里。”
“锦衣卫还是当初的锦衣卫吗？”
影子低着头一直听完之后才应了一声去办。
皇权特许，先斩后奏。
说实话，朱由检走了这么远对于锦衣卫很失望。
驿站被豪门接手，竟然无人汇报。
孙传庭也让他很失望，拿着尚方宝剑不说，当初为了怕他缺乏安全保障，许了他自建三万新兵。
这样的条件之下，不说李自成在四处逃亡，就连卫家这样不入流的豪门也敢这样豪横。
那么其他地方是什么样，很难想象。
至于让李自成去江南，自然是希望他带走张献忠的同时祸害一遍江南这块富饶之地。
一来可以敲打杨嗣昌和沈玉良。二来也可以让江南的富商感受到危机。
至于天下赋税大半都在江南的说法，朱由检认可，但是却无所谓。
镇压反贼的时候完全可以找借口去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