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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邱凯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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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浆?”艾瑞克愣了一下,“您是怀疑他中毒了?这不可能,我给验过了,没有中毒。”

    “神父,请您帮忙。”谢晚意固执己见。

    “好吧!”艾瑞克觉得这是在做无用功,却也不好直接回绝谢晚意。所以他取了一小块泥浆,将它放在了自己的试纸上,出乎意料,试纸飞速转成黑色,所以泥浆中毒药的含量非常高。

    “为什么?”艾瑞克不解地看向谢晚意,问着谢晚意,也问着自己,“可是他身体的血液里并没有毒。”艾瑞克很确定地说着,然后他冲到袁长明身边,将袁长明的手指擦净,放出一点血来,挤在试纸上,试纸依旧没有变化。

    而谢晚意也在看着试纸的结果。

    “我明白了!”看着自己的试纸,思考了半天,艾瑞克这才恍然大悟,“高浓度的毒物通过胃肠道进入体内,顷刻毙命,所以查远端血并查不出来,但是查近端的血,应该是可以验出来的。”说着,艾瑞克刺破了袁长明的嘴唇,直接从他嘴唇上取了一点血,放在了试纸上,试纸顷刻变色。

    所以很明确了,是泥浆的问题,或者是说,是水的问题。

    知道这些,谢晚意吓了一跳,急忙起身命林芳宇:“林芳宇,你现在即刻传令下去,让阖府上下都暂停用水,等着神父一一查验再用。”

    “是!”林芳宇早就从谢晚意和神父的对话中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他答应一声就急忙下去传令。

    “神父,烦请您挨个水源检测一下,尤其是厨房用水。”谢晚意对艾瑞克道。

    “好!”艾瑞克听令下去挨个检测用水去了。

    待众人都离开,谢晚意将一块干净的手帕附上了袁长明的脸上,给他保留了最后的体面。然后他站起身来,他知道,他不能再给邱凯机会了,否则,为了复仇,那孩子还不知道要牵连多少无辜,要戕害多少无辜。

    所以,他起身直接去找邱凯。

    见来者是谢晚意,邱凯一脸的绝望,也一脸的失望。

    “我又败了!”邱凯苦笑一下,掩饰不住的辛酸。他瘫坐在地上,万念俱灰。他知道,他再也没有机会实现报仇的夙愿了。他终究还是一败涂地。只是他不甘心,也不服气,这次,他没有心软,他将毒下在了整个别院的汲水处,他打算将他们都给一窝端了,包括他最在乎的谢晚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是输了。

    “我究竟输在了哪里?我究竟败了在哪里?”邱凯不死心地问着谢晚意,他需要一个答案,否则他永远都会死不瞑目。他可以死,他可以碎尸万段,可是他想知道他为什么会输得这么惨,以至于他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当初,你给大帅下毒,用的是你的白帕子。你的计划很周全,你深知大帅有胃疾,所以你下毒的量把握得非常小心,你就是要让大帅以胃疾的样子死去……”谢晚意坐下身来,看着邱凯娓娓道来。

    “你果然都猜到了!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你不知道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吗?”邱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想要挤出一抹笑意来,却始终挤不出。

    “我想给你一个机会,给你一个可以重新开始的机会,也给你一个放过你自己的机会!”谢晚意盯着邱凯,有恨,也有心疼,“傻孩子,复仇不应该以牺牲自己为代价的,那样的复仇没有意义。”

    “那你呢?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放弃复仇的吗?”邱凯直接戳谢晚意的心窝子,“谢晚意,哦,不,江晚意,你可还记得自己的血海深仇?”

    邱凯的话,像是一发子弹,准确无误击中了谢晚意的心,让他瞬时疼痛万分,让他难以忍受。他站起身来,怕疼地后退了两步,似乎只要离着邱凯远一些,就可以痛的轻一些。他扶住了身后的桌子。然后他看向邱凯,看向已经反客为主的邱凯,额头上不自觉冒出汗来。

    “所以,你根本就没忘记那些仇恨。”邱凯刀子一般的眼睛死死盯着谢晚意,恨不得将他刺穿,“那你为什么还要护着他?就因为他是你的姘头吗?”

    “邱凯!”谢晚意失控地大喊一声,试图阻止邱凯。

    “我叫李敬!”李敬同样失控了的大喊一声,然后他无限悲戚无限难过地自报家门,“我是李凤岚的孩子,我是李家的孩子。我叫李敬,我不叫邱凯!”说到这里,李敬突然激动了起来,他冲上前拽住了谢晚意的衣领,瞪着他慌乱的眼睛,恨恨地质问着他:“我们李家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伙同那个春奕寒算计李家,害得我的父亲尸骨无存!”

    “我……我……”面对李敬的质问,谢晚意无话可说。的确,是他跟春奕寒算计了李凤岚,从大义上讲,他没有错,但是对李敬而言,他就是亏欠,他就是错了。

    “江晚意,你该不会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他的爱人了吧!江晚意,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李敬看着谢晚意的眼睛,声音渐渐缓了下来,可是他说出的话却更加刻薄,像是一把刀子,一刀子一刀子凌迟着谢晚意的心。

    “江晚意,你看你,长得真是招人稀罕。可是骨子里,怎么就那么龌龊?你就那么喜欢被男人干吗?你就那么喜欢沦为男人的玩物吗?在你跟春奕寒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的时候,你有没有梦到过你的父母?你有没有梦到过江家那几十口子?你这副躯壳,死了以后,还有脸面葬在江家的祖坟里吗?”

    “李敬,你闭嘴,我求你闭嘴!”在李敬言语的攻击之下,谢晚意彻底败下阵来,他苦苦哀求着李敬。

    “我为什么要闭嘴?我就是要让你痛,因为你痛了,我就不会那么痛了!”李敬神经质地笑了一下,接着道,“你知道吗?昨天晚上,在汲水处下毒的时候,我哭得是多么伤心,因为我舍不得你呀!多么可笑,你和那个春奕寒是害死我父亲的刽子手,我却舍不得对你动手。因为,我也跟你一样犯贱,你爱上了那个春奕寒,我也爱上了你。”

    说到这里,李敬细长的手指顺着谢晚意的衣领来到他的颈下,然后附上了他的唇瓣,轻轻地,像是在轻抚着一片一片的花瓣。谢晚意想要躲开,却被李敬紧紧钳制住了。他就像是一只无力的风筝,被人紧紧攥在了手里。

    “你知道吗?在茶馆,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喜欢上了你,尽管那个时候,我就猜想你是谢晚意。后来,你把我留在你的身边,教我下棋,跟我说笑玩乐,我觉得那样也挺好的。有那么一阶段,我甚至觉得报仇与否都没有那么重要了。可是,那个刘兴达,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小人,就是一个卖主求荣的叛徒,却被你们当成了顶梁柱,没费一兵一卒成为泷城的新主人,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么不甘吗?”李敬的眼里开始冒着火,狠毒的火,恨毒了的火。

    “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能让泷城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谢晚意咬牙道。这一点,无论是他还是春奕寒,都问心无愧。

    “是吗,说的就好像你们多么悲天悯人似的。你们若是真有这菩萨心肠,就不会用水攻灭了我两万大军,就不会让我泷城的将士死无葬身之地,就不会眼睛眨都不眨都夺了人家的城池。”李敬越说越悲愤,越说越愤怒,他掐住了谢晚意的脖子,恨不得将他掐死,为他那枉死的父亲和将士报仇雪恨。

    “若……若不是你父亲一直对业城虎视眈眈,他何以遭此反噬!”谢晚意只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好像马上就会死去。他用尽全力反驳李敬:“这些年,一直……一直是你父亲在挑起事端,业城……业城所做的一切,也无非是为了自保……”

    “好一个‘自保’!谢晚意,你看你现在这副德性,跟那个春奕寒当真是‘奸夫淫妇’,配的一对。”李敬的手稍微松了一下,他并不打算让谢晚意死得如此痛快,杀人诛心,他觉得将谢晚意心底的防线彻底撕碎才是最好的报复,所以他让谢晚意获得了短暂的喘息机会。

    方才,谢晚意原本以为自己会就此死掉,却没想,李敬放了他一马,他又活下来了。他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意识也渐渐清晰了起来。他抬头,看向李敬,看向正在用充满恨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的李敬。

    “李敬,你走吧,现在还没有人知道你做的这些事,你还有机会。听我一句劝,抓紧离开,走得越远越好!”谢晚意还是想给李敬一次机会,就像是给当初的自己一个机会。

    “谢晚意?”李敬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知道自己做得那些事以后,谢晚意想的还是如何让自己脱身。他不免有些动容,眼中的恨意也渐渐退却,转而变得柔软了起来。

    “晚意,你是喜欢我的,对吗?就算你天天跟那个春奕寒卿卿我我,在你心里,也是有我的位置的,对吗?”说着话,李敬毫无预兆含住谢晚意的唇瓣。

    “邱凯?”被李敬吻着,谢晚意整个人都是懵的,他死了命推开了李敬,自己同时也重重摔了下去,“你在干什么?你疯了?”

    “我是疯了,否则我怎么会在清清楚楚知道你是我的杀父仇人的情况下爱上你?晚意,那个春奕寒他配不上你,只有我,只有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只有我才会珍惜你,只有我才会全心全意地爱你……”说着,李敬又扑了上来。

    谢晚意弄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又气又恼,拼了命想再次推开李敬,却发现自己已经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了。而且,他身上开始燥热了起来,嗓子也开始干涩了起来,这种感觉似曾相识。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李敬。

    “是的,我给你下了毒。”李敬神经质地笑了一下,把玩着自己的手指,不急不躁地道,“那个毒你应该体会过,听说春奕寒也给你下过。当初,不就是因为他占有了你的身体,你才那么死心塌地跟着他的吗?那么,现在,我要是也占有你的身体,你对我是不是就会像对他一样,死心塌地?”说到这里,李敬忽然抬手钳住了谢晚意的脖子,让他的脸靠近自己,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晚意,你是我的……”说着,李敬再次含住了谢晚意的柔软。谢晚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遭遇到这些,他恨极了地推开李敬,硬生生将自己逼出一口血来。

    “李敬,你别逼我恨你!”谢晚意万念俱灰,绝望地道。

    “你弄这个样子是为那般?”不料,李敬不怒反笑,“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就像是一个以死明志、恪守贞节的烈妇。谢晚意,你该不会真把自己看成春奕寒的妻子了吧?哈哈,有意思。我不逼你,我就在这里,我就等着你受不了,然后在我面前搔首弄姿求着我要你,哈哈……”李敬斜靠在旁边的椅子腿上,冷冷看着谢晚意,等着药物起作用。

    谢晚意只感觉身上越来越热,越来越燥热,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炙烤着。他知道,他很难全身而退了。他也知道,这是他欠李敬的,正如春奕寒欠他的一样。

    所以,他强撑着身体用最后的力气劝李敬道:“李敬,你怎么对我都可以,这是我欠你的。我只希望,你能够悬崖勒马。听我一句,快点走,能走多远就多远,永……永远都不要再回来……”

    “谢晚意,你认为我还能走得了吗?”李敬根本就不领谢晚意的情,“我都走到这一步了,你认为我还有回头路吗?春奕寒若是悄无声息的死了,我尚且还有退路。现在,你们都活下来了,我就没有活路了。人这一辈子,总得为自己做点事情,你就是我送给自己的最后一件礼物。晚意,给我吧!”说到这里,李敬的眼神再次变得柔软了起来,也多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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