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遇水匪
随这一声，三条大船驶向北方，是一片茫茫大江。
大江名“沧”，乃“天堑”九干流——“云漯”，其百支流之一，江域延绵百里，北通至黑河。
风起浪涌，柳学谕步至船首，关切喊道：“风劲，速回船舱里头去。”
柳如烟不悦，回应之，“爹，您事真多，区区小风而已，能奈我何。”
叶辉随后而至，言道：“子美，烟儿性子你岂不知？越是管束越发犟。”
“再者，我观烟儿武艺高强，可比我那些手下还要厉害。”
柳如烟听言，心中一喜，悦然拉起叶辉胳膊，低声道：“叶伯伯，你真好。不瞒您说，烟儿已踏入修行之路，非凡人所能比，他日必会拜入云麓仙宗，寻叶枫哥哥去。”
“噫，烟儿所言当真？”叶辉惊叹一声，见其点头，遂而大笑。
“怪不得今日瞧烟儿，颇有仙子之姿。这感情好呀，自枫儿修行离家，三载未归，我常思其你俩亲事，若你与枫儿仙凡有别，叶伯伯只能作罢。
今烟儿亦入修行，此乃天缘，他日我等静归于尘，枫儿也不会孤单，你俩若成道侣，妙极哉。”
柳如烟面红耳赤，羞声道：“叶伯伯！烟儿尚未及笄耶。”言罢，鹅蛋脸绯红，匆匆钻入船舱。
柳学谕见状，急道：“叶兄，美事虽好，此事作罢。当年，是愚弟酒后胡言，切不可当真。”
叶辉略有不悦，道：“子美，酒后吐真言，何来不算？二人门当户对，两小无猜，又皆是修者，若能偕行共道，后代皆继仙缘，此事何不美哉？”
柳学谕摇首，面露难色，道：“仙也好，凡也罢，终归一梦。此事，由烟儿自决，我不作决断。”
“也罢，儿孙自有儿孙福。”叶辉道。
二人不语，望着江面，各怀心思。
船舱内。
柳如烟盘膝而坐，心思难以沉静，或是许久未见叶枫，不由得有些许怀念，喃喃自语：
“枫哥哥生性胆小，在那残酷的修仙界，他会不会被人欺负啊？希望剑仙哥哥能保护好他。”
她甩断思绪，定心一语：“算了，不想这么多，还是修行要紧。”随后默念《长生诀》，进入修炼状态。
修行不计时，岁月如白驹。
江风如狂，月色隐约，柳学谕立舟艏头，衣摆翻飞。夜幕深沉下，江面泛起层层波涛，他朗声喊道：“诸位，入黑河矣，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话音刚落，远处江雾飘渺，灯火如星，在朦胧之中，飞速朝他们驶来，船上一时间紧张气氛迅速升温。
叶辉紧盯那迷蒙光影，嘴角抽动，脸色微变，神情略显紧张，低声对柳学谕问道：“子美，今日运气欠佳，退吗？”
柳学谕目光如炬，冷静思索对策，沉声应道：“退非所宜，一旦水匪追至，必将杀人越货无疑。不如待其临近，以钱贿路。”
舫内，柳如烟起身，轻挽青丝。感知外散，察觉到来者不善，千人水匪，规模宏大，堪比战场排兵。她面色凝重，缓步走向舱门，心中已有几分筹谋。
未几，十余艘巨舟急驶而至，船头立着一肥膘男子，身材魁梧，刀疤横贯面颊，秃顶发亮，手持板斧，其威风凛凛，背后群匪跟随，个个持刀，一副吃人之态。
肥膘男子板斧一指，声若雷霆：“尔等何人？不知黑河是我周八地盘，胆敢擅闯，岂不知死活？”
柳学谕心知肚明，此刻不可硬碰硬，缓步上前，应道：“周兄，在下柳学谕，鱼商人，前往广县城贩鱼，还望行个方便。”
话毕，便吩咐船员，搬出一箱银锭，箱中银光闪烁，足有千两。
匪首周八眼见银锭，目光顿时炯炯有神，虽然心动，仍旧装出不屑一顾，冷哼道：“这点银两，怕是难以通行，每只船过河，需一千两。”
柳学谕面不改色，内心计量利弊，早有准备地又命人搬出两箱，以示诚意。
周八见状，肥膘微微颤动，嘴角勾起邪笑，抱拳道：“柳兄诚意满满，若吾等不放行，岂非不近人情。”随即挥手，唤几名手下上船搬银锭，他打算先放柳学谕一行入黑河，再反悔对其抢杀。
一尖嘴匪徒立于周八旁，眼珠一转，瞧见柳如烟貌美如仙，提议道：“大哥，那小妮子水嫩无比，不若将其留下，做您第十八位压寨小妾。”
周八闻言，方才将目光从银箱上移开，望向柳如烟，年纪虽幼，身段却曼妙非常，一副美人胚子模样。他面露淫笑，眼中贪欲尽显，扬声道：“柳兄，何不将此女留下，我便放诸位通行。”
柳学谕闻此言，脸色骤变，心中怒骂此禽兽无状，却不得不镇定自持，缓声道：“周兄，此乃小女，年方十二，幼小无知。”
周八闻言，眼中邪意更盛，抚掌大笑：“正好，越嫩越好。小美人儿当我压寨夫人如何？否则……”语气中杀气毕现，已是毫无商量余地。
柳学谕额上青筋微跳，面色沉凝，忍住怒火，不得不考虑应对之策。此刻，匪众虎视眈眈，形势危急。
柳如烟站立船头，清眸冷如秋水，不畏周八凶焰逼人。她一步迈前，扬声应道：“既然大当家意欲与小女结缘，可愿给我一试之机？”
周八听此言，目光微转，兴趣陡增：“如何试法？”
柳如烟莞尔一笑，款款踏前一步，“周当家可敢上船比试一番，若我败之甘愿为妾，我爹再补一千两银子；否则便放他们离开。当然，无论胜负，我自会留下，做你压寨夫人。”
“烟儿，你……”柳学谕声带颤抖，不安之情溢于言表。
柳如烟不等柳学谕话尽，小声慰道：“爹，您放心，我有办法对付他。”
“有趣！性子刚烈，我喜欢！”周八朗朗一笑，目光退去之前不善，正欲踏步上船，尖嘴匪徒提醒道：“大哥，当心有诈。”
周八冷哼一声，满不在乎道：“一小屁孩，焉能斗得过本当家？”
随后，他踏船板一步，飞落至柳如烟身前，双手握紧板斧，挑眉笑道：“小美人，你先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