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噩梦
“像一场噩梦。醒不了，逃不掉。”
——柯银雪
“银雪，下午六点半，象棋社大堂见。”
银雪看着桌上的字条，心想这定是宇洛留给自己的。于是待到六点，便匆匆赶去。
象棋社的大门敞开着，像是十分欢迎银雪的到来。银雪见大堂空无一人，心想，
“大家都回家了呢。学长却偏偏这时候叫我来……”
银雪窃以为宇洛是想要和他两个人独处，不被旁人打扰，才专门挑了这个时间点。
“想来定是在训练室等我！”
银雪欣喜的推开训练室的门，以为面前出现的定是同刚入学那日一样，摆好的棋子，坐好的少年……
象棋社的大门缓缓关闭，张昊看着大开的训练室的门，一步步向里间走去。
银雪似乎也听到了关门声，于是赶忙出了训练室的门。没想出现在眼前的不是宇洛，而是那日向自己问话的男子。
“你是……”
银雪虽然对张昊有印象，却并不知道此人的名字。
“我是替陈焕嘉来收拾你的。”
张昊一步步靠近银雪。
“为什么——”
银雪有些害怕，现在他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自己入学后，从未惹事生非。交际圈也仅限于自己班级的同学，高年级更只认识一个柯宇洛，从未听说过陈焕嘉这个人。
“因为你和柯宇洛走的太近了。”
“他马上就会来的……”
银雪一边后退，一边说道。
“你当真以为他会来？”
张昊戏谑地笑着，贴近银雪的耳边，低声道，
“象棋社六点就关门了——”
顿时，银雪如至冰窖。
“哈哈哈哈哈哈！”
张昊看着银雪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神，逐渐放肆地笑道，
“你猜的没错！写那张字条给你的根本不是柯宇洛——而是我！”
“你才刚刚开学，我就料到你还没见过柯宇洛的字！果然，你以为那是柯宇洛喊你来的，殊不知根本就没这回事！我特意告诉社长，柯宇洛闭馆后要和我下棋，让他把钥匙给我，我来负责锁门。果然，他一听是柯宇洛的要求，二话不说就把钥匙给我了。”
张昊笑着站起身，拿出钥匙，在银雪面前轻轻晃了晃，
“明白了吗？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再来这里了——”
不知过了多久，张昊拖着银雪出了象棋社，确定四周没人后，锁上象棋社的门，便仓皇离去。
银雪艰难地睁开眼，却只能看到张昊逐渐远去的鞋子。
“为什么，我要遭遇这样的事……”
眼泪止不住的流，银雪跪在门外，两手杵着地，想着张昊刚才的话，
“因为你和柯宇洛走的太近了——”
“太近了——”
银雪背着破旧的书包，踉踉跄跄地爬上自己租的那栋老旧居民楼。因为一向冷清，又正好有一座破败的亭子，阳熹市的人便都管这里叫凉亭。
银雪不停冲洗着身上，似乎想要洗刷掉这份屈辱。可热水喷洒在身上时，又总会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银雪抚摸着嘴边的伤痕，脑海里张昊的身影挥之不去……
“他已经很久没来找我了……”
眼见银雪已经许久不曾出现在自己身边，宇洛心里不免升起些烦躁。
宇洛其实很想直接去找他，只是担心自己找的太频繁会打扰到银雪的私人生活。所以一直希望银雪能够主动来找自己。
陈焕嘉看向心神不宁的宇洛，握着笔的手不自觉捏的更紧了些……
一节课，又一节课……
宇洛终于耐不住了，一放学便跑到了高一一班。正巧遇见背起书包准备离开的银雪。
“银雪！”
听到熟悉的呼唤声，银雪随即转过头。
“怎么，你生病了吗？”
宇洛看到眼前的瘦弱男孩身体有些颤抖，还带上了口罩，便以为银雪生病感冒了，不免有些心疼，
“嗯——那个，我有些感冒，怕传染给你，所以——我先走了——”
吞吞吐吐地说罢，银雪便迅速逃走。
只留下宇洛站在原地。
“志翔！”
宇洛连忙叫住准备离开的男生，便是那日同银雪一起前往象棋社的戚志翔。
“宇洛学长！”
“银雪他，还好吗……”
“他，好像有些奇怪。虽然我说不太上来，但感觉他情绪不太对，而且，不太像生病的缘故。”
志翔说着，而宇洛眉头微皱，拍了拍志翔的肩膀，让志翔帮忙多照顾银雪，随即便离去了。
“他不会是知道了什么吧……”
宇洛一边离去，一边默默思索。
综合楼的厕所里，银雪的身体颤抖着，
“你昨天又见柯宇洛了？”
张昊一巴掌拍在墙上，紧贴着柯银雪。
“不，不是！”
银雪解释着，可张昊却丝毫听不进去。
“这个时间段，这层楼是没有课的。所以这间厕所，不会有人来。你明白吗？”
看着一点点靠近的张昊，银雪慢慢闭上了眼睛……
凉亭的夜很冷，很长。
可银雪却没有开灯，只是蜷缩在被子里。窗帘也被拉的不漏一丝缝隙，连半分月光都透不进来。
“我再也不能见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