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娘娘一定会满意奴才的
“哦?是吗?”初称末褚仍旧含着笑,十分玩味的盯着她,“那娘娘到底想要奴才做什么?”
他虽一副玩笑面孔,可展新月听得出来,他这又是在试探了,试探她与他合作的真正原由。
看来……初称末褚的疑心,不比她的轻啊。
“本宫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该做的,就别做。”展新月是以俯视看着他的,眼神里尽是一股寒霜,语气也冷得可怕。
这也是在警告初称末褚,不该问的别乱问,不该做的,也别乱做。
“那伺候娘娘,不应该是奴才本分吗?”
初称末褚面色不改的说着,一边又慢慢靠近,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柔着声说,“再说了,这样伺候娘娘,是奴才……心甘情愿的。”
他是什么人?怎么会听不懂其中的深意,只不过是在装糊涂罢了。
展新月眼眸微凝,细细的打量着他。
与其说打量,不如说是两人无声的试探。
展新月在拿他当一颗棋子,他又何尝不是想把展新月也当作一颗棋子?
只是展新月现在还不明白他心中所想,而初称末褚猜不出她心中的计划。二人都在斡旋,争斗,胜似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无声,也无言。
直到一个滚烫的触感碰到展新月的脚,这场眼神的对决才被中止下来,她低头一看,初称末褚的手掌完完全全握着她的脚腕,那股滚烫的感觉就是来自他的手。
“你干什么?”展新月眉头紧紧拧起,正想把脚移开,却被他握得更紧了。
初称末褚淡淡笑道,“今日雨寒,娘娘可得注意身体,这脚都凉了,奴才可以帮娘娘暖一暖。”
说着,他就要握着展新月的脚往怀里放,展新月连忙抽出脚,退到了床榻上,一副惊若小兔的模样,可表面上还是持着冷静的姿态,“本宫不需要,你别以为做这副样子,本宫就会忘了你所逾矩之事。”
姿态卑微恭顺,可不代表这个人真的恭顺,她现在才发现初称末褚这个人,惯会使些花招,试图来令她断了思绪。
“哦?”初称末褚眉眼微扬,“奴才做了什么逾矩之事让娘娘不高兴了?难道是握了娘娘的脚?还是搂了娘娘的腰?”
“你别装糊涂。”展新月瞪了他一眼,随即偷偷把还裸露在外的脚收进了裙摆里,“你未经本宫允许,就私自查看本宫的信,不是逾矩是什么?”
刚刚她正看着高适的信,初称末褚就已经讲起了信的内容,不是事先看了怎么会知道?
初称末褚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啊~原来娘娘说的,是高适的信啊,奴才还以为是什么呢……”
他懒懒散散的靠在床沿,“若奴才说,是奴才猜出来的,娘娘可信?”
展新月第一反应自然是不信,可她自己又知道,初称末褚很聪明,若是真的猜,未必猜不出来,毕竟她笼络高适的全程,还有杀上官清的全程他是在的,也知道她的理由。
这样想下来,展新月有些半信半疑了。
“你怎么猜出来的?”
初称末褚浅浅一笑,“这不是很容易吗?天朝官员大多被高适得罪了个差不多,现在好不容易有你这么个能帮他的,他定然是不会放过的,诚意书不过是让你知道,他是有价值的,也是同时回应你,你们的约定是值得的。
至于上官阙,也是猜的,如今上官家主事之人虽是上官清的父亲,可那老东西一直不堪重用,全靠上官阙和上官清这对儿女在身后给他撑腰。
现在上官清一死,上官家便没了做主的人,死对头盛家又一直想推倒上官家,这个时候若上官阙不回来,那么……很有可能会被盛家反打一手,告他们一个污蔑之罪,这两家都是世族大家,在朝中各有威望,要是真的发起狠来,再怎么也是个灭族之祸了。
到时这朝中,可就成了一团乱麻了。”
这上官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的确是初称末褚那样说的,能掀动朝中原有的表面的和平。
展新月自然是明白其中的,只是不曾想他会想得如此深,甚至联想到了其他会被牵扯到的事情。
初称末褚的心思太深,深得有些可怕,她现在有些心惊,可脸上还是镇定如常的。
她有软弱的一面,但却不能表露在一个非友非敌的男人面前。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
初称末褚一听,笑容洋溢了几分,“多谢娘娘夸奖,娘娘喜欢就好。”
喜欢?展新月暗暗冷笑。
她虽喜欢这样聪明的人,可若太聪明了,对于她就是一种威胁,一种随时可以刺痛她的利刃。
“你虽聪明……”
展新月慢悠悠靠在床头,眉眼微微扬起,“就是不知道,能聪明多久。”
初称末褚侧眸看她,眼里的笑意浓厚,“娘娘一直看着不就知道了?只要娘娘将奴才带在身边,娘娘就能知道,奴才到底能聪明多久……”
“好啊……”
展新月也笑着应下,两人的笑容却是一个比一个假,那笑意始终不达眼底,“本宫倒要看看,你能聪明到什么地步。”
她不怕聪明的人耍聪明,就是怕聪明的人别有用心,而正巧,初称末褚就是这个别有用心的人。
“娘娘一定会满意奴才的。”
初称末褚站起了身,背挺得笔直,“到了最后,娘娘一定会很高兴和奴才合作,奴才也会高兴的。”
他笑容依旧,但展新月不知为何,看着这样的他,心里莫名有股不好的预感。
这句话也很奇怪,他分明知道他们是互相利用的,到最后能够高兴的,只有一个人,怎么会他们二人都高兴呢?
展新月回过神正想再问,床前已没了初称末褚的身影,她幽幽叹了口气,一阵风忽然从窗口吹了进来。
一个黑影也随之闪过。
是影回来了。
这是影每次回来,给她的提醒,告诉她,他回来了。
“影,孟禾还好吗?”
过了片刻,房间里只传来沙哑的两字,“难过”便无声了。
影的意思是,孟禾很难过。
展新月早就料想到孟禾会不开心,因为她们每次分离都是这样,只是无论分开过再多次,她听到孟禾不开心,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总不能习惯。
也没办法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