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你发什么疯?
孟禾面露些微惊喜的点头,“椿!你真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你怎么知道是柔娘说的?”
展新月深深叹息一声,无力的坐了回去,“除了是她,还能有谁?”
那个死婆娘!不知道孟禾性子单纯吗!还在她面前说这些污秽的东西!真是该让孟叔好好管教一番!
孟禾见她脸色不对,凑上去小心翼翼的问,“椿,我问你这些,你生气了吗?”
展新月立马换上一副微笑,“没有啊,我怎么会生气?”
她只是想把孟柔骂一顿罢了。
“孟禾,你先回去吧,等匕首做好了,一个月后我会派人去拿的。”
孟禾一听,小脸有些惆怅起来,“那我们又要很久不能见了,椿,要不然匕首做好了,我给你送来吧?”
她像小孩子似的,从不隐藏自己的内心,自己的情绪。
展新月也就只有在面对她时,才会软几分声,“孟禾乖,到时候再说,我一定会去看你的,好吗?”
孟禾不怎么识路,若是让她乱跑,恐怕不知什么时候就找不到人了,但展新月又不忍心拒绝她,只好先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展新月喊出了影,“影,送孟禾回去。”
话音落下,一个黑影出现在孟禾身后不远处,“是。”
影的声音很低沉,略带着僵硬的沙哑,是因为很少说话而有的不熟练。
孟禾见影出来了,就知道再怎么说也无用了,撇了撇小嘴,最后依依不舍的跟着影走了。
人一走,展新月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可以面对,可以应付狡猾之人,心计深沉之人,小人之心的人,各种各样的人,可就是难以面对一个心灵透彻的人。
这样的人,似一块美玉,不敢轻易碰触,只能远远观赏着。
恰巧孟禾就是这样的人,让她不敢玩什么心计,不敢说什么重话,更不敢让孟禾受到任何伤害。
孟禾就是孟禾,孟禾只有一个。
展新月这一番下来,心力交瘁极了,正准备休息休息,初称末褚像是闻着孟禾走了的味儿就来了。
他在门口敲了一声,“娘娘,我进来了。”
展新月眉头一皱,正想让他滚,他就已经推开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卷文书,笑呵呵的说,“娘娘确定?我可是拿到了娘娘想要的东西呢……”
说着,他扬了扬手里的那卷文书。
展新月正想躺下去的身子又立马坐直了起来,“什么东西?”
初称末褚悠悠走近,将文书递了过去,“高适送来的诚意书。”
“诚意书?”展新月眼神微眯,并未接过,而是试探性的问道,“你看了?”
“若我说没有……”初称末褚在她身前蹲下,一只手托着下巴,神秘莫测的笑了,“娘娘信吗?”
他眉眼弯弯的笑起来很是好看,展新月怔了一瞬,才拿过他手里的文书,里面写着:“姑娘亲启,鄙人高适不才,得姑娘赏识,荣幸之至,今为向姑娘投诚,为姑娘提供所需,望姑娘明白,擅请斟酌。”
这页纸张后面,还有一张小纸条,打开一看,上面赫赫写着七个大字:上官阙已回天朝。
“上官阙……”展新月勾唇一笑,“有意思啊。”
上官家的上官阙出征抗敌,按道理来说无令不可回朝,可如今却突然回来了,他一个战将无令私下回朝,那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若被初称蒙鸿发现,这等事他可顾不得什么世族大家的脸面,这上官家定然是要遭受重击的。
展新月不由得有些兴奋,她还没准备把天朝这团水搅得更浑,就有人给她递上了棍子,真是有趣啊。
看来这高适,的确用处不小。
还没开始合作,便给她送上这样一份大礼。
展新月虽有些惊讶高适的这份大礼,可转念一想也合理,她帮了高适,他知道她有能力,便索性按照约定向她投诚罢了。
说不定现在……已经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青梅呢。
展新月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孟江川办事不会差,不过是拿些朝廷官员的把柄去威胁他们不要为难高适罢了,还是挺轻而易举的。
“上官阙回朝,无非只有两个原因。”初称末褚忽然出声,字字都轻描淡写的说,“第一,上官清身死,导致天朝最大的两家敌对,身为上官家在朝外的最大助力,也是上官家的主心骨,他必然要回来主持上官家。
第二,便是上官阙有谋反,或是其他的心思,至少不会是个不轻不痒的原因,历代以来武将无令不得回朝,这是人人知晓之事,既然上官阙在这个节骨眼冒着风险回来,那么有可能是上官阙有了让上官家一家独大的心思。”
说着说着,初称末初又凑近了她一些,直勾勾的盯着她问,“他无非这两种原因,娘娘觉得,会是哪个?”
展新月没怎么注意他的目光,而是深陷在自己的思索里。
初称末褚分析的也是她心里所想,只是她目前只知道上官阙回来,却未见他有所行动,实在不好走下一步啊……
“不管是哪一个,上官家这次损失惨重是一定的,而盛家,也不可能黄雀在后。”
她布局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吃亏的。
展新月十分自信的说着,垂眼看他时,才发现他那双手正不老实的在她膝盖上,顿时腿上传来一阵酥麻感,本能的往后缩了缩,“你干什么?”
手落了空,初称末褚故作委屈的看她,“奴才只是想帮娘娘揉一揉膝盖而已,娘娘躲什么?”
他这副娇柔做作的面孔看得展新月眉头紧皱,“你最近发什么疯?别做这副样子给本宫看!”
这出宫以来,初称末褚总是时不时做个勾人姿态,与那些勾栏卖身的快无二致了,搅得她近日心神都有些不凝。
“做样子?”初称末褚轻声一笑,“奴才做什么样子给娘娘看了?”
这会儿,他才没那般勾人的姿态了,展新月多少看顺眼了些,“你本就不是那般可以恭维尊敬的太监,还是别勉强自己的好,本宫不需要你这样伺候,或者本宫说明白一些,本宫需要你做的,从来不是这些。”
她要初称末褚做的,始终都是她的踏脚石,从未变过,这些伺候人的小事,还不配让他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