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瞎了眼了
“陛下，前皇后上官清求见。”这时，一个侍卫上前禀告。
初称末褚站起身，顺手也将发愣的展新月扶了起来。
展新月跪得太久，腿早已没了知觉，被他这一拉，下意识的把住他的双臂，整个人几乎贴在他身上做为支点，让自己撑住。
贴上去的一瞬，初称末褚明显愣了一下，又立马回神，对侍卫说，“带上来吧。”
说罢，他弯下腰将展新月抱了起来，不顾众人惊讶的眼光往殿里走去，一边吩咐，“添几个火盆来。”
展新月也是愣了一下，双手本能的环住他的脖子脖颈，呆呆的看着他的侧脸。
她现在越来越迷糊了，这初称末褚莫非是有病？还是将她错认成了她人？
……
等她抽回神的时候，初称末褚已经将她放在榻上，还给她围上了被褥，随后倒了杯茶过来。
展新月看着他手里那杯茶，并没有接过，只是拢了拢身上的被褥，“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交集，并不多。”
“是不多。”初称末褚又成了那副寡淡的面容，背对她转身在榻沿坐下，手中缓慢的转着那茶杯，“你这样的人，不会记得我的。”
语气还是那样的语气，但展新月莫名觉得，这句话里有股悲伤的意味。
正当她想再问，门口的太监喊了一声，便带着一名身着华服的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子展新月再熟悉不过。
初称蒙鸿的皇后上官清。
“上官清见过陛下。”
上官清没有自称本宫，还给初称末褚行了个礼，展新月看在眼里，心头暗暗鄙夷。
原本她还以为上官清出身世族大家，有高风傲气，没想到初称蒙鸿一死，还是这么快就低了头。
“朕没杀你已经很好了，还来找朕做什么？”初称末褚没看她，低着眼看手里的茶水。
闻言，展新月有些诧异，初称末褚和上官清竟然认识？上官清一个皇后，怎么会跟他这样一个太监认识？
上官清微微一笑走近，“我马上就要出宫了，所以来告别陛下。”
说话间，她看向了展新月，眼里闪过一丝阴翳，而展新月从她进来就一直看着她，自然没放过她的眼神。
只是她不明白，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上官清她还是了解几分的，出生显赫高贵，在二八年华便嫁给初称蒙鸿做皇后，到如今已经十年了。
平时幽居凤栖宫，鲜少出门，也很少与人交谈。
后来展新月为了笼络上官家的人，刻意去接近了上官清。
她这个人，是属于标准的世家贵女做派，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容貌长的标致，性情温婉又柔和。
所以，刚刚她的眼神展新月觉得很奇怪，她这样的人，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眼神来？
……
上官清已经走到初称末褚身边，站在榻边，离她也很近。
展新月还以为她要做什么，没想到她突然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朝她刺了过来。
这一切来的太快，展新月还没来得及反应，匕首几乎已到了眼前。
可下一秒，一只大手握住了匕首，鲜血顿时从匕首上滑落，血腥味骤然散开。
展新月震惊的转头看去，只见初称末褚直勾勾的盯着她，另一只手已死死掐住了上官清的脖子，匕首随之落在被褥上，大片大片的沁透了被褥，殷红的刺眼。
“你……”
“别说话。”初称末褚打断她，转过头看向已被暗卫控制住的上官清，语气瞬间冷了下来，“是你自己找死的。”
暗卫明白他的意思，正要把上官清拖出去，展新月立马叫住，“等等！”
说着，她就想起身，但初称末褚横手把她拦住了，“别靠近她。”
看着眼前鲜血淋漓的手，展新月只好乖乖听话的坐回去。
她看向上官清问，“为什么要杀我？”
她不明白，分明她跟上官清没仇，没怨的，她为什么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在天极殿杀她？还是在初称末褚面前。
就算杀了她，她自己也得死。
上官清冷笑，“展新月，你忘记了吗？你说过的，女人……要有盼头的，如今你也没了，你也会死的，你一定会死的！”
展新月眉头一皱，有些不明所以。
初称末褚见上官清这副模样，皱了皱眉，朝暗卫挥手，暗卫便立刻将上官清带了出去。
紧接着来了御医，跪在初称末褚面前替他包扎手上的伤口。
展新月盯着门口的方向深思，直到殿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她才回过神，发现初称末褚一直盯着自己。
“你和她，认识？”
初称末褚点头，“认识。”
“怎么认识的？”
“一饭之恩。”初称末褚惜字如金似的，只回答她所问，绝不多说一个字。
虽然语气有些冷淡，可那眼睛却是一刻也没离开过展新月。
展新月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既然于你有恩，那你还杀她？”
刚刚那声惨叫，是上官清的声音，她处死过很多人，自然知道那是处刑的声音，而且，用的刑罚还很重。
“她想杀你。”
初称末褚用手掐住她的下巴转回来，让她直视着自己，“展新月，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杀你。”
不知是因为手上太疼，还是刚刚上官清的刺杀让他怒了。他眸子深得不见底，声音略带着些嘶哑和低沉，似是刻意压制着情绪。
展新月感觉有些不妙，他不会是想把自己折磨一番再杀了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她还不如自戕来得痛快些呢……
“你就那么想杀我？”
“想。”初称末褚突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双手紧紧的禁锢着她，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溢出了血，血腥味又立马散开。
展新月僵着身体不敢动，耳边传来他低语，“我做梦都想杀了你。”
他冷冷的呼吸随着话语轻扫在耳畔，有些酥酥麻麻的，激得展新月轻颤了两下。
“我现在就在你手里，初称末褚，你可以直接杀了……”
———噗
话没说完，展新月突然吐了口血出来，将本来就染上血渍的被褥又添上一抹血色。
初称末褚瞬间慌了，急忙给她擦拭涌出来的鲜血，“展新月！你怎么了！”
展新月五脏六腑疼的厉害，手指下意识死死抓住眼前的男人。她太熟悉这种痛感了，这是毒，还是一击毙命的那种毒。
她脑中快速回忆着刚刚的一切，回忆到上官清说她一定会死的时候，她才恍然惊醒。
上官清用匕首要刺她的时候，有股淡淡的清香！原来她是做了两手准备，一定要她死了……
呵……
真是可笑，她竟然死在那样一个女人手里！
眼看着初称末褚满脸的慌乱，展新月苦笑，“你慌什么，我这不是如你所愿，要死了吗？”
“你不能死。”初称末褚满手的鲜血，如抚摸珍宝似的抚上她的脸，声音几度哽咽，“你还没爱上我……”
看着他眼角的泪痕，展新月无力的抬手，轻轻的替他擦去，“你不应该在乎我这样的女人，初称末褚，你瞎了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