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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伤渐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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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圣官光辉向大地之娘神祈求治疗,浆怪之伤渐愈。

    神意如此。既其近神而远兽,应解此事。

    浆怪毁灭战士侧目观之,见巨兽渐安,踏大步前行。

    趋近此巨兽所踏之浆怪遗骸,毫无怜悯之心。

    “……唔。”

    血肉、内脏、骨骼皆碎,混以皮甲残片。

    另有折断碎裂之短剑,或为其所持之武器。

    非石器也,乃铁器……铁刃。可知其有获此良器之道。

    “……尔此圈套,从何而来?”

    忽有声问浆怪毁灭战士。

    “乃捕大型猛兽之古法。”

    如风瑟瑟,不觉间,戴闪亮头盔之山人已至。

    其肩挂山人大弓,胁抱藤蔓编成之绳索。

    “但投绳索于其足下,野兽自缠而跌。未料汝竟预为之备。”

    “吾闻大象之事。”

    “……何意?”

    浆怪毁灭战士不视其,曰之。

    “前方,尚有其他村落乎?非山人者亦算。”

    “否,无他村。自镇上来之药师等客,留于森林之外。此外,虽近来甚少……”

    戴闪亮头盔之山人抚颔,思而答之。

    “偶有旅行者入森林,欲取秘药之材或兽皮……然多不得归。”

    “是吗。”浆怪毁灭战士颔首,将铁刀夹入腰带。“……是吗。”

    “汝未答吾问。”

    “吾父,乃村中猎师。”

    浆怪毁灭战士不视其,摇头。

    “仅此。”

    未几,日之余晖自地平线彼端消失。

    双月渐将朦胧之光,洒向丛林之中。

    会议久延,山人寿长,故议事冗长,岂有他哉?长者聚而围坐,于夜光虫辉下论村之未来。神兽魔克拉姆边贝之暴冲及捕之英勇,邻区浆怪之群起,其为常态乎?其袭击舟船、行者,市井之徒于林中胡为,岂善事耶?浆怪跨神兽,其勇乎?议者纷纭,正反相争,积累无已。

    避误解,故先明之。山人非愚者也,实为聪明之族,智慧冠于四方。是故,彼等欲先陈所有之可能性与意见。皆知一心向前冲,乃愚行也。防浆怪之图谋,倘此仅为虚惊乎?则资源用于浆怪,必生他患。或为不祈祷者之袭,或为市井之徒之争?答案常指向前所未有之威胁。市井之徒只见石子投水所起之涟漪,而山人目光更远。市井之徒难虑十年之事,山人则思百年、千年之后。故笑山人乏行动力、胆小、愚昧者,乃市井之徒之傲慢也。

    是以议而不决,会议无休。小精灵弓手不欲参与,遂溜之。吹夜风,打哈欠,自客房露台跃上大树之枝,奔往某处。耳享树叶微风之声,想象云之去向,望双月与星之光辉。此乃躺而享世界之佳地也。

    ──彼之结论已定,多言无益。无论山人会议如何,浆怪、浆怪,疾风剑豪之所向,明矣。己本叛逆之子,离森林,射神兽之不肖子也。无责听从长老会议之结论──欤,应如是。或然。

    小精灵弓手顾夜鸟之飞,思此而笑。忽而……

    “……汝(阿达纳)。”

    枝不摇,叶不动,闻乐器般之声。虽未受责,小精灵弓手却慌,放飞足绑短管之鸟。鸟振翅而飞,穿会议厅之窗而入。

    “又登此高处(埃拖波尼诺洛可坦诺卡塔姆),无规矩(伊阿纳奇沙夫)。”

    “噫(阿拉),姊亦至此乎(伊阿纳由裘雷特波内塔达赛恩)?”

    小精灵弓手探头如猫,眯眼视之。颠倒视野中,见银丝礼服裹丰盈之躯。识姊无声踩枝而来,以轻巧之姿起。

    “此善乎(欧尼依)?不赴会(埃兹卡内迪基阿克)。”

    “吾已托爷爷等(阿瓦奇赛沙卡莫依纳塔加玛西依乔)。”

    戴花冠之森林公主,忧色凝眸,缓缓摇首。

    显然,公主亦潜出会议。

    虽为族长之女,亦即山人之公主,然以年龄论,发言于会议尚不足。

    于山人而言,辈份乃铁律,不容置疑。

    是以,欲评断命定者,必观其行。

    “……汝欲往乎(依洛姆资其)?”

    “此能置诸不理乎(欧依赛迪阿内可埃资欧)?”

    此言不知指浆怪,抑或浆怪毁灭战士。

    即姊询问,彼亦或但笑而不答,含糊其词。

    或许,连小精灵弓手自身,亦不明所指为何。

    “……汝知之乎(欧努里埃塔卡乌)?”

    故,戴花冠之森林公主问焉。

    公主不明妹之所思,何以成旅行者。

    即使为上山人,亦非能洞察人心。

    “市井之徒之寿(希特尼欧努姆乌雅),甚短促(欧攸尼阿其吉姆)。”

    公主行于树枝,步履稳健,宛如树之部分。

    愈观之,愈似绽放于树之花。

    “犹如星之眨眼(乌阿米赛提克),倏忽即逝(依努欧由卡塔塔玛基索夫)。”

    公主言毕,伸手向夜空闪烁之星。

    星光遥远,触之不及。乃雨滴之入口,燃烧之风(phlogiston)也。

    姊似欲捕不可触之物,妹观之嘻嘻而笑,亦伸手向天。

    “吾知之矣(欧攸努里埃塔卡乌),姊(阿玛赛恩)。”

    小精灵弓手白皙之指,于空中画圆。

    “是以,吾作是思。”

    此乃如歌之共通语(mon)。

    山人此种生物,何以如此典雅优美乎?

    抑或不拘一族之框,离森林之女子乃尔乎?

    “吾不知其寿,或五十年,或六十年,或七十年。纵明日即终。”

    月下,小精灵弓手露稚气之笑。

    “若仅此短暂时光,吾愿相伴亦无妨。”

    譬如小酌醉人之酒,譬如泡沫之梦中小憩。

    此不死(immortal)之上级山人,所拥之特权也。

    命定者之人生,犹如天上星辰,倏忽即逝之宝。

    虽伸手不可触,触之或烫伤。

    “朋友,岂非如此乎?”

    “……离别甚苦。”

    戴花冠之森林公主,如弃掌中之星,向微笑之妹挥手。

    “亦尚可。”

    小精灵弓手微撇视线。

    “不甚重也。”

    言罢,轻描淡写,旋即将脚甩向空中。

    未及惊愕,已腾空而起──

    “矿者尝言之。”

    才思及此,她即以巧手捉枝,反力荡出弧线。

    继而筋斗翻回,至其爱姊之侧。

    “饮酒之乐,亦含宿醉之苦。”

    “……吾言无用乎?”

    戴花冠之森林公主微吐气息。

    其如夜莺凝视明月,眯眼细观其妹。

    “汝自古如此,吾言不入耳。”

    “嘻,姊亦同,擅自离会。”

    小精灵弓手嘻嘻而笑,如小鸟鸣音。

    猫眼微眯,窥视姊之色。

    “吾实不解,那固执、顽固、正经之山人,何所可取?”

    “……汝言此,不亦谬乎?”

    戴花冠之森林公主似训妹,噘嘴戳其额。

    儿时──逾千载前,二人嬉戏如此。

    “痛哉!”小精灵弓手呼痛,忽忆往事。

    姊妹身高相若,何时至此?

    姊与表哥心意相通,何时觉之?

    何时吾非姊之妹,而为山人?

    继而姊将婚,不再为吾姊,而为妻,为圣者。

    追叶漂流之旅,未几载。

    然离时已久,甚于千载前之忆。

    “汝须平安归,吾待汝。”

    “……诺。”

    小精灵弓手轻轻颔首。

    “……然则,此为何戏?”

    戴闪亮头盔之山人,面带不悦,以雅姿坐。

    其容颜如神话雕像,僵硬不悦,夜风吹发,随手拨开。

    此动作亦典雅,山人种族之生性也。

    眼前──月下露台,酒瓶罗列,炸洋芋之盘亦置。

    “何戏?”

    围坐之人中,矿者道人捻须而言:

    “独身之夜,与群男共饮,岂非定例乎?”

    “离婚期尚远,且会议未半。”

    “山人数日,可略不计,况汝在否,会议无果。”

    “不胜其烦,矿者粗疏。”

    “吾故言山人重小事。”

    矿者道人戏言,恐短命,使戴闪亮头盔之山人不悦。

    皱眉不悦,亚龙人佛头转目圆场:

    “然则,出征前必饮酒,何不当为我等送行?”

    抑或山人无此俗?问之,戴闪亮头盔之山人答曰“有”。

    “吾非不愿,但……汝将行乎?”

    “然。”

    浆怪毁灭战士,对答如流。

    此戴廉价铁盔,身着污皮甲,武不离身之行者,明确颔首。

    “乃浆怪也,岂容不诛尽?”

    “然则,君将何以攻之?”

    戴闪亮头盔之山人兴致勃勃问之,润唇似以舌舔之。

    “设浆怪之巢穴在丛林中……”

    “噫。或走陆路,或走水路。”

    浆怪毁灭战士双手抱胸,沉思之。

    “君以为如何?”

    “水路之外,不作他想。且不论猎户军之小姐,圣官小姐亦难耐丛林之暑气。”

    对于浆怪毁灭战士之问,亚龙人佛头答之,毫无迟疑。

    “地利在于敌。贸然踏丛林,自河上近之,胜算相对。”

    “问题在于木筏。”

    浆怪毁灭战士回忆来路曰。

    “无挡箭牌,等于送上门去使其沉。”

    “加工之,时间亦不足。”

    “浆怪已掌握吾等之存在。于彼而言,敌有备则麻烦矣。”

    “拙速胜于迟巧,诚然。”

    浆怪毁灭战士与亚龙人佛头并肩而坐,速定策略。

    亚龙人佛头沉吟数声,扭长颈向矿者道人,亦常事。

    “术师兄有何良策乎?”

    “此乎……”

    食炸洋芋为点心之矿者道人舔指尖,手入触媒袋。

    不知情者观之,或梦亦不意此堆似破铜烂铁之物为咒术道具。

    彼如摸手上有何牌,于袋中翻捣,须臾后深点头。

    “唯请风小精灵助防弓箭耳。不巧者,吾与风精不和。”

    锻钢铁,固用地水火风四大元素,然仅用风则另当别论。

    “若忧此小事,吾请风精(sylph)助之。”

    戴闪亮头盔之山人应之,矿者道人拍腹曰:“甚感之。”

    然山人于心情大好之矿者喃喃曰“难以理解”,视浆怪毁灭战士。

    “……实言之,吾不能信。”

    “信何物?”

    将成新郎之山人,亦似决赴宴,自取酒瓶,大杯倒酒。

    “此乃山人之村也。浆怪近此,于丛林中弄巢?”

    虽实追浆怪骑兵,亦亲睹其驱神兽魔克拉姆边贝暴冲,仍难置信。

    “思之,不觉其做此不量力之事。”山人发牢骚。

    “噫。”

    浆怪毁灭战士曰。

    “吾昔亦如此想。”

    “唔……”

    “浆怪虽愚,非傻也。彼不犯傻。然……”

    矿者道人斟酒众人,发酒杯一一。

    浆怪毁灭战士接之,饮一口。

    “君以为浆怪聪明至以山人为威胁乎?”

    言尽于此,诸事皆明。

    不深思因果,唯图眼前之利,饱食终日。

    若遭山人攻,或遇旅者伐,彼等必抗之,或遁之。

    若非此等情形,彼等之真理唯有一:

    “山人愚昧,乐享太平,吾等当攻之,劫之,凌之,杀之。”

    此即其理。

    山人常害之,故杀之,凌之,皆理所当然。

    彼等亦自视为弱者,以美化其动机,竭尽所能以求之。

    “不知不觉,村之近旁,彼等之巢已现。家畜、农作、器具皆被盗,继之人亦被掳,终至村落遭劫。”

    “老朽虽不欲赞美彼浆怪。”

    亚龙人佛头自囊中取乳酪,津津有味食之。

    颚动喉咽,饮尽葡萄酒。

    “彼等之行动力与欲望,固有所可观。”

    “汝竟赞美欲望乎?”

    戴闪亮头盔之山人问之,亚龙人佛头颔首答曰:“诚然,诚然。”

    遂扬尾打坐,如说法讲道,广开双臂。

    “试问,何谓欲?”

    “长鳞者,欲非为食美味、与女共寝、或求财乎?”

    “然。贪为欲,友为欲,爱为欲,梦亦为欲。事物之善恶,皆次要之次要。”

    弱肉强食,盛衰无常,适者生存,其间无是非可言。亚龙人佛头扬巨颚而笑。

    “所谓生存,即欲求与想望,故即便是野草昆虫,生命皆勇猛而存。”

    “……”

    戴闪亮头盔之山人“呼唔”一声,叹服之。

    “此即山人一族之所缺也。”

    “诚然。汝等不动如山,岂因过胖乎?抑或为矿者乎?嗯?”

    “命定者过于汲汲,故也。”

    “因此,求偶亦需数百载乎?”

    “唔……勿再言此。”

    山人言苦,亚龙人佛头愉悦吐舌,复斟酒。

    “来,敬汝一杯。”

    “……善。”

    山人持角杯饮之,面已泛红。

    “言归正传,吾小姨子之事,汝亦知之。”

    “然。”浆怪毁灭战士颔首。“往来已一年……一年半矣。”

    “乃其姊也。”

    戴闪亮头盔之山人愤然伸手取盘中之洋芋,皱眉食之。

    “……甚咸。”

    “老朽却喜此咸度。”

    亚龙人佛头不以为意,取洋芋投颚中。

    山人面对先前所生之敬意,手足无措,手拄颊。

    “有其妹必有其姊。吾永无宁日,且实不觉其喜吾。”

    “呵、呵呵。”亚龙人佛头含笑于双颚之内。

    “浆怪毁灭战士亦为人弟,可有感想乎?”

    “哦?”戴闪亮头盔之山人面露亲近之笑。“尔有姊乎?”

    “老朽曾有所闻。”

    “……难以言明。”

    浆怪毁灭战士沉吟而应,举杯饮之。

    “吾常为姊添忧。”

    “少年当为长者添忧。”

    矿者道人满斟葡萄酒于空杯,胡须满面,露温和之笑。

    “无须挂怀。”

    “不可。”

    浆怪毁灭战士复饮尽,缓缓摇头。

    “若无吾,姊或已赴镇。”

    此言必为佳。其言挣扎,复饮一杯。

    矿者道人助斟酒,浆怪毁灭战士随即饮之。

    “困姊于村者,吾也。”

    “何出此言?”

    戴闪亮头盔之山人哼然,不欲闻之。

    “汝会问岁枯之花值几许?落沙之种有何意?或量凤凰与鼠之寿?”

    “此言何意?”

    “山人之格言也。”

    矿者道人饮酒而问,戴闪亮头盔之山人作传授奥秘之状。

    “无论何地、何生、生死,皆同。皆可贵。”

    其指竖起,空中画圆。动作典雅优美。

    “天地万物,生死一度。换地而已,幸福岂有变数?”

    “是吗,”浆怪毁灭战士点头。“……是吗。”

    “诚然。”

    戴闪亮头盔之山人深吸气,言曰。

    将森林之夜气,无遗尽收胸中。

    爱乃时运,时运即死。

    少女侍之游侠,终堕死渊。

    空凤凰友之圣者子,亦遗爱而逝。

    圣女爱之佣兵,壮志未酬,身葬沙场。

    巫女爱之皇朝圣者,别离之时,亦不变。

    英勇落幕,非人生终,故

    活著之冒险,至命终不息。

    恋与爱,生与死,

    岂易摆脱?然

    又何惧之有?

    爱乃时运,时运即死。

    “喔喔!”矿者道人赞叹击掌,亚龙人佛头转目,兴味盎然。

    戴闪亮头盔之山人吟颂毕,似觉羞涩,举杯饮之。

    “吾故欲婚。”

    “……然,吾为姊添忧。”

    浆怪毁灭战士淡然言。

    “乃至未能使其成婚。”

    “是故,至少当报其恩吶。”

    “然。”

    亚龙人佛头拍肩,浆怪毁灭战士颔首。

    所思之事多矣,所为之事尤繁。

    “吾欲如此为之。”

    第七卷 间章

    “于图书馆寻物之故事”

    ──噫,此事或更宜知识神圣官为之。

    存于律法圣殿隅之书库中,妙龄侍祭以忧郁之容叹曰。

    盖此间藏书,与对外流通──虽亦属高级品──之书不同。

    过往判例尚算客气,然扣押后封印之禁书、魔导书、外法之书等,陈列其间,琳琅满目。

    书架多为铁炼所封,更有书名难解之书。

    然侍祭最感忧郁者,在于装订。

    简而言之,即重也。

    或豪华皮封面,或厚重铁封面,又或加装饰……

    彼须将如此厚重之书自架上取下,搬至阅读台,阅后复归原位。

    此诚为粗重之工作,侍祭深感当交与熟练之知识神圣官。

    ──……然,今时情形实无法。

    话说回来,此次受袭者即知识神之书库。

    彼等身心皆受重创,不能再负更多职务矣。

    而最要者──

    “歉甚,频添汝忧……”

    “何歉之有!只要汝不嫌弃,吾愿尽助之。”

    侍祭明知安坐于椅上之上司不见,仍朝其微笑。

    ──彼既如此拚力,此等小事何足道哉!

    女剑仙也。掌理此律法圣殿者,一年来有大变。

    固然,乃往好之方向。

    昔日之她,超然物外,甚有不自视为人之迹。

    然侍祭知,彼时或不露走失孩童之状。

    譬如,于宁静之夜。

    侍祭知女剑仙夜出寝室,如溺水者抓浮木般于礼拜堂祈祷。

    然──亦不知为何故。

    “敢问情形如何?查出何事乎?”

    “若借用汝言……”女剑仙嘻嘻一笑。“则尚一无进展也。”

    今其表情渐趋柔和,如此开心谈笑之情形亦多。

    一年来,不复见其夜祷。

    若此皆拜那位奇异之旅行者所赐,则侍祭当感激之。

    ──然,偶见其如小儿般闹别扭,则觉稍……

    “唉……”

    侍祭苦笑时,女剑仙仍持续判读之工作。

    右手按黏土板,左手滑过书籍置阅读台上。

    言纸张与墨水触之异,凭抚可读文字。

    此事已惊人,尤令侍祭叹服者,乃其能解此等文字也。

    常有人以“不欲触可怖之知”为辞,避学古文字。

    彼等忌文章所蕴之诅咒,或触超乎想象之真相而精神崩溃。

    虽读写本身即为难能可贵之技,然身为探索者,此真为善乎?

    欲挑起战斗,必解对手。

    若遇浆怪尚矣,若逢魔术师或邪神等对手……

    “……啊啊,此……吾有印象。”

    女剑仙忽发之声,使侍祭惊觉回神,抬头视之。

    “查出矣乎?”

    “然也。呵呵,不知其究竟如何。若知之,或可派上用场。”

    然,彼必对此无兴趣也。

    女剑仙遗憾沉吟,阖沉重铁封面,轻舒气。

    “说来惭愧,可否备纸笔与信鸽?”

    “汝又欲写情书乎?”

    侍祭苦笑叮咛,女剑仙不禁怨“真是的”而鼓颊。

    “乃寄与陛下及山人族长之书也。公私吾尚能分之!”

    侍祭敷衍点头,拉抽屉,备羊皮纸、笔及腊与印。

    鸽待书成再携来,祈众神庇佑。

    既女剑仙言之,此必关乎世界存亡之大事也。

    “此岂非示……世界之危机尚未去,世上冒险之种亦取之不尽乎?”

    “然也。棘手之对手,可怕之敌。或世界真将毁灭。”

    然──女剑仙轻声言。其纤指按颊,宛如花绽,轻启朱唇。

    “既彼欲救人,吾等则须救世界也。”

    第七卷 第5章“丛林巡回”

    啾啾鸟语之声。阳光自窗射入,洒于树叶缝隙间。深林特有之墨绿香气。

    此三者皆足以唤牵牛妹柳如烟之意识自梦中,然非直接醒其之因也。

    “嗯、唔、哼,哈啊啊啊啊……”

    彼揭毛毯,大呵欠。晨之寒气,使裸肤觉舒畅。

    然似无暇尽享此舒畅矣。

    促其醒者,非他,乃自所居客房外传来之金属摩擦声也。

    “……好!”

    牵牛妹柳如烟拍颊,提振精神,将丰盈之体塞衣中。

    匆匆着内衣裤,扣衬衫钮,然后……

    ──裤,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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