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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鬼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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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我这般镇定的样子,立仁稍安了点心。我俩一直睡到了中午,见送饭的来才起。

    这倒是出乎意料,怎么不管我们了?且最怪的是,这一关就是一个星期,完全不问我们死人的事情。

    这一个星期差点把我俩关疯了,就在我俩琢磨怎么自杀的时候,学校终于想起了我们。但是他们直接送我们上了军事法庭。

    似乎他们也不想审讯我们,而是直接定了罪。人证,物证齐全,结论是:我和立仁由于被体罚憎恨于教官,将其杀害。开除军籍,死刑,立即执行。

    这一系列的判决我俩听得差点拉出屎来。即便我再混不吝,这军事法庭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立仁对着法官怒吼:“人,不是我们杀的,你们私自定罪,不符合程序,我要上诉,你们他妈的算计老子。你们知道老子是谁么?”

    立仁近乎疯狂的骂着他们,但是这军事法庭就是讲武堂内部处理学生各种违规的地方,根本没有法律可依据。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立仁见我发呆的样子以为我放弃了抵抗了,他越来越愤怒,如不是卫兵按住他估计这会他能跳上去咬死那法官。

    我们被押了下去,一人头上套了个麻布口袋。而我此时最为骄傲的脑子也不转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们被押上了车,开出去很,远有2个小时的路程。按60迈算的话,早已经出了城,而阳光照在脸上方向应该是往西。这是要送我们上西天?

    一脚刹车,车子停在一处山林边上,下车又在林子里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押我们的人把我们留在一个空地上,就离开了。

    我突然觉得我们恐怕死不了了。这里一定有蹊跷,要是处决我们何必要走这么远?而且一路上无人说话。

    我俩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听见风吹松针的声响。偶尔几声鸟叫,再无其他。

    我想了想,把头上的袋子一把扯下,心想要是死也得死个明白啊。这么傻站着太可笑了。可是我没想到眼前站着两个人。

    打头的这个人30来岁年纪,一字胡,丹凤眼,个子不高,穿了一身军装,正是少将张忠学,而他身后站着一个一身蓝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

    这时立仁也扯下了自己的麻布袋子,我俩看着对面的张忠学和陌生男子,一时间不知该不该说话?少将先开了口:“易飞,立仁,让你们受苦了。”

    易飞是我给自己假名字肖德龙起得“字”,而旧时兄弟好友如称你的“字”说明和你的关系很亲近。而立仁的“字”还是“立仁”。

    “若卿,这是为何?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何会与少将有些关系,只因学业上的几篇论文《论新世界》《论新战与时代格局》让他很是欣赏。偶尔他来讲武堂便会和我聊聊天,久而久之便成了朋友。我也从不把他当长官看。而此时他站在这里确实让我摸不到头脑。

    “易飞,你们的这个事是我让他们这么判的。”

    听他这么一说,我俩都是一愣,不说救我们,还判我们个死刑,立即执行。

    他看出我们的不解,继续解释:

    “于德茂的死,肯定不是你们所为,但是没有直接证据能帮你们洗脱,这个我不用说,易飞你也应该清楚。但是我们今天不说这个。这位是贺先生,我想引荐你们两个加入他们的组织,为国效力。”

    贺先生走了过来:“鄙人。贺寒,蓝衣社东北局负责人。”

    听他这一介绍,我心里一惊,因为传说这蓝衣社是国民党内新兴起来的特务机构,他们不隶属任何部门,直属中央。主要清查官员腐败,暗杀政要等任务。

    最让人胆寒的是蓝衣社“十三太保”,每一个都是暗杀狂魔,而且他们的作风极其左派。若卿怎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

    “看来这位肖老弟是被那些传说给吓着了,不过,这也是正常的。要毁灭一个事物,首先搞臭它的的名声这,是第一步。蓝社这么惹眼,肯定招了很多不实之污蔑。”

    贺寒表情和蔼,解释道。

    此时看来没有生命危险,我也稍微缓过了些神:

    “若卿,虽然不知道我们有何能耐让你们看中,单就是这传说中的“十三太保”,即便没有那么邪乎,怕也是做过些许见不得人的事吧。”

    贺寒倒也不气,反而看了看若卿,然后笑道:

    “看来这名声已经臭了,这里面要解释的很多,此时一句半句怕是很难解释清楚。不过你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们参与到我们的日常任务当中。只是希望你们能帮我们一个忙。”

    “还有你们搞不定的?”

    “事情是这样,我东北局机要人员,此刻都被日本满铁局的特务盯的死死的,有件“非政务”需要局外人来帮忙。你放心,我不会拉你们入社的。除非你们自己愿意,如何?”

    他口中的满铁局是日本在东北设立的铁路公司,全称南满洲铁道株式会社。表面为铁路公司,实则是日本特务机构。

    这倒不是什么新鲜的秘密,几乎路人皆知。只不过他们都办不了的事,我们能帮什么忙?但转念一想,先听听他们什么个路数,眼下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脱身。

    我看了看立仁,立仁皱了下眉毛,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也是不信任这个蓝衣社。但是有若卿在,我倒是觉得我们可能有些偏听偏信了。

    毕竟如是若卿能推荐我们去,估计是件很重要的事。

    “这样,我们先听听什么事,能不能胜任再说,我们要走,你可别拦着。”我说的很不客气,想给自己撑撑场面。

    若卿一笑:“易飞,这样,如果你觉得这事情有不妥,听完你就可以走人,我给你们开个无罪证明。”他说的时候表情却不轻松,似乎只为了哄住我。

    我点了点头,贺寒继续说道:

    “那我简要说一下,一个月前我们发现一支日本特务进了东北,他们行事诡秘,而且他们似乎职权在满铁之上。但他们又不像满铁一样是政治特务,或是军事间谍。他们大多用客商的身份在东北活动。在这期间我们发现了很多“意外死亡”事件,一开始以为是特务暗杀,但是了解情况后排除了这种可能。我们做出判断这些案件可能与日本皇室有关。但是这里的谜团似乎不是用正常科学能解释的。”

    听他讲完,危险与否先不谈,他说话的样子含糊其辞,而且感觉有意隐瞒了什么。这日本特务就是5岁的娃子怕也知道,和我打这个马虎眼做什么用呢?

    还有一点,毕竟这个贺寒可是蓝衣社“十三太保”之一啊。他都解释不清楚的事,我们两个学生怎么可能办得到呢?

    最后那句“用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这也太奇怪。从江南制造到洋务运动,再到北伐。崇尚科学的今天,我们这些年轻人遇事都会用科学的思路去考虑问题。而这一句话,好像又把我们打回了五千年前一样。

    我突然提问:“那这个于教官也是其中一个么?”

    若卿拍了拍贺寒的肩膀:“我就说吧,他的思维永远在我们之前,这就是我推荐的理由。”

    “这个恐怕我们也不能确定,只能确定的是,他的死无法解释。非要给一种解释的话,老仵作说这叫“鬼杀人”,当然我们是不信的。我们把这些非正常死亡的事件都统一在一起,发现都是这些日本特务出现后,才发生的。”贺寒继续解释。

    听他说完,我脑子回忆着那晚的事情。如果说是鬼杀人,却也是贴切的很,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明明看见有人打斗,地上却没有任何痕迹,除了“鬼”,我也不知道用什么来解释。

    我继续追问:“我们要破案?”

    “那到不用,只需查到缘由,就可以交给我们,刚才我说过了,我们的机要人员都被暗哨盯死了,脱不开身。你们只是替我们调查一些事情,处理不用你们。”

    立仁却略显兴奋急着问道:“那我们有没有生命危险?我们配不配枪?何时开始?”

    我瞪了立仁一眼,这会不是问这些东西的时候,这里的事情他们都搞不定,咱们去且不是送死么?但是当下无法和立仁说明我的想法,只能抢着说:

    “我觉得这件事,怎么也得容我们考虑考虑,必定你们都没了办法,不是么?”

    听我这么说,他们也不意外,若卿说道:

    “可以,但是你们现在不能回学校了,因为在同学眼里,你们此事已经死了,只有把这个案子结了,你们才能堂堂正正的回去,到时候我再给你们授勋。”

    妈的,果然这事不那么容易脱身,我看了若卿一眼,觉得现在他既熟悉又陌生。看来平日里我对他的情感还是单纯了,我们每一个人在他眼里恐怕不是一个学生那么简单。

    转念一想,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现在命算是保住了。我点了点头,立仁还想问什么,被我强行拉住。

    这时从远处开过来一辆德式吉普车,贺寒指了指车子:“你们先去安排好的地方住下,什么时候想好了,直接告诉那里管事的人,会有人安排你们的。”

    我们没再多问什么,我拉着立仁跳上车。因为我心里压根就没打算接这个茬。我又不是傻狍子,这明明就是掉脑袋的事,而且若卿那话明显就是威胁。

    我这人从小就是吃软不吃硬,这么威胁我,老子肯定是不会卖这个乖的。换个地方再做脱身的计划。

    我们一路开到奉天火车站附近的一处独立的三层俄式建筑,街对面是个杂货铺。这里从外貌看,倒看不出是个什么机构,也没有个什么站岗的。

    因为我满脑子都是蓝衣社诡秘恐怖的行事画面,其实算上今天我也才是头一次见蓝衣社的人,大部分形象都是靠传闻在脑子里构建的,只是自己的意淫罢了。

    走到阶梯上才见大门口侧面挂着一个白色牌匾:“奉天公报新闻社”。这倒是意外,怎么是个报馆?

    我们进了报馆,本以为就是个招牌掩人耳目而已,没想到这里还真的是个报馆。各种工作人员穿梭其中,很是忙碌,空气中弥漫着油墨的味道。

    我们穿过办公区,来到一个房间,看样子是招待用的。这是一个套间,里间是两张软床,外间是个小客厅。

    送我们的人全程也没说过一句话,看来这蓝衣社纪律严明。他把我们送到这里转身就离开了。

    见他走了,我悄悄的走到门口,耳贴房门仔细的听了一会。似乎没什么,外面隐约只有熙熙攘攘的办公声。别无其他。

    立仁也看了看四周,觉得一切安全后倒在床上:“我说易飞,咱们这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穴啊?这事咱们干不干啊?”

    我走到窗户前挑开窗帘,通过缝隙向下看了看,街道除了行人,就只有一辆运报纸的货车停在大门口。

    “你还真的想接这事啊?我告诉你,这事情弄不好,咱们就得折在里面。”

    “啥意思?这事不是咱们能决定的啊,你看若卿那样子,咱们要是不干,那咱们真的就成杀人犯了。这事他干的出来,你想想他的手段”立仁抬头看着我。

    “这个我当然知道,他能在短短两年间接住将军留的烂摊子,手段肯定是你我所不能想象的。就是因为这,咱们这事真的参与进去,怕是永远别想退出。”

    立仁不解:“为何?”

    “蓝衣社什么人?就是国民党锦衣卫啊,国民党想除掉东北军,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秘密。但是怎么就枪头一转成了朋友了?你看今日若卿和那贺寒的样子,肯定是交往甚秘啊,也不知道是互相利用,还是真的要合成一家了?”

    我本来对政治局势不甚堪烦,奈何我为鱼肉,遍地都是刀俎啊。也许在我心里除了祖父和二舅怕是一个人也不会相信。

    立仁被我这么一说,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他这人本是聪明极了,可是就是不爱动脑子。穿的一副穷酸样,但是天天一副富家子弟的架子。

    立仁一下子弹了起来:“我操,那咱们今天晚上就开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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