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张教头风雪山神园!
“叔父,京城有作恶者,聚众密谋大事,约有四五十人,这些人狼子野心,还打算暗中对抗朝廷,我得到线人禀报,特意来告诉叔父。”
王恕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急声问道:“有人要造反?”
张鹤龄顿时一愣,李梦阳那群人,造反倒是没这个勇气。
“比造反还要可恶啊!”
张鹤龄悲痛的说道:“我从小仁弱,不爱争斗,如今却有几十名士子攻讦我,这也就罢了。他们这些同党还要进一步图谋大事,我认为,他们这是在针对陛下啊!”
“陛下危矣,则大明江山社稷危矣!王大人啊,如今只有您才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啊,您一定要帮助我啊!”
看着张鹤龄哀嚎,王恕有些坐不住了。
“张鹤龄啊,京城的事情,我还是知道不少的……你与那些士子之间的斗争,老夫不好插手!”
“难道你要见死不救吗?难道非要让那些士子嚣张跋扈、祸害朝廷吗?亏你还是大理寺卿,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京城大乱吗?你担得起责任吗?”
戚景通急忙拽了张鹤龄的衣袖,低声道:“公子,这是王大人,不能太无礼!”
王恕微眯着眼眸,他不在意张鹤龄的呵斥,又询问了张鹤龄一些细节,然后低着头,在心中权衡着利弊。
良久后,点头道:“好,老夫会派几个文吏,如实记录你们的一举一动,无论是谁犯了错,老夫都会严惩,你明白吗?”
张鹤龄急忙点头。
等出了门,戚景通忍不住劝道:“公子,你搞这么大阵仗,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那是诗坛啊,又不是要打仗,合着你把那些人围起来,然后聚而歼之是吧?”
张鹤龄不屑道:“我哪有那么粗俗?”
“那您是要干什么?难不成真和他们比试诗词歌赋啊,公子啊,不是我说,咱就不是那块料,要是真到了现场,您作几首打油诗,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张鹤龄高傲的说道:“在诗词方面,纵使李白重生,苏轼转世,我也能平分秋色!勿要担忧,我所做的这一切,就是要堂堂正正的击败他们!”
张鹤龄用了一天时间,拜见了不同的人。
对待这些人,他用了不同的话术,在皇帝面前哭诉自己多么弱小,在张懋面前说勋贵有大麻烦,在王恕面前痛斥这些士子。
这样一来,锦衣卫出动了,皇城司也出动了,还有王恕的大理寺。
等到明日把园子围的水泄不通,此时自己再跳出来和他们对骂,他们还逃不掉,只要能取得上风,立刻就会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
张鹤龄太懂得制造热点了!
一群受过高等教育的士子们,结果在诗词歌赋方面,竟然比不过一个外戚,他们的脸面往哪搁?
他们还有勇气弹劾自己是歪门邪道吗?
翌日早上,张鹤龄早早地起床,穿着布衣长袖,扛着一根铁棍,腰中系着一个葫芦。
铁棍约有丈高,通体漆黑,看起来十分拉风。
戚景通看的一愣一愣的,皱眉道:“公子,你这样的造型,不会是要杀个血流成河吧?”
“不,我这是为了自保!”
“那你系个酒葫芦干什么?难不成还打算和他们喝一杯?”
“这里面装的是水!”张鹤龄掷地有声的开口:“此一去,应该会和他们激情对骂,舌战群儒,万一嗓子哑了怎么办?所以提前备点水!”
随即,张鹤龄扛着铁棍挑着酒葫芦,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不会出什么事吧?”王华担忧的询问道。
汪直叹道:“公子这造型,让我想起了一人。”
“谁?”
“风雪山神庙的林教头,看来今天公子要是骂不过他们,就要血流成河了!”
做为张鹤龄的贴身侍卫,戚景通也不免有些担忧,急忙跟了上去。
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张鹤龄出了城,站在了园林的门外,一旁的戚景通看着头上“山神园”三个字,心中不免更加紧张。
那个管家负责接应,他已经叛变了,所以心里没有什么负担。
而是把张鹤龄领进园内后,藏到一座假山后面,这是一片竹林,又有绿藤掩护,外面的人很难发现踪迹。
张鹤龄打量着地势,满意的指点道:“世显你看,他们如果议事,必然会在远处的廊下,到时候我俩一同发难,左右包抄,又有河水阻拦,他们一个也别想走!”
戚景通更加担忧,瞧张鹤龄这意思,是要把他们一网打尽?
张鹤龄越看越满意,咂咂嘴,又道:“此地势居高临下,又有草丛掩映,若是放一把火,敌人没有退路,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戚景通瞪大了眼睛,杀人还不行,难道还要放火?
张鹤龄越说越上瘾,继续道:“不过要从东南方位出击,只需要十余人,趁敌人混乱之时掩杀,用不了一刻钟,就能全歼敌军!”
戚景通的脸色很不好看。
感情这么多天,教张鹤龄的兵法,全用到这上面了?
要是真出了事,自己算不算同谋?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主办者湛若水和李梦阳一同来到了园林,准备迎宾事宜。
两人边走边聊,湛若水道:“李兄,你这两日有些恍惚,莫不是怕了那张鹤龄?”
李梦阳摇头道:“我一身傲骨,湛兄又不是不知道,唉,我只是觉得,人性是向善的,我们一味的批判别人,又有什么用呢?最好的方式,是能感化别人。”
湛若水愤怒的说道:“如何感化?张鹤龄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
李梦阳叹气道:“就算是一条底裤,一张宣纸,都有它的用处,更何况是大明的外戚呢?这几日我也打探过了,张鹤龄在百姓中的口碑,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恶劣。”
“李兄,你是被他给蒙蔽了啊!”湛若水痛心疾首的说道:“他搞出那个什么科学,就是要颠覆我儒家学说,颠覆华夏一千五百年的正统,其心可诛啊!”
李梦阳还是很纠结,叹气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罢,今日先谈论诗词歌赋,如果要写万言书,由我来主持。呵,像张鹤龄这样的弱冠少年,诗词歌赋全然不会,又能懂得什么学说?就知道胡搞乱搞!”
两人谈论了半晌,终于,士子们纷纷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