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再次转战-正欲扬帆却又折戟（5）

    李华林教授来了，还是带着他的助理宇文东。李华林教授来到车间，就直奔热匀机而去。李教授围着热匀机看着，探头看看这里，拧拧那里，看了一会，对身后的袁梁说：“袁工，先试机这个怎么样？”袁梁想起了和李教授的争执，笑了笑：“好，没有问题，唐汉平、安卫国、朱雪梅，做好准备，热匀机开始试机。”

    安卫国、朱雪梅站在操作位置，唐汉平站在他们身后，发着操作的指令，机器转动起来了，先是有嗡嗡的低响声，很快一点声音就没有了，随着加料、加工、旋转、加温、保持、停机、出料，一道道指令发出，一股乳白色的浆料流出，自动到达后道工序。

    袁梁注意到李教授，他远远地围着设备转着，从开始的怀疑，到吃惊，到惊喜，最后出料时，他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

    李教授举起量杯，看着里面的浆料，转头对袁梁说：“没想到，没想到，还是你们工厂对设备熟悉，在安装调试上还是工厂技高一筹。”李教授也许不知道的是，在他未来之前，袁梁几人已经进行了磨合、试运转、试料。李教授招呼着宇文东：“你把这几个点记下来，拍几张照片。”

    试机工作紧张繁忙，这不是日常的正常工作，这是大家以前从未从事的工作，都是试机实验阶段。对于李教授来说，也许也是全新的，他看惯了试验中心的设备，有可能他是第一次来到厂家，看到规模化的生产设备及加工，袁梁心想。

    均质机的试机开始了，操作这个的是张雪飞、林乐乐。随着唐汉平的指令，张雪飞操作起来，她的动作娴熟、快速，根本不像是刚刚开过两次的样子，半个小时后，浆料成熟。唐汉平从浆料里取出两杯，放置在机器平台上。

    午饭后，休息了一会，从宾馆里接来李教授，几人一起走向均质机。张雪飞迎了过来，一张小脸很严肃的样子，和她的年纪显得很不相称：“袁厂长，上午做的没有成功。”袁梁几人匆匆走到均质机旁，平台上放置的量杯，里面的浆料全是棉絮状，一块一块的。

    李教授端起来，迎着灯光看着。宇文东接过来，也仔细看着。李教授围着设备看着，看到了进水口，抬头问袁梁：“这是自来水？”袁梁答道：“是的，活性炭净化过的自来水。”

    李教授走过来，对袁梁说：“自来水净化过也不行，沙城的自来水取自长江，那是软水，而武城的水取自地下水，是硬水，硬水做饮料肯定不行。”袁梁问：“那还要上水处理设备吗？”李教授的眼镜片发亮：“水处理设备还不要百万元以上。”

    一直跟着安装调试设备的徐有才，看着大家说：“京杭运河里有的是河水，我们为何不到运河里取几桶水试一试，看是不是水质的问题？”

    袁梁抬头，看着一圈观摩的员工：“安卫国、尚明，你们两个去找于奎志，带上几个大桶，到运河去取水，快。”唐汉平说：“我也去。”说着，几人到更衣室换衣服去了。

    两个小时后，第二次试机。下班了，只能等待明天再看试机结果。

    晚上九点，袁梁从厂里才拖着疲惫回到了寝室。他开门、开灯，床上是一条叠好的白底碎花的裙子、一条鲜艳的纱巾，还有一把钥匙。这肯定是于爱华送过来的，这就是要斩掉一切痕迹，断绝一切关系。看看打开的箱子，于爱华给自己织的那件毛衣不见了，因为觉得有点长，袁梁就一直放在箱子里。袁梁抚摸着裙子，似乎上面还有于爱华的气息。

    袁梁的心在滴血，他拉灭了灯，沉浸在黑暗里。

    第二天，袁梁换好工作服，进到车间，早就来的张雪飞迎着他喊着：“袁厂长，还是不行，咋回事啊。”袁梁看看量杯，和昨天的还是一样。袁梁走到办公室，抓起电话，打到了榕轻厂。设备调试，本来就是应该有榕轻厂的技术人员在场，现在还没有来到。榕轻厂的业务员朱培鑫说调试设备的技术人员已经在路上了。

    上午十一点，榕轻厂的技术人员韩工到了，和李教授打着招呼，看来他们认识。几路人马都到齐了，第三次试机，张雪飞噘着嘴，动作慢了许多，但还是继续进行操作着。下午再看结果，还是棉絮状。

    准备第四次试机了，大家都已经没有了劲头。韩工过来和李教授嘀咕了一阵，说是加载百分百情况下试机。韩工亲自操作，唐汉平配合着他。第四次试机完成，大家又围着其它设备调试起来。

    袁梁喊徐有才，徐有才过来了，袁梁指着均质机的侧盖说：“把它拆开。”徐有才一愣：“这可不能乱拆，这是有保质期的。”

    徐有才喊过来韩工，说拆开看看。韩工犹豫着，但还是同意了。均质机的侧板打开，袁梁看着机器的里面。徐有才肩膀撞了袁梁一下，指指里面的部件。

    韩工叫嚷起来了：“这个不能乱动的，我们没法保修了。”徐有才把盖板放在地上，和袁梁仔细看着。袁梁对韩工说：“我们不动，就这样看看，你放心吧，你和李教授先回宾馆休息吧。”韩工迟疑着，走了。

    袁梁蹲在均质机旁，还在看着，他仔细看着控制板上的几个元器件，他站了起来。徐有才指着设备说：“就这设备，三十万元啊？这里面有啥啊，里面是空壳啊，就这几个器件。你看里面也是毛糙，还不如我们的设备干得好。”

    袁梁没有说话，拍拍机壳。袁梁的意思很清楚，人家就是货卖一张皮，就是腻子打磨得多，打磨得细，就是喷漆好，就是漆的颜色亮，就是技术上先走了一步，而机械以及工艺方面，也不比一机厂好哪里去。

    袁梁快步走到办公室，抓起电话，打到了上海，采购处的周富民正在上海。袁梁对着电话喊道：“周经理，忙得怎么样？我有几个电子元器件需要购买。”周富民回道：“我这晚上的火车票都买好了，准备走了，下次再买吧。”袁梁急忙道：“我这里事务紧急啊，请务必帮忙，你就晚回来一天吧，我给你报销退票费。”周富民说：“这，这，你买什么啊？”袁梁急忙把几个电子元器件规格型号告诉了他。

    过了没两分钟，有电话打来，竟是甄素洁。甄素洁告诉袁梁，她已经离校，现在家里等着分配。袁梁惊喜道：“晚上七点半，回龙湖东面见。”

    袁梁走出办公室喊着：“走了，今晚都不要加班了。”

    袁梁吃过晚饭，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赶向回龙湖。回龙湖在武城城区的北面，说是湖，其实就是一个大的水面，被整治一新后，成了市民休闲、娱乐的地方，但因远离居民区，晚上这里来的人不算多。

    袁梁停下自行车，看看周围，看向湖边时，一个身着裙装的女人正坐在湖边，看着水面。袁梁顺着台阶向下，轻步来到了那女人的旁边，挨着女人坐下，那女人正是甄素洁。甄素洁抬眼看着袁梁，西天的余辉还未散去，照得甄素洁的脸庞亮闪闪的，眼睛也是闪亮的。

    袁梁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这么快？”甄素洁说：“上午回来的。在家待了两天，又返回学校，这就毕业了，不去了。”袁梁笑着：“你的学生时代结束了，欢呼着迎接新生活吧。”甄素洁撩着脚边的湖水，眼睛看着远方：“这就结束了？这十几年的时光真漫长啊。”袁梁也撩起了湖水，弹向她的面颊：“醒醒，别感叹了，还是欣赏欣赏这美景吧。”

    湖面，水波荡漾，西面岸上的几处灯火渐起，倒映在水面上，水面上几块波光闪动。微风掠过水面，带着湿润和水草的味道，抚在人的脸上。这沉默的夜色，这宽阔的湖水，使人沉醉，使人忘却烦恼。

    袁梁喃喃道：“这小夜曲是多么迷人。”甄素洁看去，远处传来一个咿呀的咏唱声，有两个漫步的夜行人。甄素洁问道：“小夜曲？”袁梁说：“这无声的夜色就是令人沉醉的夜曲。”

    夜色已浓，袁梁拉起甄素洁，走到岸边，各人骑上自行车。袁梁在前面骑着，风呼啦啦掀起他的衣衫，甄素洁骑车跟在后面。

    两人来到袁梁的寝室，袁梁开门开灯。甄素洁迈进房间，打量着房间：“你住这里啊，收拾得真干净、真整齐。哇，你的书这么多。”

    袁梁指着凳子让甄素洁坐下，袁梁打开电炉子开始烧水。袁梁看看门口，门是虚掩的。这个时间点，打牌的打牌，聊天的也已经找好了地方，没有人会来找。

    袁梁从箱子里掏出于爱华送来的裙子、丝巾、钥匙，放在床上。于甄素洁看看：“你给于爱华买的？”袁梁说：“是的，昨天晚上，我不知道，她送回来的。” 甄素洁抚摸着衣物：“这是要恩断义绝的架势，是决裂了。”袁梁看着烧着的水，没有说话。

    水烧开了，袁梁在几个瓶瓶罐罐里用汤匙挖出来黑的、白的东西，都放在一个大的玻璃容器里。他往容器里倒水，滚烫的水溅出来，烫着了他的手，他手一紧放下，又拿起来倒水。甄素洁默默看着她，也是一惊。

    袁梁搅拌着，凑近看看颜色，倒入了两个杯子。袁梁递给甄素洁一杯：“喝吧，别烫着。”甄素洁接过来：“你这是什么啊，不会是迷药吧，你想迷奸我？”袁梁笑了，虽然脸上还是苦相：“你也想得出，你忘了我现在干什么了，我是食品厂的啊，我会配制饮料，这个除了没有压进去气体以外，和市面上的可口可乐差不了多少。”甄素洁听罢，急忙小抿了一口。袁梁提醒着：“小心烫着。”甄素洁惊奇道：“嗯，味道真好，你们还真是不得了，能生产这个？”说着，红红的舌头吐出来，舔着嘴唇。

    袁梁一探身过去，关上了门，站立着，扳过甄素洁的头仰面朝上，低头吻了下去。甄素洁一只手还拿着杯子，就那样举着，一任袁梁亲着。甄素洁手伸向桌子，放下了杯子，双手抱着袁梁回吻着。

    袁梁的手撩起了甄素洁的裙子，在她肥美的大腿上揉搓着，他的手向上，大把地蹂躏着甄素洁宽阔的肥臀。袁梁去扯甄素洁的小裤，甄素洁停止了亲吻，抓住袁梁的手：“不要，不要。”

    袁梁放下她，坐在床上，喝口饮料。甄素洁的脸上红润飞起：“我心里有障碍。”说着，看看床上的裙子和纱巾。甄素洁拿起裙子和纱巾，不知道往哪里放，又掀起了箱子，一把塞了进去。

    甄素洁喝口饮料：“吃晚饭的时候我还和素雅说来，说你有女朋友了。”袁梁问道：“你不会跟她说，我的女朋友是你吧。”甄素洁白他一眼：“我这人老珠黄、残花败柳的，哪能是你的女朋友。”袁梁站起来，抱住了她。甄素洁推着他：“说说话，别闹。”

    甄素洁说，她到陵城市卫生学校的事办得差不多了，学校已经给了明确答复，就等着发函了。袁梁连声说：“好事，好事，你没早告诉我。”甄素洁说：“就是今天上午来的消息。”袁梁说：“关系和人民币一个都不能少啊，不过也值，毕竟是一辈子的事啊。”

    甄素洁指指桌子上：“挺好喝的，你教教我呗，我也学一手。”袁梁说：“我到华南科大学的，可不止学了一手，学了好几个产品的配方。行，我就教你这个，女人很爱喝。”甄素洁抓着袁梁的手：“明天你到我家里去吧，你去我家玩，在我家教我。”袁梁看一眼甄素洁：“好，老同学到老同学家拜访。”

    甄素洁要走了，她站起来。袁梁也站起来，抱着她吻她，甄素洁的裙子撩起在了腰间，她的小裤半退，裸露的屁股扭动着，白亮亮的一片。袁梁拉开门，送她出去。

    袁梁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去甄素洁家，想着带点原料。他念叨着，原料、原料，忽然间灵光一闪，他爬起来，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满意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