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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谁的初恋-青春岁月青春事儿(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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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州医学专科学校门口,甄素洁白衣飘飘快步走来,一条长长的鲜艳的丝巾飘荡着,大大的白白的面庞,唇红齿白,明亮的眼睛里含着惊喜。

    见到袁梁,劈头就问:“你这么快就来了。”袁梁说:“这还快,我中午就到了,我下午去厂家考察,现在公事办完了,看怎么安排时间吧,我是客你是主,客随主便。”甄素洁蹙下眉头:“嗯,到吃饭的点了,咱就去东光街吧。”袁梁说:“好啊。”

    袁梁看着校园里穿行的学生,再打量着甄素洁,说道:“我怎么看着你不像学生,你怎么像大学老师呢。”甄素洁噗嗤笑了:“不只是你一个人,走在校园里也有人叫我老师呢,我年龄比同学们大,长得也老相吧,被人误会成老师了。”袁梁说道:“腹有诗书气自华,你哪像卖豆腐的啊,就是一个女知识分子的扮相。”甄素洁捂着嘴笑了:“我这还腹有诗书啊,我这初中的底子,紧赶慢赶也赶不上啊,这几年吃的苦说起来都是泪啊。”

    两人来到街边,叫了一辆面的,去往东光街。东光街离学校不远,就在淮州市中心。两人来到东光街,正是华灯初上时。东光街是一条闻名遐迩的美食、观光街,街道的两旁是鳞次栉比的商铺、院落,全是青砖灰瓦,古色古香,弥漫着古朴的气息。街道全是一块块石头铺就,在昏黄的街灯的映照下,明暗不一,凹凸不平,透露着年代的厚重感。自有京杭大运河沿街边而过,东关街的嘈杂和热闹就连绵不绝,彰显着这个城市作为京杭运河沿线最大商埠的繁华。这里,是淮州市民闲逛、聊天、打牌的最佳所在,也是游客来淮州后,必到的赏景、美食、购物的打卡之地。

    两个人停在了一家很小的饭店,在临街的小桌子坐下。隔着窗户看出去,正能看着街头高挂的昏黄的灯笼,街上穿梭的行人,聆听着街边店铺的悠长的吆喝声。

    两个人点了一笼翡翠烧麦,一份蟹粉狮子头,再来一份烫干丝,据说都是淮州的名吃,两个人聊着吃着。

    吃过饭也就八点多,两个人跨过东关街,几十米的距离就是著名的京杭大运河了。两个人顺着河边的长廊走着,人渐稀少,就坐在了江边的台阶上。

    一轮弦月高挂天空,天是湛蓝湛蓝的,显得是那么明亮。一条大河,在这里拐了一个漫弯,但依然川流不息,有浪花拍打的唧唧声传来。月亮照在江面,江水是皴黑的,偶尔的亮光闪现,但很快消失在波浪里。两岸的几处灯火渐远,被夜色吞没。

    两个人坐在台阶上,脚下几米外就是江水,微风吹来,是河水和河草的气味,是大自然的味道,沁人心脾。远离了尘嚣,远离了嘈杂,袁梁直感到心旷神怡。

    袁梁看着河水,问道:“钱琛又联系了吗?”甄素洁没有回头,也是看着河水:“没有,那还联系什么,各人过各人的日子吧。”袁梁接着问:“你怎么打算,今后怎么安排?”甄素洁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就这样走下去吧,实习完也就毕业了,毕业后我想到陵城的医院就业。”袁梁追问:“再过几年,你也肯定会遇到其他男人的,差不多的话就嫁了吧,也该开始新的生活了。”甄素洁笑笑,微光的映照下,牙齿闪亮:“当然也遇到了,这不,有一个学校的老师还追得挺紧的,我哪有那心情,等等再说吧。”看来,历经十多年的感情磨难,也不是一下就能斩断。

    甄素洁看着江水,也问道:“你虽然没说,但看着你的样子,你也有心事,脸色也明显憔悴了,说说呗。”手中有一块石子,袁梁扬手扔到河里,但没看到波纹没听到声响。袁梁说着和于爱华的一切,语调平缓。

    甄素洁一直在听着,直到袁梁停下来。袁梁的头埋在膝盖上,不再说话了。袁梁感到,有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抚摸着、轻拍着。

    许久,甄素洁说道:“那河边芦苇丛的见面就是诀别,也是一切要结束了,看来于爱华是下了决心了,你也赶快走出来吧。她已经有了新的选择,不管是被迫还是自愿。”袁梁抬起头,看着江面,任凭江水吹着脸庞的泪水。

    甄素洁看着袁梁,平常的袁梁是那样自信潇洒,却也是满腹的苦水,满怀的心事,也遭受着感情的蹂躏,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不由升起,还隐含着女性的怜爱。

    甄素洁:“她是爱你的,没有多少女人能这样,她是由爱而欲,爱之切情之深。但人世无常,当她面对变化的环境,她也会变化,当她紧紧抓住梦寐以求的东西时,也许她要放下过去紧抓的东西。这就是始乱终弃,这也算是忘恩负义,这样的情形,也如钱琛,怎么样的定义都不为过。而你,你起初并不爱她,你是由欲而爱,也是情之所至,你的责任感和你的忠诚,你想的是从一而终,一个圆满的结局,而一旦打破,你不敢面对现实,你不敢面对这种背叛。这是你的单纯你的忠诚。”

    袁梁听着,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但他需要有人说话需要温暖需要宽慰,并没有结识很久的甄素洁,却在运河边的黑夜里,和他说着贴心的话。

    甄素洁像是自语也像是对袁梁说:“重新开始吧,重新寻找一份真挚的感情,开始一段新生活。”

    袁梁的手伸向自己的肩头,抓住了那只抚摸着自己的手,那只手手指纤长冰凉,那只手停了一下,似要抽回,但又反手抓住了袁梁的手,然后十指相扣。

    一股火焰似从腹中升起,袁梁伸手去揽甄素洁的肩膀,甄素洁躲闪着,但也就一下又扭过头来,袁梁一下就吻到了那张大大的红润的嘴唇。甄素洁也抱住了他,两个人的嘴唇交织在了一起。

    两颗被蹂躏的心、两颗痛苦的心灵,似乎是相同的遭遇和命运,一瞬间把两人拉在了一起,两个人疯狂地亲吻着,似乎是要忘掉一切,抛弃一切,不顾一切。

    袁梁跪起身来亲吻着甄素洁,甄素洁宽阔的白衣前露出一大片的白色,袁梁不顾一切手伸了进去。甄素洁没有阻拦袁梁,她感觉袁梁疯了,感觉自己也疯了,彼此没有认识多长时间,都是刚从失恋中走出,怎么这么快就亲吻了呢。夜色如水,两个人被淹没在夜色里。

    甄素洁推开了袁梁,拢拢头发,收收胸前的衣服,把两片衣裳叠起,系紧了外套的腰带。两个人站起来,都没有说话,袁梁把甄素洁送到学校,自己在学校附近找了间宾馆住下。

    第二天早晨七点,袁梁来到学校门口,和甄素洁碰头。甄素洁脚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下穿一条干净利索的牛仔裤,牛仔裤腿很瘦,紧紧裹住了她健壮长长的小腿,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套头运动衫,俨然一身大学生的打扮。

    两个人在学校附近的早点铺吃了早点,鸭血粉丝搭配油酥烧饼,烧饼沾满了芝麻,吃起来满口溢香。

    甄素洁说,来淮州三年,自己一直苦读,也就和同学去过几个有名的地方,袁梁初次来淮州,还是去有名的地方吧,于是,两人来到了淮州西北郊的瘦明湖。瘦明湖其实是一条河流,流到这里就形成了大片的水面,就叫做了湖。乾隆年间,有一诗人顺运河来到淮州,饱览淮州及瘦明湖的美景后,赋诗一首“垂杨不断接残芜,雁齿虹桥俨画图。也是削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明湖”,于是,这一片水面就叫做了瘦明湖。瘦明湖蜿蜒而去,湖边美景不绝,绵延数里,令人流连忘返。近几年来,不断地挖掘、整修,瘦明湖不断扩大,景点也是不断增多,美不胜收。

    湖边的人并不多,只有早起晨练的人,遛弯的老人,还有几个吊着嗓子唱着听不出来词的地方小曲。两个人沿着湖边散步,湖水击打着岸边,有不断的啪叽声。两个人都不说话,就是在欣赏着美景。

    两人来到一个叫五亭桥的地方,凭栏眺望湖景,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照得湖面波光粼粼,湖边全是杨柳,倒映在水面,被风吹起。

    五亭桥,是刚刚重修的桥,顾名思义就是桥上有五个亭子,古色古香,尖顶鎏瓦,环圈而立。桥下是五个桥洞,水流穿梭而过。桥的两端岸边,是嫩绿的垂杨柳、挺拔的水杉。据说,这是中国最美的桥,和西湖的断桥媲美。

    甄素洁坐在桥的廊沿上,手搭在栏边,细长白皙的手,在阳光的照射下透明发亮。袁梁看着湖水,沉默不语。甄素洁也看着湖水,说着:“其实,说起来,你受的伤害算什么呀,你最大的屈辱是因为你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而女人受的伤害才最大,包括那个于爱华,人家也是把最美好的十年青春年华,女人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了你,你能真正地体会她当前的心境吗?我和钱琛十多年,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我为他三次流产,上次大夫说我今后怀不上孩子了,你说我的心里是怎样的,我是不是要从这里一头栽下去。”

    袁梁被震惊了,他不敢看甄素洁,他的心好像一下被攥紧了。甄素洁站起来,来到桥的中央,挺身看着宽阔的湖面,湖水荡漾,延绵到天际,而天际是雾蒙蒙的。袁梁看着湖面,回味着甄素洁的话。

    袁梁走过去,拉起她的手,向桥下跑去。甄素洁跑着喊着:“慢点,摔倒了。”

    两个人中午吃的就是淮州最有名的炒饭,休息了一会,就去了荷园。荷园不是很大,就是古代巨贾的私家园林,整座园子廊檐回转,曲径通幽,竹林丛丛,流水潺潺,一个个不大的水面满是荷花或睡莲。因是暮春,水面上挺立的黑黑的残荷,和露头的尖尖荷叶相伴。

    甄素洁似在和袁梁说话:“这是人家的私家园林啊,还是人家会享受,这样的大官巨贾也是想开了。我们为何想不开啊,我们就不能享受生活吗,我们为何要沉浸在过去。既然别人能自断了结,我们为何不能挥泪作别。忘掉过去吧,不要幻想,回不去了,开始新的生活。”

    晚上,甄素洁有医院的夜班,袁梁就回到了宾馆休息。

    翌日早晨,甄素洁来送袁梁。人到车站入口处,甄素洁停了下来,看着袁梁说:“心情好了吧,我的心情也好多了。我有两个月就毕业了,保持联系。”袁梁对她说:“分配了,记得给我去信。”甄素洁笑着:“我们家四个女孩,没有男孩,你就做我的弟弟吧。”袁梁笑着向她挥手告别:“好的,姐姐,再见。”

    袁梁坐在车上,回味着两天的淮州之行,这真是个奇妙之旅。

    吃过晚饭,袁梁和汪恒善骑车去到唐汉平说的地方,转了几圈终于找到。孟巧珍家是当地的农民,因为工厂征地,就成为了印染厂的工人,但人家也有宅基地有老屋,而且不止一处,这一处老屋就准备着给唐汉平、孟巧珍结婚用。两人进到房间,唐汉平正穿着一身工作服,戴着一个工作帽刷着墙。

    汪恒善喊着:“唐工,需要我干啥?”唐汉平一边刷着一边说:“没有刷子,我自己刷就行,你把桶里的涂料给我搅拌匀就行。”

    袁梁看着房子的另外一间,一张床上还放着铺盖:“唐工,你不会晚上在这里睡了吧?”唐汉平答道:“前几天收拾时在这里睡了,这两天刷涂料,就没在这里睡。”

    汪恒善侧身看看床铺:“唐哥,老实交代吧,我看着床上有你和嫂子滚过的痕迹,你可以啊。”唐汉平不在乎地说道:“这有什么老实不老实的,就是提前过蜜月呗,都要结婚了,该做的还能不做。”汪恒善说:“我看见嫂子来,雨露滋润禾苗壮啊,看你们两口子很滋润啊,这房子都是现成的,就等着五一结婚了。”唐汉平说:“就是个仪式,就是个仪式,都是关起门来过日子。哎,你和张怡菊怎样了,汇报一下进度吧。”汪恒善说:“目前,关系良好,进展顺利,已经亲上嘴了。嘻嘻。”唐汉平说:“第一步拉上了手,第二步亲上了嘴,第三步、第四步就快点吧,别拖拖拉拉、磨磨唧唧的。”汪恒善说:“我倒是想快,可快不起来啊。你看我这脖子上的印子,我只是隔着衣服揉了揉,我想掏进去的时候,她就抓了我一把。”唐汉平看着汪恒善的脖子,笑起来:“就你这算啥啊,轻伤不下火线,继续干啊。”汪恒善说:“你和嫂子是久旱逢甘霖,干柴遇烈火,一点就着,着起来还救不了。我这不一样,感情也是需要慢慢培养的。好了,看这粘稠度,一桶搅好了。”唐汉平哼了一声:“湿柴遇到烈火也会烧起来,湿柴也会烧得变成灰,还是你这火不烈。”

    袁梁收拾着房间的垃圾,听着两人的胡扯,看来,每个人都演绎着自己不同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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