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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三国演义-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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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梁疲惫不堪地走出省政府大院,坐在马路拐角的石凳上歇息了很久。肚子咕咕叫时,才感觉到,为了赶路,中午饭都没有吃,找了一家路边的饭店,点了一份鸭血粉丝汤、两个烧饼吃起来,怎么烧饼这么小,再来两个,又吃了下去。吃完以后,坐在角落里的袁梁一阵疲惫袭来,竟迷瞪起来,直到店家来叫,才付了饭钱,连连点头“不好意思”走出来。

    店外,细雨绵绵,袁梁打着一把伞,踩着街边汪汪的雨水郁郁独行,感觉非常疲惫,走了好一会,才登上了公交车。

    想起白天的一幕幕,不管怎么样,也要见到人啊,袁梁决定,明天还是要到省计委去见金处长,不见到不罢休。

    袁梁来到连云路海天招待所,跺跺脚上的雨水,推门进去,前台的老阿姨笑眯眯地迎上来:“小袁啊,有人找你。”袁梁疑惑地看着老阿姨问道:“有人找我,谁啊?”老阿姨说:“她说了,你来了就让你到她房间找她。额,她在305房间,就你隔壁。”袁梁忙说道:“谢谢你,阿姨,我上去了。”

    老阿姨喜滋滋地看着袁梁三步迈作两步跨着楼梯上去。袁梁开开306房间,扔下包,打打身上的雨水,用毛巾擦擦脸,在卫生间的镜子前照照,抹了一把头发,开门出去。

    袁梁来到305房间门前停了下来,呼吸了一口气,轻轻敲门,门一下打开了,门内站着的是李慧仙。

    袁梁一脸的惊奇道:“仙妹,怎么是你?”李慧仙满脸的欣喜:“怎么不是我,我真等到你了,快进来。”袁梁进到屋里:“你这是从厂里来的?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李慧仙摇头晃脑:“我当然是从厂里来的,厂里的人都知道,一机厂的人来省城都是住在连云路海天招待所,我就找这里来了,一看前台的登记,你还真在这里,我就住下了。”袁梁惶惶道:“你是有什么事还到省城来?还是?”李慧仙嘴一绷到:“呵呵,陵城是我大姑家,金南有我二姑家啊,我二姑家就在金南好不好,我到金南做客啊。”袁梁松了口气:“那你今天没有去你二姑家,他们不担心吗?”李慧仙摆摆手:“没事,我明天去。你别老是问我啊,你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袁梁只能苦笑道:“明天我还要到省计委去,还没办好。”李慧仙接道:“好啊,明天我和你一起去。”袁梁惊异道:“你去干啥?还是我自己去,你去你二姑家吧。”李慧仙说:“我先和你一起去,我再去二姑家。你看你一脸憔悴的样,你快去休息吧,明天早晨见。”说着就推袁梁。

    门外有人敲门,开门看时,是前台的老阿姨,老阿姨看看二人,看看房间:“我来看看你们要开水吗?”李慧仙忙说:“谢谢,不要。”袁梁看看李慧仙道:“好吧,我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说着,走出房间,带上了门,和前台阿姨摆了摆手再见。袁梁回到房间,洗漱完毕,想了想白天的事,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晨,两个人在海天招待所吃过早饭,花了一毛钱登上了去往省计委的公交车。九点整,两个人来到计委金处长的办公室,见到的还是那个中年秃头男。中年秃头男见到袁梁,一趔身子道:“又来了,不是说好我把材料交给他吗?他出差了。”袁梁愕然一惊:“好,好,谢谢。”袁梁狼狈地拉着李慧仙跑到了安全楼梯口,示意她不要出声。两个人静静地等着,看看手表已经十点钟,袁梁蹑手蹑脚又来到金处长的办公室门口,隔着玻璃望进去,一个人都没有。

    袁梁拉着李慧仙走出办公大楼,来到马路上。袁梁手里提着包,倚靠着政府大院的围墙,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流人流,不知怎么办好。

    李慧仙看着街景,脚踢着路边的台阶,转过身来对袁梁说:“袁哥,咱下午再来,走,咱去逛逛吧。”袁梁心中一阵烦闷,就是见到金处长,还是和省机械厅的孟处长一样,又有什么意义。他看着李慧仙,咬牙道:“走,咱玩去,看来这一趟要无功而返了。”

    李慧仙立马脸色转晴,过来就挎着袁梁的臂弯,喜笑颜开地拉着袁梁就走。袁梁走了几步,说道:“别急,我看看咱到哪里玩。”

    李慧仙立马道:“我知道,咱就走一条线,这里离鸡鸣寺近,咱去那里,再去唐城墙,再去明芜湖,再去夫子庙,晚上去唐淮河。”袁梁笑了起来:“你这样安排,咱俩一天的时间都要紧张了,快跑啊。”

    两个人跑去公交车站,挤上了101路公交车。袁梁手拉着公交车的吊环,李慧仙挽着袁梁的手臂,这是俩人第一次依偎得这么近,李慧仙的脸红扑扑的,笑眯眯地看着袁梁,袁梁的心里也轻快了许多。

    三站的路,两个人就来到了鸡鸣寺。鸡鸣寺很小,两个人很快逛完。没有坐公交车,袁梁拉起李慧仙就跑,很快就站到了唐城墙上。唐城墙保护得很好,还是巍峨耸立,气势壮美。漫步唐城墙上,满眼望去,松柏掩映,点点花朵绽放;低头俯视,一砖一瓦都透露着岁月的痕迹。城墙上有黑色的印记,那是金戈铁马、刀枪剑戟的记录。千年以来,多少兵马如潮,多少朝代更迭,都已随着兵马剑戟声的消散而归于沉寂,只留这城墙默默见证着岁月的流逝和变幻。

    “快看啊,那就是明芜湖。”李慧仙跳跃着,手指着西北方向。

    明芜湖是金南的第一大湖,正是上班的时间,游湖的人很少。虽然是在市区,但袁梁却感觉到了明芜湖水面的宽阔浩瀚,他跑到水边,撩起一把手泼向远方。水色灰暗清澈,湖水凛冽冰凉,袁梁两只手泼起水来了,远方的一个水鸟贴着水面在滑行,水面上形成了一道圈圈涟漪。李慧仙也跑来了,她也撩起水,她向袁梁泼去,袁梁笑着跑开了。

    抬眼明芜湖,道是:清波荡漾柳围堤,菡萏娇柔媚眼迷。明芜湖的四周,种的最多的是柳树、松树,果然是柳树如茵、松树如塔,连绵不绝。湖边,水杉如剑,树身上嫩嫩的新芽刚刚绽出,一排排如士兵站立。虽然没有菡萏花开,但一片片的荷杆倒映水中,引人联想花开娇柔的景象。

    这肯定是樱花大道,一棵棵樱花树排列在道路的两旁,花树连绵几百米。树上,樱花正开,绯红色的花蕾 缀满了每一个枝头,每一朵都花瓣繁密娇艳绽放。李慧仙穿行在花丛中,一会站在这里,一会攀着树枝,一会伸着鼻子凑近去闻那花朵的香味。人如四季,就如春夏秋冬,李慧仙就如这早春的花儿吧,正含苞绽放,袁梁暗想。

    “袁哥,快来啊,你快看。”李慧仙在喊着,手指着一块大石头。袁梁跑过去,凑近了看。李慧仙笑起来:“你快跪下,拜拜啊,观音求子石。”袁梁看看旁边的牌子,再仔细打量石头,这块立着的石头面相柔和、低头垂目,正似衣衫漫卷、金莲移动,不知赶往谁家,可不是观音送子。

    袁梁笑嘻嘻看着,李慧仙拉着他的手:“你别笑,你倒是拜啊。”袁梁说道:“我这还没有媳妇呢,等我有了媳妇拉着她再来拜吧。”李慧仙吐了吐舌头:“袁哥,你是拉着蒋蔚秋来拜,还是拉着于爱华来拜啊?”袁梁尬笑一声:“你这说的啥啊,从哪里听来的,她俩我谁也不拉。”李慧仙笑吟吟地说:“你以为我不知道,四车间的蒋蔚秋,五朵金花啊,我知道的。爱华姐嘛,我看她看你的眼神好暧昧啊。”袁梁不理她。李慧仙撒娇道:“袁哥,你就告诉我,你看中哪个了,你要是说了,她今天没有来,我好替她拜拜,给你们求子,怎么样?”袁梁跑开了:“谢谢你,你这乱点鸳鸯谱。我要说,我看上了厂对门门市部的孙二娘,你说好不?”

    武城市肉联厂在一机厂的门东侧开了一间门市部,专卖猪肉、猪骨头、烤肠、皮冻,烟酒等,店内有营业员姓孙排行老二名叫孙二花,人称孙二娘。孙二娘未婚,也是面如满月、貌美如花,一条大辫子长及腰下,人走动时辫子在两个臀瓣间抖动着勾人心弦,更兼其胸前两个大奶,称得上是这半条街的街花,直引得一机厂的青工,每逢发工资时便络绎不绝,多有人会跑去割肉打酒。那时候也讲究个编制或身份,如郑宝晓等还就不想找集体所有制企业的媳妇,而孙二娘倒是想更上一层,因此也就高不成低不就,成了这半条街的一件心事。

    李慧仙格格笑着跑开了:“回去我就给你提亲去,娶了她,你吃肉方便了。”

    夫子庙满满的商业气息,满是饭店小吃,或店面或沿街游走。地处苏北的武城,其饮食偏于北方,和金南的口味有很大差异。两个人目不暇接,只选没有吃过的奇巧的,这里吃点那里品尝,真的是大快朵颐、痛快淋漓。

    两个人再也吃不动了,就沿路南行,直奔唐淮河。来到河边,凭栏望去,正是:梨花似雪草如烟,春在唐淮两岸边;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粉影照婵娟。

    李慧仙欢跳着,两人登上了一条画舫,画舫开动起来了。天上明月高悬,河上流光溢彩。现在的动力船,没有了浆声,但光影的世界更显绚烂,仿佛似人间仙境。站在船头,一阵阵清凉的风吹过,李慧仙一会指指那里,一会又转过去指着别处,叫着袁梁快看。河的两岸大多是古色古香的建筑物,雕梁画栋,飞檐漏窗,全在光彩的世界里。一个个画舫穿过,满载的都是兴高采烈的人群。又要过桥了,李慧仙又叫起来,不知道过了几座桥,但每一座桥都不同,每一座桥都有不同的景色。袁梁看着沿途的景色,不禁想到,也许每一处景点、美景都有不同的故事,每一个见过的人都有不同的人生吧,而自己的精彩在哪儿呢?

    两人下船,虽是游兴未尽,但看看天色,袁梁立马打一面的,赶往李慧仙的二姑家。下来面的,李慧仙脸色酡红,还未从游玩中缓过来。来到楼下,袁梁摆摆手要走了,在廊灯的映照下,李慧仙的眼睛扑闪闪发着光,她看着袁梁说:“你不用掩盖,我知道你心里的那个姑娘是谁了,明天我就替她到明芜湖拜观音去。”袁梁笑着说:“去吧,你愿意去就去吧,我替她谢谢你。明天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一定注意安全。”

    李慧仙依依不舍地和袁梁招手,袁梁看她上楼,等了一会,转身回去。袁梁坐在回去的车上,还在思忖:“她要替的那位姑娘是谁啊,我都不知道我的心里是谁。”

    第二天,袁梁来到火车站,购买当日的车票,坐上火车,赶回武城。武城下车时已是夜晚,正逢下雨,袁梁被淋得半身湿透,回寝室后,顿感疲惫,没有吃饭,喝点热水就睡了。

    待到半夜时,袁梁好似被噩梦惊醒,才感到自己发起烧来,浑身抖个不停。他勉强起身,想找点药吃,他平常极少得病,哪来多余的药,只有再喝点热水,翻出来一条被子,再搭在自己的身上,就这样一直迷迷糊糊地发着烧。

    直到差不多六点钟的时候,袁梁浑身无力,强支撑起身体,像踩在棉花上似的到了街头的卫生室,敲开了人家的门,拿着药回到寝室,把药吃下。

    大约七点的时候,袁梁走到前排郑宝晓的寝室,敲开郑宝晓的门,请郑宝晓捎假给周副厂长。

    袁梁回到寝室,吃药、喝水、睡觉,饿了就用电炉下点面条,一天浑浑噩噩地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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