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人牛
我立刻冲下楼去，发现便利店的门大开。
这个傻傻的姐姐会不会已经回店里去了？
我连忙走过去，走到一半时，我忽然感觉背后有些发寒，我一回头，就看见一个挺拔的身影正在盯着我。
餐厅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开了。
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牛头面具的人的正站在那里，透过玻璃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这里的主人居然是个「生肖」！
但我没有时间多想，立刻走进便利店，味道似乎已经飘散了一些。
我小心翼翼的向里面看去。
没有人。
我打开员工休息室的门。
这里乱糟糟的，发臭的被子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姐姐，是你吗？”
被窝里的东西顿了顿，又继续蠕动起来。
我有些害怕，但担心姐姐的安全我还是鼓起勇气掀开了它。
姐姐背对着我，嘴里不断发怪响。
一个奇怪的物品在那里晃来晃去。
“姐姐！”她好像在啃咬着什么东西，黑黑的，硬硬的，这是……
我被吓了一跳，连忙把东西抢了过来，远远的扔出去！
这是「虫子」的手臂啊！
“姐姐！你在干什么！”我忍不住对她吼了出来。
她似乎被我吓了一跳，连忙缩到角落里，把头深深埋着。
我感觉自己有些太过分了，我在跟一个傻子计较什么，我怎么会变成这种人呢？
离开了白羊哥哥之后，我质疑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也在和原本的自己越走越远。
我有些于心不忍了，她经历的远比我多，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逼成了这个样子，已经够可怜了。
我试着上去抱住她，她的身体微微儿抖了抖，没有抗拒。
我感到她枯瘦如柴的身体将我硌的生疼。
“这种东西不能吃知道吗？”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慰她，奶奶就是这样安慰我的。
“对不起，”她抬起头看着我，眼里仿佛是无穷无尽的委屈，“我好饿，我真的好饿，它们……”
她忽然哭了起来。“它们就像……「小猪崽」一样，味道太像了，但是好硬，把我的牙弄疼了……”
我第一次“带孩子”，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一个劲的拍着她的背。
我看其他的大人在孩子哭时会给他们喂奶，可是在这种地方我上哪找奶给她喝呢？
我忽然想起来餐厅里的那个「生肖」，他会有合适的食物吗？
“姐姐，你留在这里我去给你找吃的，”我试着松开她，她的身体更抖了，但还是点了点头。“那个不能再吃了，知道吗？”
我向她嘱咐，她没回应我，也不知道她听没听懂，我只能把那只手臂带走，扔到了外面。
餐厅里的那个「生肖」还在盯着我。
因为我身上现在没有「道」，从房间出来之后，所有的「道」都交给秦丁冬姐姐。
所以我不知道这「生肖」会不会让我进去。
但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你好，我是「人牛」，你要玩「游戏」吗？”
原来是个人级「生肖」？
我还没有敲门，他就已经在门口迎接了。
我有些没底气，“可是我身上没有「道」。”
砰！
他毫不犹豫关上门，似乎不是很想和我打交道。
果然如此，我心想，「生肖」不会搭理没有「道」的「参与者」。
但没有办法了，这里只有一间便利店，一个人级「生肖」，以及一个电子屏幕和斑驳的巨钟，要从其他地方找到食物，实在是太难了。
我只能硬着头皮上去重新敲门。
“干什么？”
「人牛」叔叔身形挺拔，就好像一座雕像一样，只有眼珠子在微微转动。
“我想能不能……在你这里换点吃的。”我咽了咽口水。“不白要，我可以做活。”
他打量着我，盯得我心里发毛。
“就你？”人牛叔叔没有笑，但我能听出来他很看不起我。
“我可以的！”我偏想要试试看，向他证明自己可以。
姐姐似乎已经饿的受不了了，再拖下去可能她会在这个轮回中彻底消失。
虽然我知道「参与者」会一次次重生，但我还是于心不忍。
他又看了看我，“我的场地清理并不轻松，你不够有劲，赶紧走吧小孩。”
我朝他身后看去，并没有看见什么「游戏」场地。
“死性不改，”他挡在我面前，“你还不走我就只能把你扔出去了。”
我有些害怕，他好像没有在开玩笑。
“对不起叔叔，给您添麻烦了。”我只能立刻道歉然后离开。
不然我不知道会被扔到哪里去。
“叔叔……？”他愣了愣。
“喂，小孩，”他忽然喊住我，“别和那女人走太近，不是什么好事。”
“那个……女人？”我忽然意识到他说的是「傻子姐姐」，可这是为什么？姐姐明明很害怕的样子，而且她也没有伤害人。
难道会有什么危险吗？
“你很饿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但你要帮她……”他顿了顿，“恐怕没有「生肖」或者「参与者」愿意帮你的。”
“什……”
“把握好「生肖」和「参与者」之间的身份，你走吧。”
他没有再说话，重重关上了门。
我一头雾水，这个叔叔好像不是很好打交道，或者是，「生肖」确实不会和现在的我有什么交集才对。
我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往其他地方走去。
可惜绕了一圈，这里可怜的一个「生肖」或者「参与者」都没有遇见。
似乎极其偏僻，和我那个小仓库的位置差不多。
仓库？
我忽然想到，我能不能从「列车」上拿吃的东西给姐姐呢？
只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又要成为「生肖」了？
我只能暂时保留这个想法，后面再做打算。
我回到了便利店，不敢进休息室里，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姐姐，她真的很饿，我不想告诉她我一无所获。
“喂！”一声喝止忽然从我身后传来，“你怎么不听劝啊！”
牛叔叔直接就往我身上抓来，拖着我往便利店外面走，一直走了一段距离才肯放开我。
“妈的小屁孩就是烦人！”
我不敢说话，他的语气充满嗔怪，似乎真的在为我考虑。
虽然我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分得清楚谁对我好。
“对不起，我看这个姐姐好像快饿死了……她已经开始吃「虫子」了。”
“饿死……？”牛叔叔狐疑的打量了我一眼。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忽然骂道，“她怎么可能饿死！我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这句话很难理解，人都会饿死的呀，「生肖」也会，好奇怪的叔叔，居然说人不会饿死。
可我不敢说话，只能等在原地挨骂，然后等他消气了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看吧，实在不行，只能成为「人鼠」了，面具应该还在那里。
姐姐应该能再坚持一晚上吧？
“跟我来！”他的声音很大，很严厉，吓了我一跳，但他已经朝「餐厅」的方向去了。
我只能立刻跟上。
我很感激他，这个叔叔看着很严厉，但他确实没有那么绝情。
「终焉之地」并不是一个完全没有人情味的地方。
希望我能帮上忙吧，不管能换多少吃的，我都留一半给傻子姐姐。
我第一次走进这个餐厅，似乎是一个火锅店，他没有停留，带着我直接走过一个通道，里面是一扇破旧的木门，后面是一个宽阔的院子。
“这就是我的「游戏」场地。”
他指了指面前的沙地说道。
我直接呆愣住了，这是游戏场地？这分明是个训练基地啊！
后院的范围大的惊人，软梯，蹦床，网绳，曲折桥，冲滑索道，摇摆高低横木……
这堪比特种兵训练的跑道，竟然是个「游戏」？
看着那一个个比我身体还大两倍的道具，我忽然有些退缩了。
我好像吹牛吹大了，这根本不是我能做到的。
“还有把握吗？”他来到一个巨大的轮胎面前，用力抱起起，然后甩了出去。“我也不奢望你能做出什么贡献来，把它归位就行。”
轮胎滚了几圈，停在了十几米外。
他将一个罐头放在地上。
“什么时候复原了，带着它自己走。”说完，他就坐在一旁的阴凉处，似乎在等待一场好戏。
我来到那个轮胎前，稍微对比了一下，比我还高出两个头！
而且异常沉重，好像是什么大型货运汽车的轮胎。
它安静的躺在那里，就让我感到了无比巨大的压力。
这……一般的成年人都挪动不了一点吧？
这居然是我的「考验」？
正如他所说的，我不够有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