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王老板生气了
王永川大概是感觉到了梁田对自己有所保留，有点不高兴了。夏天本来就是蔬菜瓜果的旺季，然而梁田还是按春天的量给他供货的，六月份王永川已经觉得不对劲了，现在七月快过完了，梁田还是一点量都没有加。
他俩是同学，平时开玩笑打打闹闹的都没事儿，但供货是正事儿，王永川现在镇上县里两头跑，轻易顾不上梁田这边，倒也不是拉不下面子。
最近他正好有点空，想把梁田这头的量往上提一提，顺便看看他家其他能吃的东西，给自家酒楼踅摸些新食材。
王永川觉得自己好歹是镇上有些名气的企业家……之子，对梁田一个小农户来说算得上大客户，供应商不在意客户，怎么客户反倒要三天两头的往供应商家里跑。
王永川这回也学聪明了，为了防止梁田忽悠他，他这回没有直接去梁田家，而是去了地里。他倒要看看梁田成天说他没有多少菜，是不是真的。
王永川到的时候，梁田家菜地里正好一片热热闹闹的丰收景象。程远召集了村里十几个放暑假的小孩，十到十五岁不等，帮他们家摘菜。摘的好的，一天能赚两根雪糕钱。
程远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远道而来的王永川，穿着浅粉色短袖polo衫，人模狗样的。程远拿起手机远远地拍了张王永川的照片发给了梁田，距离远又模糊，梁田乍一看还以为是什么明星的路透照，拿着手机看了半天才看出是王永川。
王永川看着田里这一幅欣欣向荣的画面内心百感交集。想当年他和梁田虽不能算是什么过命交情，至少也是一起挨批写过检查有难同当的兄弟。梁田去年刚回来，还多亏了自己给他生意做，就因为去年底他提了一次要压压菜价，好兄弟就隔心了。
程远跟王永川没交情，王永川问他菜的产量，他也不说话，懒得和王永川扯，只是低头干自己的事儿。王永川放眼望去，地里干活的都是小孩，也没个能正经说上话的，正不知道怎么办，梁田悠闲地朝他走过来了。
“这大热天儿的，王老板怎么有空过来？”梁田穿着圆领t恤和大短裤，随意的很。嬉皮笑脸的不怎么把王永川当回事儿。
“梁田，你这么搞就没意思了！”王永川严肃地愤怒，他走了一路本来就热，又被程远无视，一腔无名之火无处发泄，梁田这算是直接撞他枪口上了。“我给你打电话让你加量，你每次都说没货，这是什么？”
梁田没想到王永川发这么大火，稍微惊讶了一瞬，复又恢复了笑脸。“王老板稍安勿躁，慢慢说。”
“哼！”王永川气不打一处来。
“村里孩子放暑假，在家也是淘气，我就让他们老帮忙而已，看着人多，其实也没多少菜。”梁田跟王永川打哈哈，忽悠他脸不红心不跳。
“你当我是傻子？这么大一片都是你家的，你看看……”他指了指程远身边的竹筐，“这才多一会儿，就摘了这么多菠菜和菜心，你还说没有？”
“这不是给你的吗？”梁田睁着眼睛说瞎话，“明天要装到你车上去的啊！”
王永川眨着眼睛正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正在此时，蔡志奇跑到梁田跟前，披头就问：“田哥，晚上有多少菜心要发货的，我先拿回去打包？”
不等梁田回答，王永川已经指着梁田开骂了：“好你个梁田，你也不想想，当初你刚回来，是谁帮的你，让你有了第一单生意？这一年来，不管是蔬菜水果，还是肉禽蛋，你定多少价格我就拿多少钱，我拖过你款没有，还过价没有？”
“还……”
“就算还过，那你不是也没答应吗？后来我是不是也妥协了？你也没什么损失吧？就为这个，你就骗我？不给我货？你这么干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
“你说谁不讲义气？”梁田听见程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本想息事宁人，王永川这人有时候是有点急脾气，哄两句就好了。没想到他还没开口，程远先跟他对上了，也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王永川正骂得痛快，突然被打断，很不爽。
“你什么你？王老板，叫你一声老板，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你说给了我哥第一笔订单，没错，我家的菜一开始是只卖你一家，但我们没求你，你就算不买，我们自己也卖得出去。
“倒是你，你的酒楼自打用了我家的菜，生意是好了还是坏了，这傻子都看得出来，要是我家的菜给你带不来太大的收益，你会一趟一趟地往我们这偏僻的小山村里跑吗？你说你帮我们销了蔬菜，我们还说帮你把酒楼生意带上一个新台阶呢！”
要不是亲眼所见，梁田绝对不会相信这话是从程远嘴巴里说出来的。在梁田印象中，程远整体来说是个不善言辞的孩子。心情好的时候会多说几句，大多数时候都不多话，也从没和谁吵过架，如果不算对肖泽曦天然的仇视的话。
今天他怼王永川这段话说的有理有据、掷地有声，在场都被他镇住了，王永川直接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最后还是梁田先反应过来，一手拉着程远的手臂以防他越骂越生气冲上去揍王永川，一边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王永川的背，和稀泥道：“不存在谁帮谁，我们合作本来就是双赢、双赢嘛！”
台阶递到面前了，王永川不可能不下，他是来要货的，僵下去对他没好处。这么一会儿他也没想明白了，梁田现在并不依赖于与自己合作，十来亩菜地也不算什么种植大户，要卖怎么都卖得掉。
“小兄弟，嘴巴挺厉害！”王永川缓了口气，又恢复了往日和气生财的样子。
“哼！”只有程远仍旧气呼呼的，并不买王永川的账。
“走走走，去家里慢慢谈。”梁田拉着王永川回家，给程远使眼色，让他看着菜地里摘菜的小孩儿们。
一直站在一边没说话的蔡志奇等王永川走远了，才用胳膊肘捅了捅程远，“这人谁啊？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程远瞪了他一眼，把差点骂出口的“笨蛋”咽了回去，说了句：“没事儿！”
他们家现在每天发快递能有个五六箱，每箱十斤左右，按照客人要求搭配的，虽然量不多，分装起来还挺麻烦的，于是蔡志奇每天就帮着程远干这事儿。
初中刚毕业的小孩，梁田这个又算是网上的订单，蔡志奇每天干活积极得很，动不动就在梁田面前刷存在感，没想到无意间把梁田信口胡诌的谎给拆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