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孵小鸡

    程远真是个热爱学习各种劳动技能的好孩子。自打除夕学会了包饺子，元宵节前一天他又学会了包汤圆。明日元宵，于是梁燕打算应个景，明天店里的早餐特卖汤圆，只卖一天，后天恢复正常。

    于是正月十四这天，程远跟着梁燕和梁母在厨房包汤圆，从下午包到晚上。直到天都快黑了，程远才想起还没去鸡窝捡蛋。他匆忙起身打算去捡鸡蛋，只听见梁母在他身后嘱咐道：“这两天的鸡蛋找个空篮子单独放起来，不要卖，我们要准备孵小鸡了。”

    “真的吗？”程远惊喜道：“真的可以自己孵小鸡吗？”

    “傻孩子！”梁母笑他：“这有什么不能的？你先把蛋留好，我过几天教你怎么挑选。只要温度合适，孵小鸡不难的。今年咱们多养些鸡。”

    “哎！”程远很高兴，一蹦一跳往鸡窝去了。

    梁母看程远出去了，叹口气，对梁燕道：“这孩子倒是勤快又能干，梁田还挺会捡。”

    “这事儿我一直觉得有点不踏实。”梁燕道：“当初看他可怜，让他先住下，这一住就是大半年。梁田说他是从福利院跑出来的，我们就这么把他留在家里，真没问题吗？人家会不会找过来？”

    “这……不能吧，外头流浪的小孩也不少。听说有的宁愿在外边要饭也不愿意被送去福利院……像他这种情况应该挺常见。”

    “……我觉得还是走正规途径比较好，他户口还在福利院呢，要我说不如给他领养了算了，彻底把户口迁过来，省的总不踏实。”

    “再看看，万一他留不住，又跑了呢？”梁母道：“过几天和你爸、你弟商量商量再说吧。”

    “是得商量。”梁燕点头道：“尤其是梁田，他自己捡的孩子，自己心里一点打算都没有。”

    “嗐，他自己还是个孩子，能有什么打算？”梁母无奈摇头，“好在程远这孩子不错，要是碰上一个脾气古怪又有坏习惯的，你更麻烦！”

    “是！”梁燕笑道：“您不就想说您儿子运气好、眼光好吗？他不是心里没算计的人，他聪明着呢！”

    梁母一下子被逗笑：“这可不是我说，你也这么说！”

    程远从鸡窝里捡了二十多个蛋出来，春节后升了一次温，这两天天气暖和了不少，鸡下蛋也比冬天要多了。

    程远小心翼翼把今天的蛋单独放起来，梁母说攒差不多一百个就可以开始选了，选出受精的鸡蛋，先孵一次试试，现在天气还有点凉，如果出壳率和成活率不高，那就得等天气再暖一些。

    等鸡蛋攒够了，梁母让梁田去镇上买了一条电热毯。回来在铺在程远的小床上，调到合适的温度，用来孵蛋。程远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和睡觉前最后一件事都是掀开自己床上的被子，看看里面的鸡蛋有没有动静。

    孵小鸡的同时，水稻育苗也要开始了。家里几个人商量的结果是今年不扩大水稻种植面积，还是种够家里人吃的就行，剩余的地都用来种蔬菜。还有家里的院子，梁田打算把猪和鸡挪到山上去养，家里这些地一半用来种草莓，一半也用来种菜。

    其实正常蔬菜也不贵，只是梁田家的菜卖得贵，梁田如今扩大种植，如果王永川也多收他的菜，势必会减少在村里其他人家收菜的量。王永川在村里收菜，本来要求就高，每次来收菜的伙计挑挑拣拣看得也仔细，菜农已经颇多不满，梁田还是想再找点其他客户，也别在王永川这一棵树上吊死。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目前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王永川家今年要开新店，保守估计进货量至少会增加百分之三十，梁田自己家的菜去年占他家进货量百分之十都不到，这么算下来，就算王永川因为多拿了他家菜而减少其他菜农的进货量，应该也不会很明显。

    农村过年的气氛比城市浓，相应的这种气氛持续的时间也更长。过了正月十五，这年在农村才算是过完了。阳历二月中旬，农历还没出正月，镇上总算是批了梁田承包村里荒山的文件，并且给了个承包指导价。镇上的意思是，价格和大小可以在范围内调整，但承包时间有限制，必须在十到十五年之间。

    梁田觉得还算合理。种果树本来就不可能立竿见影，怎么也得熬上几年才能产生效益，承包个三五年完全没有意义，而超过十五年，地价又会发生变化。梁田以前觉得领导们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哪会知道农民地里这些事，现在看来，人家能坐那个位置，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肖泽曦通过微信联系的梁田，约他去村委会谈具体承包价和地块大小。这回程远跟上了，一点没含糊，梁田和肖泽曦讨价还价的时候程远就坐在梁田边上瞪着肖泽曦，仿佛肖泽曦不答应梁田提出的价格，他就立马扑上去咬肖泽曦一口。

    肖泽曦被这一红一黑两张脸弄得没脾气，最后只好妥协，退了一步，以低于镇政府指导价百分之十的价格和梁田成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