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能让他跑了
梁老汉回屋歇着去了，梁田转头看向小哑巴。小哑巴正拿着刚从他手里抢的梨，皱着眉咬了一口，大概是有心理准备，没觉得特别酸。
梁田往梨树底下放了两个小板凳，让小哑巴坐在自己对面。他这两天一直想和小哑巴好好聊聊，深入了解一下他得天赋，但想开口时，却发现无从问起，今天这个吃梨的事儿，倒是个好的切入口。
“程远，你怎么知道这梨还没熟？”梁田问他道：“你以前种过梨树吗？”
“嗯？我没有种过啊，可是……这不是一看就看得出来的吗？”
“看出来？”梁田抬头，看了看树冠上的果子。个头已经不小了，目测一个有半斤重，梨和苹果不同，苹果看颜色就知道熟没熟，他家这棵梨树是丰水梨，梨皮偏褐色，摸着有点粗糙，用指甲刮开外边薄薄的一层，里面的皮是黄绿色，果子长到拳头大就一直是这个颜色，直到成熟，所以光用肉眼看，还是挺难看出是否完全成熟。
“对啊，你看不出来吗？”
“我看着熟了，”梁田道：“往年熟果也就这么大。你是怎么看出来没熟的？”
“我……就是看得出来啊，一看，我就感觉没熟。”
梁田笑了，“那你说说熟了和没熟，区别是什么？”
“我哪知道？我又没种过梨树！”
“你不知道区别，怎么分辨熟没熟？”
“我……”小哑巴也懵了，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来了农村之后，只觉得对田地庄稼有种说不出的亲切，跟种植和牲畜有关的劳动，对他来说都很简单，他上手很快，很多东西他一看就明白了，他以为农民都是这样的，如今梁田问他梨子熟没熟有什么区别，他却答不上来。
“你不知道有什么区别，但是你一看就知道这个没熟，是不是？”
小哑巴愣愣的点头。是这么回事，包括其他农作物，他好像就是对这些有天然的领悟力。
梁田知道他不仅仅是有领悟力，他还有能让自己经手的农作物丰收的能力，也不仅是丰收，小哑巴经手的这些瓜果蔬菜，全都清甜好吃，比以往他在任何地方吃过的都好吃。
“你有没有觉得，回来之后吃的饭菜，比咱们在锦城吃的更好吃？”
“有啊！”小哑巴瞬间开心道：“你为什么要去锦城啊？农村多好，东西好吃，想吃什么都可以自己种！”
然而梁田想的是另一件事，看来小哑巴的天赋只对生长中的植物有用，摘下来之后的东西，他就没法改变了。“咱家这些菜地，包括这棵梨树，最近都是你在浇水？”
“对啊，梁叔说梨树不用特意浇，我都是洗脸洗手的水，直接泼树底下。”
“那鸡和猪呢？”梁田道：“食也都是你弄的？”
“是啊！”
灌溉和饲养，家里这些活都是小哑巴亲自经手，可是地里呢……育苗和插秧时小哑巴还没来，后来浇水是雨水和坝子里蓄的水从水渠流过自动灌溉，他只跟着梁老汉去打过一次药，再就是……施肥。
“地里施肥你去了？”
“去了啊！你不是知道吗？”小哑巴看着梁田，有点奇怪他怎么像失忆了一样。“梁叔说就两亩半地，打下的稻米差不多都是自家吃，所以施的农家肥，里面还有我的……嘿嘿……”
结合小哑巴的驱蚊功效，梁田大概想明白了。小哑巴的天赋肯定不是靠意念控制，他应该是有个天赋异禀的身体，他对于植物动物的正向影响也需要一个媒介来施加，比如水和肥料……他摸过的水会带上他身体赋予的某种能量，动物和植物吸收之后能长得又快又好，比如他家菜地、梨树、鸡和猪，而田地里，干脆是施了带有小哑巴排泄物的肥料，这大概比那些从他手上匆匆流过的水功效更强。
梁田想到这，马上从小板凳上弹了起来，撂下一句“我去地里看看”就快步出门去了。剩下小哑巴一个人坐在梨树下莫名其妙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
小哑巴说的没错，也没夸张，他家地里的稻米确实比别人家长得好，穗子沉甸甸的，用手指捏捏，都很饱满，没有瘪的。成熟度也比别快不少，这么看着，再有半个多月就能收割了，别人家的，应该还得再多等半个月。
梁田想起在锦城的时候听人聊过关于水果销售的事。时令水果上市的时间都差不多，果农都拼命想办法催熟，想要比别人更早上市，抢占市场是一方面，主要是物以稀为贵，早上市的果子卖的价格也要比正常时令的贵上不少。
现在看，小哑巴是有这个能力的。他家这两亩多稻田，他们回来的时候已经开始抽穗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就能比别家提早半个月收成，那要是从一开始育苗就让他参与进来……
当然，这些只是梁田的推断，植物的生长是有规律的，就算小哑巴有这个天赋，应该也是有上限的，不可能提前特别多，但就算只有一个月，对于水果来说，也够了，况且小哑巴经手种出来的东西，不光收获时间提前，还好吃！
梁田觉得小哑巴简直是上天对他一念之善的福报，而他又歪打正着地带了小哑巴回乡种地。要知道，小哑巴这个天赋在城里完全没有发挥的空间，要不是自己，他恐怕得在锦城捡一辈子破烂儿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梁田又觉得自己是小哑巴的伯乐，是自己发现了他的天赋，未来他带着小哑巴一起种果树、开农场，让他的天赋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这不是双赢是什么？
不过这事儿不能让别人知道，就连小哑巴本人也不能告诉。十四五岁的男孩，已经会自己想事儿了，突然知道了自己有这么厉害的天赋，很难说会不会生出二心，到时候他岂不是人财两空？
对，不能说，至少目前不能说，小哑巴现在看似一心依赖他，但毕竟两人认识的时间也不长，梁田觉得，还完全没有到互相信任到毫无保留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