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激进一点,生死不论?还是保守一点,考虑清楚再去?”沈菁看着这碗粥,眼里却半点儿没聚焦在上面。
朝阳冷漠道:“你有这个为难,就说明你已经比较激进了。”不然谁没事张口就在考虑要不要生死不论的。
沈菁没有反驳它,舀了一勺粥咽下去才道:“这个度太难把握,主要是没个定义,会不会被发现、从哪里被发现都是由它决定,对这个标准我全然不知。如果想要徐徐图之,也不知道该如何徐徐,而且,朝阳,我的时间也不是完全无限的。”
它当然知道,这个时限还是跟它签的协议呢。
明白她话中的道理,但是不管怎么去试,不说细纲,那也得有个大纲吧。朝阳便问她:“那你准备怎么试?怎么激进?”
“倒也不一定很激进吧,还没想好呢。”想到谢殊均,沈菁神色柔和了些,“我这才刚结婚过上新婚生活呢,也没那么急着找死。”
朝阳翻了个白眼,心里唾弃她跟个恋爱脑似的,满脑子谢殊均。
沈菁自然不知道它的心理活动,不然应该会同样送它一个白眼,她是不承认自己是恋爱脑的,她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朋友,只是谢殊均是最重要的那部分而已。
“试探吗,一个直接点的就是等它睁眼的时候去说些做些它不爱听的话不爱看的事,但这个赌的成分太大了,你也说了,它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呆在那个人身边盯着的。”她手里的动作顿住,这个办法属于要撞运气的蠢办法,大抵是无奈之选。
沈菁面上沉静,心里思索着:“另一个,就是主动引它来了。”
朝阳皱皱眉,不是很明白:“引它来?你要怎么引它来?你就这么确定那个人是游礼了?”
“个人感觉吧,我觉得最大可能性的就是他了。”这个事情沈菁也不能说百分百是他。
至于怎么引,这个大体还是有点儿思路的:“它最见不得的,不就是发展走向改变吗?我们现在能确定的是,生艾跟那个人有关,十有八九是夫妻关系。而有猜测的是,大概率是跟谢家有关,那无非就是合作或者对立。”
“还或许是踏脚石了。”沈菁眸色一沉,这其实才是最符合剧本的设定吧,踩着谢殊均上位。
是这么个道理,朝阳默默点头:“那你准备怎么下手?”
“嗯?下手?朝阳,你在说什么呢,搞得我好像要去谋财害命一样。”沈菁惊诧地偏头看它,“《刑法》麻烦了解一下。”
不明白她的情绪怎么会这么来去自如,朝阳面无表情:“哦,这样吗。”疑问语气词结尾硬是被它说的又干又硬。
沈菁心里小小吐槽了一下,然后才正色道:“谢家公司那边我不懂,也很难去影响到什么。但是,生艾这里还是有插手的余地的,我只需要证实会跟她在一起的那个就是游礼,然后搅和一下?”
可是难度也是在这里,她要怎么去证实那个人是不是游礼然后去插一手,毕竟他们俩现在看起来还没有太熟,比明生艾和程贤他们几个关系都还差一些。
纠结了许久,沈菁郑重其事:“要不,还是生死不论吧。”
朝阳:“……”
这个问题不能一直想,不是因为费脑,而是因为没什么大用。
她收拾了锅碗盘勺在沙发上窝了会儿,就去搞事业了。画画本来就是她的兴趣,不然她也不会在明明文化课成绩也能考个好大学的情况下,突然决定去学美术走艺考。
这一画就到十二点了,朝阳看她全神贯注地画稿子,提醒她:“十二点多了,你不吃午饭吗?”
沈菁头也不抬:“这才吃完早饭两个多小时,又不饿吃什么午饭。”
话音刚落,一旁的手机响了声。正在上色的手动作一顿,迟疑了下还是伸手拿过手机,是谢殊均发来的消息。
殊均:【菁菁,吃午饭了吗?】
沈菁陷入沉默。
耳边传来朝阳毫无波澜的:“哦豁。”
在谎报军情和坦白从宽中小小地挣扎了一番,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还没,马上就吃。】
刚刚吃上饭的谢殊均看着这话,不是很相信:【是马上就吃,还是马上就点?】
菁菁:【……现在就点。】
谢殊均就没再回话,手机放在手边,等着手机那头的消息。约摸过了五六分钟,又听见熟悉的提示音。
菁菁:【点好了,需要给你截个图吗?】
殊均:【好,你发。】
沈菁:“……”
她只是想表示自己真的点了,增加点说服力,没想到他居然还真的要截图!这么想着,愤恨地返回去截图,然后发给他。
菁菁:【没想到你这么不信任我……我的丈夫竟然不信任我……】
紧接着发了个动画表情“受伤jpg”。
谢殊均轻笑,没有再回消息,而是直接打了电话过去。
刚刚拨通,便被接了,耳边跟着就是一句:“你居然怀疑我,你不相信我,这真令人难过,尤其令刚刚结婚的人难过。”
电话刚接通便听到爱人耍宝的声音,这无疑是令人心生愉快的,谢殊均忍不住勾起唇:“菁菁,没按时吃饭,这好像是你先违规了吧。”
那边做作的“嘤嘤”声戛然而止,沈菁眼珠子一转:“怪我,工作的太过忘我,你放心,没有下次!”
他才不相信这话,也不能放心,这话说的不是一次两次了:“要好好吃饭,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劝说的话还是那些话,说了近十年了。
但沈菁觉得就今天而言,这责任显然不只是在自己,手中的笔一搁,控诉道:“我才吃了早饭两个多小时,根本就不饿。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这么晚吃早饭怪谁!”
怪谁,当然是有他一份责任的。
谢殊均有瞬间的哑口无言,随即轻笑一声:“对,怪我,这样吧,下次我们提早一个小时,你也提早一个小时起床。”
沈菁:“?”
这是人说的话吗?如此让人心凉。
朝阳在一旁幸灾乐祸:“恭喜你,回到正常作息时间。”
这不是,这不是啊!谁正常作息时间七八点就上床去了?还不能玩儿手机!
那头没了声音,谢殊均也不是很意外,只是喊她:“菁菁。”若无其事的仿佛是她多想了。
“你在吃饭吗?”沈菁冷静问他。
“嗯,在吃。”谢殊均回答。
“有人在你旁边吗?”她继续冷静。
谢殊均抬头便看到了赵雪松竖着耳朵眼睛跟电灯泡似的看着他。他都忘了这还有个八卦得不行的赵雪松了,也明白了沈菁问他的原因:“……有。”
努力保持的冷静破功,沈菁一巴掌撑在头侧:“啊,最近一个月我都不会去你医院了。谢医生,你现在是个形象毁损的赛车手了。”
刚想说什么,对面的赵雪松十分没有边界感地抻长脖子:“谢医生,提早一个小时是多久开始啊?”
“……”谢殊均嫌弃地往后仰仰。
“算了,还是两个月吧。”显然,沈菁是听到了。
“……”福利和快乐被长期剥夺的谢殊均冷冷地看向对面的人,面无表情地做了个口型“滚”。
见赵雪松在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后,才收回视线。
“菁菁,你说什么,刚跟你说完他们就走了。”谢殊均声音温和,眼睛都不眨地说瞎话,全然不顾对面赵雪松一脑门儿的问号。
“呵,你猜我信不信。”沈菁才不信他的鬼话,看了眼时间,“行了,不跟你说了,你赶快吃完饭还能休息会儿。”
饭还剩大半,谢殊均“嗯”了声,然后问道:“那你要不要来接我下班?”
“嗯?你是在诱惑我朝令夕改吗?”沈君主质问道。
谢美人非常坦然:“对,那你要来吗?”
他清润的声音放低了些,从听筒里直接钻进耳朵,她又回想起昨天夜里,他嘴唇摩挲着她的耳廓,一声声唤着她。
色令智昏。
沈菁脸热起来,那种酥麻和痒意如若他唇瓣和手掌抚过。被诱惑的人不知不觉中一步步走进猎人的圈套,无力抵抗也心甘情愿。
她听见自己声音娇软:“好。”
挂了电话,还有些迷迷糊糊,就听得一声:“呵。”
“……朝阳,你真不可爱。”沈菁将脸红心跳一收。
朝阳看着她,冷笑一声:“要不我们对个暗号吧,你们要说些闺房私话、干些闺房之乐的事情前给我打个招呼,我屏蔽及时点,这样可能能保持现在的可爱程度久一点。”
沈菁义正言辞:“你这是污蔑,你的不可爱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待它反驳,又语重心长教导它:“阳阳,成熟的系统要学会自己清理文件,咱不该听不该看的就别听别看。”
它才不吃她这套,斜眼睨她:“清理垃圾那样吗?你终于意识到你们的言行给我带来多少废料了?”
她当然不承认:“别胡说,你这孩子就是牙尖。”
朝阳呵呵:“沈菁,你装疯卖傻的样子跟真的一样。”
“谢谢,过奖过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