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总算要破土而出了！
四季更迭。
迎来送往。
水祸，贼乱，时疫……
文武百官忙，整个天下都在忙。
两年时间，虽历经风波，也算勉强撑了过来。
武皇帝吸纳贤者，整肃朝纲，风气日渐清明。
有人提出，十二字方针：重礼明德，修身齐家，忠君爱国。
这样的思想，从文人开始，潜移默化推行着。
许多人，早就忘了关在地牢的秦欢。
瑞王收了书信，“伝州兵权，唾手可得，只需一个契机。”
从字迹来看，分辨不出，但他心里很清楚。
这件事，八成和秦欢有关，和那位隐者有关。
于是乎，年节刚过，他便来了京都。
“臣近日查访鹿城，知县李三思正在办一个村霸的案子。其中，牵扯到了晏秉恬。此人，虽然已经消失多年，但家族尚在。一查下去，更有趣，竟和之前被人刺杀的钱万福，有着不浅的交情。臣已经派人，将往来信件，全部带来了！”
殿下，一人出列，“清凉山大火后，曾去寻找晏秉恬的家眷，不得踪迹。此时，又怎得冒了出来。”
瑞王没有看那人，对着皇帝解释道，“朝廷并无派人去寻，这位大人，怕是私下去寻的。不如，将其一同拿来，细细查问！”
“血口喷人！我也，只是，听别人言起！”
武皇帝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一刻，总算是来了。
庆学院大学士阮益丰，学识渊博，眼界不凡，是新势力的代表人物。
“陛下，新政推行已有成效。朝中官吏，应首当其冲，以身作则。这位大人，殿前无状，真以为大殿是市井耍泼、信口胡诌的地方？”
武皇帝满脸和善，“大学士不知，这是两年前的案子，至今还没什么定论。”
“陛下，这个案子，臣是有所耳闻的。秦欢被关了两年，没有铁证，是件荒唐事！如今，钱万福的罪证确凿，应该褫夺所有封赏。那么，案子的定性，就不是刺杀朝廷命官。秦欢虽有嫌疑，但所受的刑罚，却是无端之灾。”
“那依大学士看，应该如何处置？”
“钱万福所犯之罪，应昭告天下，以正视听！秦欢平白遭了牢狱之祸，即刻释放，并稍加抚慰！”
“众卿，以为如何？”
殿下，一半人齐齐应道，“臣赞同大学士之言！”
剩下的人，互相看了看。
时至今日，朝中局势，已是今非昔比。
而且，那秦欢，也不再是当年的秦欢。
秦家已经完了，一场大火烧死家丁无数，怕已成了孤家寡人。
武皇帝很满意，“这件事，就交给京都府。此间，桩桩件件，务必要细之又细。那秦欢，孤两年前便备了赏赐，既然要还他清白之身，就将府邸一并赏了。”
阮益丰抬起头，义正言辞，“陛下，臣听闻，秦欢颇有些才识。不如，让他来庆学院，做些微末差事。如此，也能展现陛下的恩德广浩，山海气魄。”
“孤记得，前些日子，有个侍书回家守孝了。便让秦欢，顶了这个差事，观察观察！”
“陛下英明！”
……
刘弼退了朝，将几个同僚张罗在一起。
“钱万福的事，虽说与我等并无关联，但难免会有恶人攀扯，还是应该把案子接过来！”
“刘大人，这件事，我们有心，但是无力啊！涉及京都的官员，我们没资格插手，向来都是尚书大人亲自过问。”
“尚书大人那，我去说！只是，那案子要来了，务必办得妥帖！”
“刘大人，有句话我憋了好久了。那秦欢，就是个灾星！但凡沾上，都没什么好下场！兄弟们不是没手段，只是此人，太晦气了！”
刘弼来回踱步，把刑部的官员，都过了一遍。
以他左侍郎的身份，足可以平息事件。
“拿好处的时候，也没听你们，有这许多的怨言！如今的秦欢，就算入朝为官，也是在我们的地盘。他的倚仗，已经尽数折去，有何可惧？”
一男子站了起来，“大人所言甚是，此人不可惧！”
刑部司主管平反冤案，倒也算是名正言顺。
只可惜，员外郎的身份，有些低了。
但是，若不是如此，怎愿放手一搏？
刘弼笑眯眯看着对方，“崔昊，以你的见识，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
京都府地牢。
小李子读了圣旨，把秦欢扶了起来。
“秦大人，别来无恙！我记得，那日你问了府邸的事。虽然曲折了些，但终究是赏了下来！”
秦欢披头散发，举着蜡烛，把书籍点燃。
离开这里，他什么也不想带走。
索性，把它们，留在记忆里。
看着跳动的火苗，不安的心，也跃然而起。
种子，深埋在地下，总算要破土而出了！
他想听一听竹林幽谷的风声，想看一看风吹麦浪的金黄。
“公公，来日，必有酬谢！”
小李子把人请了出来，送上一件披风，“大人，不必客气！我找了辆马车，咱们直接去秦府。要说这秦府，可是气派得很！”
秦欢穿上披风，朝着衙役招呼道，“小哥，多谢你的照顾，大恩不言谢！”
衙役沉着脑袋，恭敬道，“大人，折煞小人了！”
“若是日后有难事，尽可以来找我！”
秦欢上了石阶，明亮的世界，逐渐显现。
走出京都府，他才适应了光线，“公公，今年，可下雪了？”
“大人，早就入了冬，雪已经下了数场。”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迎了上来。
“如嫣姑娘，好久不见！”
如嫣轻轻摇着腰肢，眼圈红润，“恭喜公子！终于……”
秦欢站在马车边，怔怔看着对方，“要不要，去秦府转转？”
如嫣拼命点头，跟着上了马车。
女子，名节重于生死。
两年间，隔三差五，如嫣送了不少物件。
虽然不曾见面，但默默陪着他。
不说费了多少银钱，只这份心意，就难能可贵。
一个女子，在这个年代，能做这么多，是很有勇气的。
想必，在她身边，流言蜚语是少不了的。
马车行进，秦欢撑起了窗帘。
缓缓而过的风景，刺激着麻木的大脑。
过尽千帆，历经万难！
大道至简，徐徐图之！
提了一口气，他把脑袋伸了出去。
“我秦欢，又回来了！”
洪亮的声音，瞬间炸开。
远处的古树上，枯干，应声而断！
如嫣扬起嘴角，可妆容已经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