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乔装的收获
这个工厂叫做创茂工贸，从名字就能看出，又干生产，又搞销售。
吴成林领着陌生男子在厂里逛了一圈。
厂子不大，经营部和设计部在一起，其实只有几张办公桌椅，这就是行政区域了。
三台大、中、小不一的制造机器在一间足够高和深的房间里，四周是材料架、货架和一些不可或缺的化工材料堆放的架子。
陌生男子问道：“你们三套设备，就两个师傅，忙得过来吗？”
吴成林憨厚地笑了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全靠自动化生产，我们根据设计图纸配好参数，远程操作都可以呢。”
男子点头，这样的话，面对量不算大的订单，确实可以应付。
他又问：“现在生意不好做吧？”
吴成林答道：“勉勉强强，订单都是厂长带着财务去谈的，养活我们几个问题不大，但也不富裕。”
“成本最大的开支，应该是水电了吧？”
“没想到你还懂行。”吴成林没有一开始那么拘谨了：“工业用水和工业电的单价都要高些，卫生治理这一块也少不了。不过，我都不懂，能符合要求制出产品就好了。”
然后男子指着那个放着很多化工产品的架子，说：“这些东西就这么放着，不怕引起意外吗？”
吴成林挥了挥手：“不会的，要特定的配方和比例才行。这些这样放着，那些那样堆着。这样一来反而不会出问题。对了，你到底需要做什么样的东西？”
男子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折好的纸，然后打开，说：“就是一些出入指示牌。不过我们单位要求比较高，不同地方要的尺寸不一样，你看看？”
吴成林接过看了一眼：“哦，不算复杂。不过量小不划算呢，我们打开设备就有损耗，这么说吧，你做一块和一千块，成本差别不大，因为原材料反而用不了几个钱。”
男子点头：“放心，这我是了解过的。比如你看这几块牌子，内容一样，比例相同，只是尺寸的问题。其他地方他们不好切割，说附近只有你们这里才行。”
吴成林对着图纸看了看，明白了对方的意思：“确实，我们有专门的切割机。”
男子似乎很感兴趣：“哦？在哪里？是水刀切割，还是激光切割？”
吴成林有些得意：“看来你真的了解过。传统切割和你说的那两种，我们都有。只不过是小型的，够用就行了嘛。”
男子让吴成林带他看了不同的切割机，而后自己绕去了放着化工材料的货架前认真翻看起来。
可是他才一动手，就被吴成林拦住了。
“我说你也不是完全都懂呀，这些东西轻易摸不得，最好戴着手套。”
男子尴尬地笑了笑，没说什么，继续看着，嘴里默念，仿佛在记着什么。
吴成林看对方没有上手的打算了，便由得对方，只当男子是好奇。
……
6月30日，上午八点半，谢靖中出现在了谭明安的办公室内。
后者好像早知道谢靖中会来，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靖中，走访结束了？”
谢靖中挑起眉毛：“你知道我去干什么了？”
“就你那肠子，绕不了几个弯的。说吧，有什么收获？或者说要我帮你验证什么。”
谢靖中单手取下一副金丝眼镜，低头轻笑：“还真是瞒不过你。”
去创茂工贸下订单的人，正是乔装打扮后的谢靖中。
小广场火灾是6月27日晚上十点发生，28日谢靖中便找到了谭明安，两人一起去现场进行了勘察。
之后谢靖中便让谭明安自行离开，自己则是在那些老旧的街道中继续转悠着。
因为他和谭明安之前转过一圈，对周围的布局有了一定了解，加上从小男孩那得知了红线的事，他便有了一种猜想。
谭明安之前说过，被点燃的东西有两种，一种是液氧，另一种叫三碘化氮。
前一种极易燃烧，后一种极不稳定。
两者结合在一起，很容易引起爆炸，比如让三碘化氮接触到一些轻微的撞击，或者温度突然升高那么一点点就可以。
准备一些提前被液氧浸泡过的碎屑，三碘化氮的爆炸很容易点燃这些东西。
最后加上一些汽油、煤油、或者酒精的东西放在盒子里，那么一场局部的火灾就可以形成了。
可前提是需要在无人接触的情况下引爆三碘化氮，这便是难点所在了。
所以当他们听见小男孩口中那根看不见的红线时，谢靖中便有了一种猜想。
那红线或许是激光。
也只有激光这样的东西，才能又长又直的出现在半空中。
之所以时有时无，那是因为激光的路径上需要出现烟雾或者可以改变光线折射的物质，它才会显现出来。
这就能解释通为什么只有小男孩看见了那条线，而他的父母没有。
至于还有没有其他看见过这根线已经不重要了。
那么谢靖中要找的只剩下激光发出的源头。
但是他只是一个派出所的所长，不能一直占用着市局首席法医的时间，所以打发走了谭明安。
接下来的一天，还有29日的上午，谢靖中挨家挨户的调查着。
重点则是那些被掩盖在居民区的厂房中。
一开始，他以警察的身份直接去找住户，或者商户进行询问，可得到的信息很有限。
似乎大家都不愿意将自己放进刑事案件之中。
无奈，他只有化妆成一个需要购买某种产品的顾客侧面探查，效果肯定比之前好很多。
29日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在临近下班的时候，他找到了创茂工贸，并在吴成林不知情的情况下，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谢靖中很直接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老谭，可以切割钢板的激光有哪几种？”
谭明安托着自己的眼镜框：“既然你查到了激光，说明已经接近真相了。我前天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回来准备了下，你看看这两种激光符不符合你调查的方向。”
说完，谭明安将一张纸拿给了谢靖中，上面有着两个名词解释。
二氧化碳、氦、氮等激光，无色或白色，可产生高温，是激光氧化切割中常见的一种方式。
氦氖激光，红色或绿色，对人体无害，常用于定位或者调试上述激光使用，如激光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