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死了吗
在罗成厚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段红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
这个男人段红认识，是常客之一，从很早以前就一直联系着。
“只要有钱，什么东西都能搞到，包括这个。这男的为了一千块钱，将他手机里的照片给我了，你看，这是不是你？”
段红猛地伸手，照片就到了她的手里。
但罗成厚却不着急：“这样的照片要多少打印多少，那现在你愿意帮我理个头发了吗？”
段红将手中的照片撕了个粉碎，然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神色黯淡。
看来这个男人为了敲诈自己，已经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说吧，这次要多少？”
“唉，别说的这么难听，不是要，是借。那先理发，我们后面再说借钱的事。对了，理发你收多少钱？”
“1000！”段红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啊，这么贵啊？那算了，还是修个面吧，10元对不对？”
罗成厚说完，拿出钱向着工具台一放，然后闭上双眼靠了下去。
“哦，忘记说了，你那热毛巾很舒服，就照上次那样来吧。”闭上眼了，罗成厚还不忘补充一句。
段红看着男人一跳一跳的喉结，身体忍不住地颤抖起来，恨不得扑上去一口将他的喉管扯断。
但她再一次忍住了，默默去打了一盆热水。
她没有妥协，而是开始执行自己的下一个计划。
当热毛巾敷在罗成厚脸上之后，段红便转身去将店门关上了。等她再回到里屋，已经褪去了身上的所有衣物。
她打算在监控下将罗成厚拉下水。
虽然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说话做事一套一套的。而且这个年纪的人，应该有家室的吧？
可那罗成厚似乎早已洞悉段红的下一步行动，未等段红靠近，他便开口说道：“我劝你不要这么做，你看这是什么？”
段红的视线转移到了罗成厚的手上。
不知何时，他手上多了一支录音笔。
“你这要怎么做，我就要告你对我见色起意了呢。嘿嘿，美女对大叔见色起意，有意思。”
罗成厚语气平淡，却重重扇在了段红的脸上。
她只得悻悻将衣物又重新穿了回去。
被毛巾盖住脸的罗成厚似乎可以看见段红的一举一动。
“这不就对了嘛。我说过，一是一，二是二。我们两之间别整些有的没的，没意思。”
段红几乎将自己能想到的手段都用上了，但男人都在她行动之前就做出了对应。
她甚至想到了去找出卖她照片的那个男人要个说法，或者找其他人帮她出头。
可转念一想，万一那些男人发现自己这么容易就被恐吓住了，又反过来胁迫她，岂不是得不偿失？
无奈之下，她只得继续给男人修面。
（硬的不行，试试软的吧。）
她这么想着，但看向那人满是泡沫的脖颈，手越来越抖。
（这一刀下去，是不是一切就结束了？）
（可，小宝怎么办呢？）
“你是在紧张吗？”罗成厚感受到了段红情绪的波动。
“亦或者，你是想抹了我的脖子？”
段红的手停住了，良久，她悠悠问道：“为什么是我？”
但这句话，男人没有给出回应。
修面结束，罗成厚边照着镜子边摸着自己的脸：“如果你开的是理发店，或许生意会更好呢。”
看得出来，他对段红的手艺是真的满意。
段红将水盆和工具收了起来，同时也收下了那10元的现金。
“罗哥，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罗成厚闻言，向着段红微微一笑，拿出了一张事先准备好的字条。
上面写着：2000元，现金。5分钟后，斜对面的咖啡馆。
段红刚想伸手接过纸条，却被罗成厚制止了。
他示意段红看清文字内容，便将纸条收了回去，然后大步离开了。
段红去看监控，发现男人巧妙地避开了纸条正面的角度。
此刻的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了，只得去附近的自助提款机取了钱。
咖啡馆不大，没有其他客人，段红进去后一眼便看见坐在角落里的罗成厚。
“罗哥，我们就当交个朋友，你有什么困难和我说，何必这样为难我一个弱女子？”段红将包钱的信封放在桌上，坐在了罗成厚的对面。
“弱女子？不觉得。”罗厚成微微一笑，拿起了那个信封，打开看了一眼。
“对了，你也别有心理压力，这钱是我向你借的，过久会还给你。至于为什么是两千？主要原因是买你的视频花了一千。”说完，罗成厚起身就走，没有想和丝毫段红聊聊人生过往的意思。
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这是段红的策略。
看见对方回避自己，段红立刻开口：“别说借，是我给罗哥的，只希望罗哥能高抬贵手。”
边说着，段红边起身打算追上罗成厚。
可是她的心思再次被对方洞穿。
“你就坐在那吧，我点了杯咖啡给你，别浪费了。”
罗成厚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段红的视线里。
（他究竟要从我这里拿多少钱？）
本想追出去的段红看见服务员果然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过来，只得坐了回去。
她不想让更多地人发现自己的异常。
接下来的时间里，段红饱受煎熬。
既不希望对方再来，又感觉对方快来了。
她甚至遐想着，罗成厚在来找自己的路上出了车祸。
很快，下一个十五天到了，也就是6月5日。
从太阳出门，直到太阳西斜，罗成厚的身影都没有出现。
段红暗自庆幸，早早关了店门，她今天可谓是心力交瘁，因为一根弦始终紧紧地绷着。
她做了晚饭给儿子吃，自己却没什么胃口，盯着电视发呆。
电视里正播放着明城当地的夜间新闻。
她不爱看新闻，但她听说哪怕只是听着新闻也可以帮助小朋友提高写作能力，所以她每天吃饭都会放着新闻给段玉听着。
电视里，一段写着“好心市民”提供的画面影像出现。大概只有十来秒的时长，段红却是看呆了。
“不会吧？难道他真的出了车祸？”段红喃喃自语。
影像中，一个脸色青黑的男子为了救一个背着书包过马路的小男孩，被一辆白色小车撞倒了。
事发地在何处，播音员说着什么，段红全然没有在意。
她只是盯着那个男人脸。
那张脸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境中，害得她险些崩溃。
所以她第一眼就认出了救小男人的人，正是罗成厚。
“他死了吗？”段红轻声询问，似乎是自己希望的方向。
“妈妈，你说谁死了？”段玉将碗里的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问道。
段红向着电视一指，可画面中已经是下条新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