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诡异的头发杀人案
“不！你不要过来！”
我在一条无人的街道上奔跑，四周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离我远些！”
我很肯定，有东西在追着我，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可是，身边除了掠过的一团团路灯和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外，什么都没有。
“来人啊！救命啊！”
我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身体似乎不知疲惫。
我不敢停下，因为我知道只要停下，身后那东西就会追上我，将我撕碎。
路灯从头顶划过，就像是一颗接一颗的流星。
而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也没有可以让我藏身的岔口。
突然，我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劲风，紧急之下，慌忙低头闪躲。
但我却因此摔倒了，整张脸结结实实砸在地上。
奔跑的惯性还带着我的身体向前划出好大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但我感觉不到身上的疼痛，也顾不得检查自己，只能爬起来继续向着前方跑去。
可是，还没跑出去多远，忽然身子一沉，双腿变得异常沉重。
就好像是陷在了坭坑里一样，要用尽全身力气拔起一只脚才能迈出下一步。
“该死！救命！救命啊！”
由于双腿不听使唤，我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只得哀声求饶。
“你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追着我？”
但我没有放弃，仍然用尽全力向着前方一步一步地挪动着。
“求求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好不好？”
哪怕能再向前移动分毫，也会更加安全。
可前方有什么呢？
我看着前方，发现和身后一样，只有那条街道而已。
那条漆黑，空无人烟，无尽且深邃的街道。
一股莫名的绝望瞬间充满了我的全身。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感觉脚踝被东西给缠住了。
我刚低下头准备看清缠住我的东西，却被猛地向后一拉。
猝不及防之下，再一次摔倒在地。
不过这一次却是爬不起来了。
顺着那股劲力，整个人如同纸鸢一般，向后飘曳。
面对这样无可匹敌的力量，我根本没有挣扎和反抗的机会，只能一味地求饶。
“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有回应。
“我求你，放过我！”
还是没有回应。
“救命啊！”
我挣扎着想要抠住地面的缝隙，手指却是被磨得血肉模糊。
似乎倒飞的路也是没有尽头一般。
然而，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
在我几乎已经放弃挣扎的时候，那股力量因又没了。
或许是因为极度的恐惧，我感觉自己的五官纠结在了一起，满脸的鼻涕混着泪花。
趴在地上的我不敢动，不敢回头，甚至不敢呼吸。
我能感觉得到，在身后有一个东西正直勾勾盯着自己。
就这样，我们一动不动的僵持住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思考。
比如，这是哪？
我为什么在这里？
追我的东西是什么？
它又为什么要追我？
可我发现，自己什么都想不起来。
此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着将头埋在自己双臂中的姿势，蜷缩着身子等待死亡的降临。
然而，过了很久很久，身后仍然没有动静。
慢慢地，我终于从从恐惧中逐渐恢复了一些理智。
同时回归的，还有身体的本能。
带着强烈的不安和好奇，我缓缓回头。
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身后除了昏暗的街道，和一闪一闪的街灯以外，什么都没有。
不对，我的脚踝明明还有红色的勒痕，我的手指还在向外冒着血。
身后怎么能什么都没有呢？
那刚才缠住自己的东西，又是什么？
“不行，我必须离开这里！”
这么想着，我已经坐起了身子。
前后左右找了个遍，终于确定刚才袭击自己的东西不见了。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想要撑着地爬起，可是手脚酸软，尝试了三四次才成功。
但当我刚刚站起来的时候，一股毛骨悚然的寒冷从后腰爬上了头顶。
然后，一阵如同实质的寒气贴在了我的后背之上，还有一根根冰凉的细线从头上慢慢笼罩下来。
就这么一瞬的功夫，仿佛有千万只蚂蚁从心口爬出，顺着血管就向着头顶钻去，浑身都起满了鸡皮疙瘩。
同时，我也呆住了。
就像被钉子钉在地上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因为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些难以理解的景象。
我看见它了！
一蓬湿滑的漆黑长发自半空的虚无处兀自地垂了下来。
发梢正扫着我的眉心、脸颊，还有鼻尖。
随着一阵酥痒传来，还有一股怪异地香味。
而这香味，我太熟悉不过了。
那是一款劣质洗发水的浓香。
这刺激神经的香味钻进鼻孔的瞬间，我似乎记起了一些事，一些几乎已经被遗忘了的事。
但只是刹那的功夫，我便从回忆中清醒了过来。
因为在香味之中，还隐约夹杂着一些酸腐、腥臭的味道。
我感觉身体不自主地开始哆嗦起来，本就酸软的四肢更是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那些仿佛无根浮萍的头发，紧追着我不放，铺天盖地压了下来。
“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
可是回答我的，只有一串轻快而灵动的女子笑声。
笑声很美，听得出来是个年轻的女孩。
笑声很魅，能给人无限的遐想。
不过，在这样的夜晚和街道中。
再好听的声音，也显得尤为的诡异。
我顺着声音看向头顶那些湿发，双眼紧瞪，眼球似乎都要鼓出来了。
因为从头发里，钻出了一张脸。
一张美人的脸。
特别是她的眼睛，像会说话的月亮。
但那张脸，苍白且破烂。
不仅毫无血色，而且脸上的皮肤正一层层的溃烂剥落着。
我看着这张脸，视线再也移不开了。
刺鼻的香味，是从那些头发上传出来的。
而腐臭的来源，是眼前这张恐怖至极的脸。
可偏偏这样的一张脸上，却挂着一个甜美至极的微笑。
她的嘴唇缓缓蠕动。
几个音节钻进了我的耳中。
“大雷，可以再帮我洗个头吗？”
这一刻，我彻底地绝望了。
我想叫，可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从心肺深处钻出来的，只有喉结微微地滚动。
……
上面的内容，是“雷子不雷人”那篇《谁来救救我？！》帖子中的最后一条动态。
会议室内，谢靖中看着手头的材料，陷入了沉思。
目前这起案子收集到的信息如下：
一、陈大雷，二十七岁，于3月18日凌晨4时死亡，他在城市论坛注册的id名便是“雷子不雷人”。
二、陈小雷，二十五岁，陈大雷的亲弟弟。两人同居，住在城南白邑路中段的“嘉园人才公寓”内。3月18日早上七点半起床时，发现陈大雷死在了自己的床上，于是报了警。
三、经法医龙裴裴检验，陈大雷是机械性窒息死亡，在他喉咙中发现了一团人的头发，看样子正是被那团头发噎死的，但头发的主人却在警局的信息库内找不到匹配对象。
四、陈大雷和陈小雷两人于三年前从城北郊县陈家村进到明城务工，陈大雷是一名发型设计师，而陈小雷在读技校。
五、在死者陈大雷的房间内，没有发现打斗痕迹，也没有发现除了陈大雷之外其他人的指纹或者其他线索。
六、兄弟二人的社会关系并不复杂，朋友和上班的地方都走访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谢靖中合上手中档案，这才接收到会议主持孙开诚副局长的声音。
“本来龚局长是要亲自负责这起案件的，但是省厅那边有急事，所以委托我来主持。建伟，刚才你也见到陈大雷的家属了，他们很是着急。而且抛开这些不谈，整整四天过去了，就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赵建伟的额头上肉眼可见的汗珠向下滴着，眉头也是皱得连在了一起。
“孙局，能做的我们都做了。”
“你想说什么？难道这是意外？又或者说，真的是厉鬼索命？”
“不，不是。陈大雷的死肯定是一起刑事案件，但我们…我们陷入了困境。”
孙开诚还想继续说什么，眼角瞥见了坐在人群后方的谢靖中，于是说道：“行了，我知道大家这几天都很辛苦，案子也没停过。这样吧，多个人多个视角，让靖中加入进来，看看能不能新的发现？”
对于赵建伟而言，他早就想这样了。
他对刑侦方面算是半路出家，之所以坐上队长这个位置，主要是因为他文笔好，会写报告。同时他很虚心，从来不干外行指挥内行的事，所以管理工作干得还算不错。
但毕竟他是一队之长，而谢靖中是副队长，所以该有的态度他还是要拿捏一下的，并没有着急表态。
而谢靖中在职位上属于不争不抢的性格，单纯是因为对刑侦的热爱，所以和赵建伟搭档配合的也挺好。
既然孙局长开口了，而赵队长也看向了他，他只得说道：“孙局言重了，我相信赵队之前的调查结果和方向肯定是不会有问题的…”
还没说完，就被孙开诚打断了：“得，打住。你们俩还需要相互抬轿子？就这样吧，这个案件同样成立专案组，赵建伟任组长，谢靖中副组长，回头我报给龚局长，走完流程。对于你们俩，我只有一个要求，限你们一个月内破案，有没有问题？”
两人闻言，觉得如此安排甚好，异口同声说道：“没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