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四妹请婚
云卷见自家小姐困惑，便解释说道：“小姐，这孔姨娘是老爷生前纳的小妾，可结果来了两年，老爷便战死沙场。
孔姨娘生了个女儿，可老祖宗同老夫人都不喜欢，所以连同上桌的资格都没。同下人一般无二，住在耳房。”
婉清这才反应过来，记忆中确实有此一说。貌似原主心善，私底下还将她们母女的月俸银钱提了些许。
“她们前来，所为何事？”婉清与她们少有见面。
一旁的云卷再次开口说道：“奴婢猜测，应当是为四小姐的及笄之事而来。”
婉清听此，也算知晓个大概，这才对云舒吩咐说道：“领进来吧！”
片刻后，孔姨娘带着一位衣着朴素的小姑娘，缓步而来。
小姑娘明眸皓齿，长得极其秀美，虽说此刻年龄尚小，却已是美人胚子。相信再过几年待得长开，便是彻头彻尾的美人了。
“见过少夫人！”
“见过嫂嫂！”
孔姨娘带着四小姐福身行礼。
婉清上前搀扶：“姨娘、四妹可莫要行礼，都是自家人，无需如此。”
孔姨娘见眼前的少夫人如此随和，心里也略略放宽心些许，想来所求也会好办许多。
双方聊了一会，婉清知道这四小姐名叫宋溢，虽说带着小姐二字，可着实一点小姐的形象也没，衣着极其朴素，头上也未配有珍珠耳环之类。
婉清心中叹息，这姑娘就因为是庶出，就被如此区别对待。
孔姨娘见差不多，这才说明来意：“少夫人，溢儿过了年，便已及笄，所以……想请少夫人帮忙寻一门合适的婚事。”
她说着，从怀中探出一份手帕包裹之物，随着褪去包裹，露出一只色泽尚佳的白玉手镯。
“少夫人，这是老爷生前送我的，今个儿想以此物请求少夫人帮个忙。”
婉清伸手拒绝：“姨娘快快将手镯收好！”
孔姨娘见被拒绝，脸上一阵失望之色，依旧不曾放弃，恳求开口：
“若是少夫人嫌弃这手镯不好，我这还有四十两银钱一并送给您。”
孔姨娘说着，便已经伸手去掏银钱。
婉清急忙制止：“姨娘误会了，这手镯一看便知价格不菲，且又是爹爹送你之物，哪能送人？还有那银钱，以后都留着给四妹置办嫁妆。”
孔姨娘听了心头一喜：“少夫人这是答应了？”
婉清重重点头：“四妹都已唤我一声嫂嫂，我自然得竭尽全力。不过就是不知姨娘同四妹有何要求？我亦好同你们的看法，来挑选挑选。”
宋溢听了，那娇嫩的脸霎时间鲜红欲滴，低着头垂在胸前，羞赧见人。
一旁的孔姨娘则是笑着开口：“不怕少夫人笑话，我现是宋家姨娘，心里是后悔的。
虽说不曾如同那些丫鬟婢女一样，可也饱经风霜，含辛茹苦而来。”
孔姨娘目光柔和地看向身旁的女儿，这才坚定说道：
“若是可以，还请少夫人让溢儿嫁人为妻。门庭可差些，哪怕是商户也行，我是着实不想溢儿走我的路。”
婉清对眼前这位孔姨娘的话语很是认可，穷些差点皆可以，但却不要为妾，太过被动了，家中事物一点话语权也没。
“姨娘的意思我懂了，还请给我点时间，也好仔细斟酌挑选，可不能让四妹受委屈。”
孔姨娘起身，再次福身行礼：“那麻烦少夫人了！”
她们正欲离去之际，婉清叫住：“姨娘、四妹，你们且稍等一会。”
孔姨娘同宋溢满脸诧异，虽说不解，可还是原地等待。
片刻后，婉清拿着两匹颜色鲜艳的布料，以及一根色泽尚佳的发簪递上：“姨娘，四妹本就长得端庄秀气，这发簪同布料拿回去，给四妹打扮打扮。”
孔姨娘犹豫了下，还是双手接过：“少夫人，此恩情我下辈子一定还您。”
她双目诚恳，话语更是发自肺腑。
婉清摆摆手：“姨娘言重了！”
送走孔姨娘与宋溢，婉清便开始沉思，哪家公子适合宋溢。
她们母女说句实在的，属实有些可怜，连同过年上桌的资格都没有，再回想到宋溢那一身如同婢女的衣物，叹息一声。
因原主以往少有出府，又无闺友，所以此事便只能寻张叶初帮忙。
于是书笺一封，让人给张叶初送去。
翌日一大早，正呆坐廊桥之上时，正思忖宋溢选夫家之事时，一声话语从混乱的思绪中拉扯回神。
“小姐，张小姐来府上了！”云舒在一旁轻声说道。
婉清收回思绪，听得张叶初前来，即刻起身：“走，咱们一同去接叶初。”
张叶初在京都城人脉极广，若是询问她可否有合适的，相信定然能给个好意见。
张叶初见到婉清，便是熟络寒暄一阵，而后婉清这才询问道：
“叶初，你可知京都城可有实在些的公子？门户可低些，不过人品定要尚佳。”
说着，且将四小姐宋溢的具体情况同张叶初细细道来。
张叶初先是略略沉思，片刻后才开口说道：
“我爹在山崖书院任院长，他有一位弟子，虽说家境贫寒，可逢年过节便会来府里给我爹拜年，虽说礼品非常平淡，但他心意却极诚。
此次会试也已中贡士，我爹说：此子大才，只待殿试便一鸣惊人。”
婉清听着很感兴趣：“哦？那他叫什么？我私底下去打听打听！”
“他姓程，单名一个璟字。貌似同贵府宋慕公子还是旧交。”张叶初谈到宋慕，便脸颊微红。
“居然同我二叔相识，那便好办了。”婉清说着，对身后的云卷吩咐说道：
“去请二叔来院里，就说我与张小姐有事请教他。”
“是！”云卷转身离去。
待会宋慕便会来此，张叶初急忙理了理秀发。婉清笑了笑，知道女子在心仪男人面前极为注重仪表。
片刻后，宋慕缓步而来，张叶初双手互扣，嘴唇轻抿，显然有些激动。
婉清打趣一句：“叶初这是害羞了！”
张叶初脸颊再添两分红晕，低头不语。
宋慕远远便见到那道纤影，心里也略略开始波动起来，急忙按耐住杂乱的思绪，上前躬身行礼：“见过嫂嫂，张小姐。”
张叶初亦是福身行礼：“宋二公子！”
“二叔，今个儿打扰你看书了。”婉清指了指一旁的石凳，再递上一杯茶水。
宋慕也并未客气，双手接过茶水：
“嫂嫂言重了，看书一事还是晚上静心才能事半功倍，白日里太过吵闹，也着实看不进。”
宋慕话语顿了顿：“嫂嫂寻我可有事？”
婉清便将府中宋溢及笄之事同宋慕诉说了一遍，又将张叶初介绍程璟也一同娓娓道来。
宋慕听了，点头赞同道：
“张小姐考虑甚好，程璟此人极其不错，从不去风尘之地，一心只研圣学书。且能力极其出众，日后成就定然不可估量。”
张叶初见宋慕支持自己的看法，一双秋水眸子透着无尽的欣喜：
“既然宋二公子也极其看好，想来定不会错了。”
“那二叔可否帮忙，将这位程璟公子约来府中坐一坐，我同四妹在一旁观察观察。”婉清恳求说道。
“既如此，那待会我便去一趟程璟家中，同他说说此事。”
有了宋慕的帮忙，这事便也好办许多。
婉清寻了个借口离去，让张叶初同宋慕也私底下聊一聊。
宋慕余光见到那纤影离去，心中略略有些失望。
“宋二公子，此刻殿试可有把握拿下一甲之列？”张叶初未觉察到异样，寻了个话头询问一句。
“张小姐说笑了，能中贡士已是万幸，若再能中进士便已是心满意足，对于那一甲状元、榜眼、探花当真是不敢奢求。”
……
翌日婉清同宋溢来到假山之处，远远便见到那位同宋慕走在一起的男子。
此男子衣着略微有些朴素，身上的褂子洗得泛白，可却依旧不影响他那颇为俊秀的容貌。
再看他举止随和，同宋慕走在一起并未有丝毫怯差之感。
婉清拉着宋溢的手，轻声询问一句：“四妹，那位同二叔走在一起的公子，便是之前与你说得程璟。你且仔细瞧一瞧，若是觉得可行，那我便想办法同他说说先。”
宋溢这才刚过及笄，所见男子少之又少，如今见到那那位陌生男子，便已羞得脸颊通红。
见嫂嫂问话，羞赧开口：“全凭嫂嫂做主。”
婉清瞧着那名叫程璟的公子着实不错，再说有张叶初同宋慕二人的推荐，把握便再多了几分。
此事急切不得，只得委托宋慕帮忙探探程璟之意。
……
翌日婉清正与云卷云舒经过廊桥处，柳月茹恰巧带着几位丫鬟迎面而来。
柳月茹嘴角挂着笑意，似乎已见到眼前这位正妻的落魄。
“姐姐这是去哪呢？不会又想着出府同别的男子幽会吧？”柳月茹含沙射影地揶揄着，明显是在指责婉清偷偷溜出府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