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赔钱
从吴山居出来，一路悠悠闲闲地走在人烟尚未稠密的街边小路上。仲秋时节的早晨，风有些凉，沈芥扯了扯身上单薄的衬衫，反思自己为什么没有套件衣服再出来。
于是在返回去套衣服与继续往前走之间，反复纠结，终于，在两个十秒钟后，一个‘从天而降’的‘救星’出现在他不远处。
此人长相极其普通，秃顶，微胖，黢黑，胡子东边长西边短的，半个月没洗的头发，比隔壁老王还要邋遢，但衣服下那隐藏的肌肉，却不是隔壁老王能比的了。
二人浦一对上视线，沈芥就笑了。
先不提他个人道德感到底剩了几分，就说这独属于他这类人的直觉——杀过人的与没杀过人的，说到底是能区别的，单单是眼神就与普通人那么不同。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他当然要打劫…哦不是，要为广大人民群众教训一下这个猥琐的在逃犯罪分子了。
完美流浪汉形象的男人拦在沈芥前行的路上，大路两边已有少许人影，旁边有个不深的小巷子，沈芥冲那人笑了笑，转身钻了进去。
难为他这么有公德心，怕为人民服务的时候吓到了普通人。
男人原地踯躅了一下，抹了把额头上的油汗，跟了进去。
“沈老板，您还是回去吧，别让我们难做嘛。”，这秃子操着一口京腔，语气很是轻慢，仔细看，他手按着处，凸起一个显眼的小玩意儿。
所以，这真是专门来蹲他的？
京腔，到底是解语花的人还是吴斜的人？
这是有多怕他跑了啊，盯梢的人都给配枪。
沈芥磨了磨后槽牙，敷衍地点了点头，“行啊，你先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大概有谁跟他提过醒不要轻易靠近沈芥，于是男人很警惕地站直了身子，没敢上前。
“沈老板什么事儿啊？”
沈芥指了指他那破了皮的皮夹外套，道：“我看你这衣服挺好看，借我穿穿。”
男人：“？”
沈芥见他犹豫，深感痛心：“兄弟，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借个衣服穿穿而已，大家都是朋友嘛，大不了找你老板报销，我会给你作证的嘛。”
男人多少感觉有点扯淡了，你要衣服也行，但是为了便于蹲他，这衣服可是专门从流浪汉大哥手里换来的，破就不说了，脏都脏的离谱，上面的味道隔老远都能闻到。沈芥这是多瘸的眼，还能看出‘好看’来，实在厉害。
末了，又感觉个人有个人的审美观，他这样想人家也实在不应该，于是很认真地将衣服脱下来，扔过去。
emmm……
对的，他可不能接近沈芥，这家伙身上的功夫可不浅，虽然比不过南瞎北哑谢当家的这些，但也够他飞奔着去见阎王爷了。
沈芥也不觉得这衣服怎样脏破，拎起来就套上了，嘿，别说，这么烂的衣服，穿他身上竟然也不显得邋遢，反而有种国际潮牌的既视感。
当然，如果没有味道就好了。
远处男人可疑地沉默了，而就在猛男沉思的几秒钟，沈芥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拳锤在他太阳穴，男人顿时眼冒金星。
肌肉记忆让他迅速掏出枪对准沈芥，沈芥挑眉笑了笑，稍微一个侧身，一下子扭断了他的胳膊，顺手牵羊拿走了枪。
整个过程满打满算不到十秒。
就这样看来，沈芥的功夫的确不错，尤其是那不要命，要你命的专攻死穴打法，两下就撂倒了这个人。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撂倒这人，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怕弄脏了衣服。
沈芥满意于自己没退步的功夫，捏晕男人，踩着他就离开了小巷子。
五分钟后，沈芥与自己车前的两个寸头肌肉男来了个深情对视。
沈芥：“抢劫？”
二位肌肉男齐齐摇头，异口同声：“沈老板，请您回去。”
哦，又是蹲他的，怪了，吴斜怎么会猜到自己会来找车？
于是沈芥不再废话，直接开干。
这两人要比刚才那邋遢鬼难缠，一高一矮配合默契，而且手里也都有家伙，于是又产生了这么一幕——前后两把枪口对准沈芥，沈芥持枪对准其中一人。
见此情景，沈芥眼底一沉，心里的火咻一下冒了出来，他眯眼勾起笑来——黑瞎子他打不过，你们几个小喽啰也敢用枪指着老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于是他一枪崩了高个子的手腕，同时迅速朝小矮掠去，夺了他的枪，两人很快扭打起来。
大概是真怕沈芥给跑了，缓过来后的高个子连忙换手射击，沈芥拉着小矮抗伤害，很快小矮就中枪晕过去了。
沈芥拖着小矮凑过来，看准时机一把将身上的人推过去，同时去抢高个子的枪，高个子猝不及防没反应过来，于是很快中了招，被捏晕过去。
踢了踢脚下两坨肉，沈芥撑着酸痛的腰暗骂某个畜生，然而，就在他以为就这几个人蹲点时，一声轻响从高处响起。
子弹没入大腿的时候，沈芥的子弹也沿着那颗子弹来时的平行方向飞过去，对面偷袭的家伙被完美爆头。
沈芥呸了一口，脸色发白，他换腿站着，转身打开车门，从里面捞出个精致的黄花梨雕纹木盒，然后又拿出一瓶维生素，然后“嘭”的一下关上车门，靠在门边嚼‘维生素片’。
吴斜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幕——漂亮到有些失真的男人靠在车门上，怀里紧紧抱着个木盒，脚边落了一摊新鲜的血，旁边躺着两个生死不明的男人。
吴斜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一把拉住沈芥的胳膊，沈芥被拽得一歪，手里的‘维生素片’掉了一地。
沈芥皱了皱眉，语气不善道：“三万一颗，吴斜，你来晚就算了，还浪费我的保健品，怎么，最近暴富，看不上这点小钱？”
吴斜不想跟他斗嘴，扫了一圈周围，语气慌乱：“沈芥，你想干什么！你忘了答应我的！”
沈芥敷衍地点头听着，嘴里嘎嘣嘎嘣嚼着‘糖豆’。
等吴斜啰嗦得差不多了，他才不咸不淡地添了句：“谁说我要跑了？我只是出来散步。”
“还有，看到地上那几颗白丸儿了吗？一个三万，一共九万，记得赔钱。”，沈芥指了指落在地上的药丸，试图讨要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