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条件
沈芥越想越生气，最后刚攒起来的耐心也被自己盘算没了，他不再等一直沉默着的吴斜，再次抛出手里的筹码：“你让我去，我给解语花完全解毒。”
吴斜的脸色刷一下就黑了，果然，他就说为什么沈芥突然问起自己的计划，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眼见吴斜脸色越来越不好，沈芥心尖一动，竟是有些怕他再次发疯，毕竟他才刚刚好了一丢丢，可不想无缘无故的又来一遭，铁人也经不住这样搞。
这场谈判结束的越快越好，于是沈芥再次抛出自己的筹码：“吴斜，难道你不想救解语花吗？不仅是他，还有王月半，只要你点头，我很快就能让王月半醒过来。”
闻言，吴斜眼底一冷，“这就是你的底牌，你根本就没有想过待在我身后等我灭了汪家！”。
吴斜忽然发难，沈芥愣了一下。
大概他也没想到吴斜这么不按常理出牌，吴斜甚至没有上谈判桌。
情况有点糟糕，但沈芥不想放弃，他试图言语劝说吴斜：
“只要这次计划成功，汪家就真的消失了，我能帮上忙的吴斜，你相信我。”
吴斜：“没可能！”
沈芥真是不懂他为什么不同意，思来想去，大概是吴斜怕自己离开他后，自己会跑掉？
于是沈芥举起三根手指，诚恳地看着吴斜，道：“我不会自己跑掉的，我发誓，吴斜，只有这一次好不好，这之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我这辈子生死都是你的，你想我怎样都行，我发誓。”
大概沈芥猜对了吴斜在意的点，吴斜果然动摇了，但思考良久，他还是扭过头背过身，再次拒绝：“沈芥，我不会相信你了。”
沈芥看出他的动摇，于是再接再厉：“吴斜，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错事，但是这次我是认真的，你再信我一次，就一次？”
反正像吴斜这样心思单纯善良的人，遇到仇人也只会精神羞辱，只要自己好声好气地求求他，大概率是有机会的，沈芥想。
果然，吴斜还真的松了口：“可以，但有个条件。”
沈芥心里一喜，连忙问：“什么条件？”
“告诉我，你为什么恨汪家，告诉我，所有的一切。”
或许是立刻就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沈芥的脸色有些发白，连带着的，那双漂亮的充满了狡黠喜色的双眼也立刻冷了下去，像是灌满了冬日里最冷的雪。
沈芥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捏在一起，指尖泛白，微长的指甲刺进血肉里，很快见了血。
他就这样冷冷地看着吴斜，僵持不言。
或许是一直觉得吴斜好欺负好看透，一直不把人放眼里。
哪怕是知道他之前只是猜到自己跟汪家有什么深仇大恨，胆大心细地试探威胁，最终成功，也一直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可如今再一次深切地体会到他那令人胆寒的聪明，这才想起吴斜在道上出名不仅仅是因为那股疯劲，还有那不得不让人重视起来的万分灵光的脑子。
吴斜笑了笑，似乎对这样每次都能精准地踩到他的痛点的感觉非常满意，于是他就能顺利的，理直气壮地宣布自己胜利：“不说的话，你就别想去。”
沈芥垂下眼眸，兀的苦笑了一下，像是感慨自己再次被他压制、被他威胁、被他轻而易举地制服，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却被阻在门外，很是不甘心。
这次换吴斜喜形于色了，他勾着唇，从沈芥手里抽出病例，道：“给你留几个活口，换小花和胖子的解药。”
兴许是觉得这样有些不大公平，于是吴斜又补充道：“当然，你也可以指定人，顺利的话就给你带回来。”
他这样的条件，妥妥是得了便宜又卖乖的典型案例，如果沈芥不想接受，那就只能回答他的问题。
当然，沈芥也可以跟他破罐子破摔，吴斜也拿他没办法，但等着吴斜将活口带回来，他大抵也是没什么理由不换的。
那么这样来看，或许回答他的问题才是最划算的。
只是那问题……
想着，沈芥耳畔那些怨毒的嘶吼声愈来愈大，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大概是控制不住，所以吴斜很轻易就能看出不对。
沈芥狠狠地闭了闭眼，一字一句像是从胸腔里传出的悲鸣：“吴斜，你为什么总是逼我……”
“是你在逼我，沈芥。”，吴斜蹙眉，看着沈芥那不正常的状态，陡然回忆起了那段熟悉的，又感到十分遥远的记忆——
他们刚认识的时候，沈芥就总是突然不受控制地发抖，虽然轻微，但却有些吓人，他的肤色本来就偏白，那时一看，真像是医院icu里逃出来的病号一样。
往往那个时候，沈芥就会不声不响地消失几天，吴斜问过很多次，但他总是会用各种借口糊弄过去，用的最多的，就是他姐姐带他去旅游。
而且他满打满算也只见过三次这种情况，他一直以为沈芥是生病了，后来也好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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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沈芥？”，吴斜到底是没狠心再刺激他，他走上前去扶住沈芥的肩膀，忙去观察他的情况。
却见被褥边角处浸染着一滩不正常的颜色，那是新鲜的血，刚刚染上去的，吴斜心底一颤，连忙抽出沈芥藏在被子里的双手。
这么一看，果真指甲也是一种利器，那手臂上的长长的浅浅的一道血痕，正汩汩冒着鲜血，血液滑到整个胳膊上，绘制了一幅抽象的红色调的画卷，明明伤口不深，却显得十分严重。
“你在做什么！”，吴斜吓了一跳，连忙掰开他还陷在血肉里的指甲，然后一手抽出床头桌下的碘酒止血带，“你是不是疯了！”
吴斜骂着脏话，手上动作不停，沈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热血不断上涌，多年的痛苦折磨的浸润，他早已经疯得彻底。
尤其是在早已坦白了的吴斜面前，他根本就是不管不顾，什么都不在意。
于是他轻易打翻吴斜手里的碘酒，跪起身，扯住吴斜的领子，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
“你想知道为什么？好啊，我告诉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