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身旁的复仇者
“吼——！！”
雪狼咆哮盖过了野犬气势，却无法挣脱身上的缰绳。
顷刻间，野犬群试探阶段结束，开始尝试包围压缩准备给予对手致命追击。
伴随着车队两位启蒙境武者被压制，其余的护卫和车夫只能步步后退，就这样和眼前这群野犬形成了一撤一压局面。
众人围在雪橇车前面成圆形，胖武者顶在队伍最前面，而另一位武者松叔更靠近汉罗德里。
胖武者缓缓凝聚气血在箭簇，让其更具有尖锐性，随即闭起一只眼睛让弓羽对准一只野犬，随时可以发动一次致命攻击。
“呜呜汪——！”
四足齐齐踏雪，犬群借力高高跃起，充血眼睛盯着人类，这是野兽要猎杀时才会有的独有冷静。
钢羽从空中画出虚影，在雪掩护下更有破空之势，白光一闪，穿透一只野犬脖子，身躯转眼间倒在雪地。
不过接下来，来自犬群撕咬扑击已经开始呈现，一只野犬从半空中扑向胖武者，巨大力量狠狠砸在一起，而其他野犬自然清楚这群人谁的威胁最大，很快一个接着一个去围绕胖武者。
“喝啊啊啊！”
近在咫尺的齿牙不断地流淌着粘稠的分泌物，胖武者手上长弓因为抵挡攻击也被留下了一滩犬兽的口水。
在胖武者嫌弃目光下长弓被掷抛雪地上，随手拿起脚下插着砍刀继续对峙。
突然一道黑影翩然突破胖武者，黑色体毛随着寒风摇晃，朝着雪橇车捆绑的货物冲刺。
胖武者诧异回头分心，感受到右手持刀的手臂疼痛，回神发现被一只野犬撕咬并尝试着拖拽。
银光一闪，利落的斩击割断野犬脖子，喷血的躯干倒卧雪地。
胖武者强忍着疼痛掰开牙齿镶嵌在自己手臂的犬头。
另一边，那只向货物位置冲刺野犬敞开口腔，让泛黄牙齿暴露在外。
“不！快拦住它！”汉罗德里瞪大眼睛，接着发出惨叫和哀嚎的恳求声。
另一个启蒙境武者松叔动身，却离野犬位置有段距离，很难拦住冲击。
“谁去拦住它？小友！对！小友去拦住它！”
被汉罗德里指名的颜织身体一僵，随即看着近在咫尺已经能轻易看到黑色体毛的野犬，脸色瞬间一白，颤抖地举起长剑。
“啊啊啊啊！”
下一刻，颜织闭起双眼，惊恐地胡乱挥舞长剑，试图拦截野犬，可不断发抖双腿更让其他人觉得不可靠。
“呜吼！”
雪狼仰起头颅，顿时一声吼声响彻四周，随着声音不断传递雪域，朝着颜织冲刺的那只野犬速度减缓，挣扎后颤抖的夹着尾巴顿足。
不光这一只野犬，在场无论是其他野犬还是雪狼听到这声震荡后都是俯下身子。
在场其他人随着目光移动，那只接受野犬和雪狼臣服的小家伙正昂首挺胸仰着头得意满满。
至于为什么说是小家伙？是因为颜织发现这只雪狼较其他雪狼身躯小了一圈，正因为小了很多，拉雪橇车夹在中间才不会被关注。
和其他人庆幸神色不同，颜织特意用余光留意车队那两位启蒙境武者，其中胖武者和松叔脸色非常难看，不过表情迅速变幻和其他人一样的庆幸。
“老爷，这小家伙不会是？”
汉罗德里一副放松的从喉咙深处呼出一口气，脸上笑容止不住流露在外，“啊不错，这小家伙就是雪狼王的子嗣，继承了它父亲优秀的血统，才能凭借威压让野犬臣服。”
“哇喔！”
“老爷，这群野犬怎么处理？” 松叔向汉罗德里询问。
汉罗德里眯着眼睛，视线打量颤抖俯身的野犬群，最后目光定格在胖武者疮痍的右手上。
“全杀了。”
汉罗德里用轻松口吻姿态决定了这群野犬命运，说完转身准备回到雪橇车车厢。
途经和手握长剑的颜织照面，汉罗德里鼓励的拍了拍颜织肩膀，赞叹：“好孩子，很有勇气。” 然后就径直登上梯子，回到车厢内部。
当汉罗德里消失在所有人视线后，整个车队沉默的互相对视，氛围变得肃杀。
“唐老弟，这交给我，你回车上疗伤。”松叔向胖武者说着。
“好。”
“还有那小子，要是还有力气就自己起身回车厢，后面画面小孩可看不了。”
松叔冲颜织喊着，用下巴扬了杨车厢位置。
颜织站起身，点头回应了对方，也登上了车厢。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拉开车头和车厢隔开的厚厚帘子，映入颜织视线的是初次见面到现在拉开帘子前的瞬间是从未见过汉罗德里先生模样，也是头一次展现癫狂的情绪。
癫狂笑到肩膀颤抖，面容也笑到发红，甚至口鼻不知不觉滴淌分泌物在衣袖上。
眼前汉罗德里先生掌心死死摁压在嘴唇，却还是发出了难以压抑刺耳笑声。
“汉……？”
听到其他声响，汉罗德里笑声戛然而止，抬起头用淌着泪模糊瞳孔去注目来源。
“啊，是小友啊，吓到了吧？”
“还好，汉罗德里先生你还好吗？”
“不过是对生命存在的庆贺。”
脸颊上下还在不停的痉挛，汉罗德里大口深呼吸，冷静下来后朝着颜织挤出友善笑容。
“感谢那只雪狼，让我捡回一条命。”
颜织压抑心头突然涌上的厌恶感，强迫和汉罗德里交谈，尽可能推断出荒谬感。
“小狼王而言不过其中一张牌罢了。”
“话说回来，前往北国路上我总是感觉汉罗德里先生有点紧绷？是不是早就察觉到危机？如果我说错了，我向汉罗德里先生道歉。”
“哦？小友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直觉啦，如果不对的话，我向汉罗德里先生道歉。”
“唔！这个嘛……”
被颜织目光锁定注视和明显带有觉悟发问下，汉罗德里不能含糊不明，但要是默不作声也会被肯定。
于是，汉罗德里闭紧双眼，沉默过后慢慢重新睁开双眼，与颜值瞳孔交互。
“很简单，因为我提前知道有人想要了我的命，野犬是有预谋人为性袭击。”
沙哑带着轻微颤抖呢喃从汉罗德里喉咙发出，虚无瞳孔与琥珀色瞳孔碰撞。
“野犬是人为指使的？”颜织诧异问道，关于这点的确让他吃惊，他在场外关注战斗大部分时间，也没有发现是有人为性地方。
“是呀，从我的手下扔给野犬干肉被无视，到有目的的袭击，我都有理由怀疑，是人为因素！”
“这充当不了证据，或许是一场突发意外？”
汉罗德里脸孔露出诡异笑容，伸进自己披风下的斜襟长袄，然后掏出一张成人巴掌大小纸张，接着抚平展给颜织面前。
汉罗德里用压抑怒火情绪向颜织说道：“不知道是车队哪一个混账东西想杀了我！”
颜织扫视纸张内容：［前往北国之路，通往黄泉渡口之行。］
“而前往北国的雪橇车被汉罗德里先生垄断，这就是你为什么肯定想暗杀你的人在车队中？”
汉罗德里的话让颜织理解到了，同时也心里肯定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份量。
“趟过无数危险，余生奉献给雪的国度，老天能让我活到现在，我是被垂怜的，我是被幸运女神注视的。哼！当我收到威胁，想到在雪路隐藏在车队暗处中那个人的存在让我无时无刻感到忌惮，感到发怵，感到恶心！直到我看到了你和你的小精灵，你们的出现！我明白了，被上天眷顾的我会让你们为我带来怎么样的幸运呢？”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把我想象能给你带来幸运，如果是想让我当搅局者，不把背后事件告诉我，让我稀里糊涂替你挡刀不是更好吗？”
“我为什么让你死？”
“嗯？”
“一个有精灵一族认主的孩子，如果死在雪路百分百会有麻烦找上我，我怎么会犯如此愚蠢问题呢？”
“先生，你这么说我更不明白了，你费尽心思让我和你一起前往北国，甚至对外给我安排的身份是你朋友家的孩子，这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身为局外人，用来迷惑车队其他人，仅此而已。”
“如果一个刺客会因为一个高中生就停止计划，那我认为这场危机不足为惧。”
“不不不不！你存在作用只要让刺客产生一丝忌惮就足够了，这次车队的成员都是从其他编队单个选拔，缺少协同力，但我还算比较熟悉他们，如果刺客在这些人里面，我的很多底牌会被参透，这时候突然车队多一个身份和我有关系的局外人，你说这位熟悉我的刺客会不会产生犹豫？”
“可遗憾的是我已经暴露自己实力，你手上小雪狼也被知晓。”
“小友，你只是一张意外得到的好牌，算不上底牌，小雪狼王也不过算一张牌罢了，唯一可惜你身边精灵小姐没有露脸，不然更能震慑刺客。”
“汉罗德里先生你倒是坦率。”
“哎呀呀，如果我的直白惹到小友生气，那我向你献上诚挚歉意。”
“你没有怀疑过我是刺客吗？”
“我的眼睛。”
汉罗德里指着自己瞳孔道出理由，却让颜织眉心皱起。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说过能活到现在全靠这双眼睛吗？”
“老实说太过于理想化。”
“不知道小友有没有听说过被女神眷顾的雪的子民是有特殊能力这个故事？”
“你是想说你也有特殊的能力？”
“每一代雪路领路人都会被女神庇佑。”
颜织保持沉默后轻轻颔首，理解汉罗德里先生说的话。
“那么——小友，你相信雪的女神会为虔诚信徒给予特殊能力吗？”
靠在车厢长椅的颜织用食指轻轻敲打膝盖，阖起双眼像是在沉思，然后慢慢打开，用琥珀色眼眸平静洞射汉罗德里。
像是想到了什么，颜织嘴角不经意上扬，笑着说道：“依那位大人性格，我想这个故事真实性一半一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