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被叫做绝望的回忆
“答应我孩子！在没有突破天权之前，请把复仇隐匿于心。”
颜织从睡梦惊醒，憔悴面孔带着迷途。用不带色彩冰冷口吻轻声呢喃。
“阿禾。”
随即洗去迷茫眼神凝视远角，起身双腿有力踏在地面。
如同夜幕的光泽短发，以及带着阴霾地琥珀色瞳孔镶在眼眸里。
是在歇息时候，少年也会身着黑色轻铠甲，绣着标志的斗篷也引人注目，一眼就可以得知是第一州五行学院的人。
如今颜织毕业五行学院已有两年。在毕业那天被恩师劝慰后，留在学院当上了一位体能导师，兜兜转转也是在最近才成功突破六品天权境界。
回想起恩师临别之语，颜织这时才有资格踏入战场为人族效力。他已经等了三年，心中火焰也烧了三年，每一次实力增长都是对魔族仇恨进一步提升。
但人族大势已去，随着前线战场不断有消息传到九州，人们才发现，人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颜织脸上仇恨轻易被察觉，他是个喜怒形于色的年轻人，并不会去隐藏神色，是个被评价随处可见的［普通人］。
当突破天权后，颜织马不停蹄要前往战场效力，可被恩师好友，也同样是他的长辈用拳头拦下来，并被狠狠揍了一顿。
焦躁感已经快冲破了颜织能承受的点位线。
“颜织。”
明明是冷漠声音，可又带着丝丝温柔，这是独属于给颜织的温柔。
这股声音浇灭了颜织心头焦躁。于是抬起头瞥向说话之人和她四目相对。
两人大概年纪相仿，少女斗篷披肩，同样身着五行学院制服，但颜织十分清楚，她绝不是学院的人，因为平时训练一招一式战斗技巧都已经说明，这家伙起点更高！
正如那句话，武者独一无二，没有人能可以挥出相同技巧，想要完全复制，绝无可能。
女孩凝视颜织，金色瞳孔所洞射视线充满压迫感。后脑勺较高处绑着一束光泽乌黑及腰的马尾。
如果单从远处看，每个人都会去赞叹少女气质。但把视线移向面容，观者这才会认可一句话：漂亮的让女神为之妒忌。
英气美丽脸颊被划了一道狰狞可憎的疤痕，十分显眼，让人为之可惜出现在如此美少女面容上。
少女静静的抿起嘴唇看向颜织，也不说话。
四目相对有些窘迫，颜织败下阵来，乖乖呼喊对方名字。
“七识。”
林七识点头回应。随后阖起的嘴唇微微张开，冷静说着：“怀揣着怒火表露在外会死的很快。”
“可我等不及了。”
“然后呢？你去了战场，又能杀死仇敌？杀死你妹妹的是魔族青年俊杰，实力六品天权中的佼佼者，杀死袁导师的是魔族内魔，就连我也不是对手，陆稔阿姨就算放你过去，你又能解决谁呢。”
林七识没有感情话语叙述着冰冷无情事实状况。
可颜织丝毫没有听出林七识话语深处可见的劝慰，激动挥舞拳头。
“为他们报仇是我毕生心愿，我知道！我知道！我去了肯定报不了仇！可我当了三年缩头乌龟，我已经没有办法继续缩头了！”
“颜织。”
面对平静呼唤自己的林七识，颜织早被怒火攻心，面露无畏挺起胸膛反瞪回去。
“人族要败了。”
话音刚落，颜织表情瞬间一僵，接着像跟被霜打蔫茄子一样。
可林七识继续用平静不带起伏口吻讲述要说的话。
“到了我这个境界，已经能模糊感知到天命，生的可能……死的来临，无论何种。”
“林……”
林七识朝着浮现担忧的琥珀瞳孔微笑，让颜织安心。可她不知道的是，从没见过对方笑的颜织反倒心脏更颠簸了些。
“没事的，这个世界糟透了，对我来说，除了你已然没有其他人值得我放不下。”
不被察觉下，林七识从喉咙深处叹息。
“最近我会被征召战场，详情不能透露，但如果一个月我还没能回来。”
“颜织，逃吧！逃到雷蒙盖顿大陆不被发现的地方，这是你唯一能活着机会，也是我的请求。”
颜织张开嘴巴，刚想说些什么，就突然被一抹柔软覆盖。
柔软的嘴唇，接触成吻。
下一刻毫不犹豫分离，林七识背对着颜织，让对方无法看清表情。
“……再见。”
颜织眼睁睁让林七识离去，随后呆愣原地，茫然触摸自己嘴唇，确认触感，和最后一抹不属于自己的潮湿痕迹。
颜织心中似乎有些疼痛，明白对方即便是分别，宁愿让自己安全，可她心底痛苦也不愿告诉自己。
九牧世家那件事，和他颜织的痛苦也不遑多让。
颜织地位不足以详细了解，可引发丑闻轰动九州一时，直到现在也没有痊愈。
——一个月后。
林七识没有回来，回来的只有一个坏消息。
人族被剥夺了霸主地位，战场已经全线失控。
九州在役全体武者十五日之内都要奔赴战场参战，违命斩！头颅悬挂高城示众七日。
林七识没有回来，此刻的颜织已经毫不犹豫在心里做出决定。
除了要为妹妹、师父报仇以外，又多了一个人，也要替她报仇。
“抱歉，七识。我不能听你的话。”
铁甲旗云奔万里，虎哮龙腾赴前沿。
人族存亡之际，九州子民摒弃内部无谓争斗，共同面对外敌。
人族武者有的单独前往，或者结伴同行。但无论选择哪种，他们都要搭乘战船到月亮，然后穿过无相之门去往雷蒙盖顿大陆与魔族交战。
留守武者以外，其他在役武者都几乎用最快速度奔赴战场。
而颜织所在五行学院，世界排名第九学校，自然也把学生全数派遣战场，对于这些几乎没上过战场的孩子们，活下来可能性几乎没有，可还是忍痛推了出去。只是因为他们身份是预备役战士，人族武者。
十五日的期限，九州武者迅速动员起来。
对抗魔族。
五行学院掏空全部底蕴，收集来的武器，道具，功法，丹药等等，总之—所有能提升战力东西全部免费交付五行学院的学子们。让他们在期限之内迅速提升实力。
除了这些，后勤工作也需要完善，对于培养预备役士兵学院来讲，规模很大，指挥工作丝毫不能出错。
频繁进出学院内的人和物品短短九天就完成规划。
学院计划：部署两支战斗队伍分次投入战场。
在第十三日由五品天玑境阁老带队组成先行军，包含十五小队，每一小队五十人，和一支后勤补给辎重队伍，总人数大约七百七十人。小队成员身份由导师组成，平均境界九品凝云境。
第十五日由院长带队，包含四十小队，每一小队一百三十人，两支辎重车队，总人数六千人不到。成员大多数由学生组成，平均境界不入品门扉境。
另外总战力不仅如此，还有一支学院阁老团队先行一步已经抵达海望城。总人数七人，大阁老四品天璇，其他六人都有五品天玑境界。
这是世界排名第九，五行学院全部的力量。
身为战斗导师和袁老门徒，颜织则是被编入先行军第三小队队长职位。
时间转瞬而过来到第十三日，先行军全体成员伫立学院场地接受出征誓言。
请求宣读誓言的颜织得到陆稔的曾祖父陆院长同意。他站在高台上，集在场成员和教室大楼里的学生旁观视线一身。
颜织挺着胸膛，笔直地伫立，将刻有五行学院校徽长剑［一片不知名叶子］立在地面，手撑剑柄环视众人。
“我什么都没有了，按字面意思，是的—我的朋友、亲人、老师都没有了，你们可以想象的我可以述说，包括纷争年代人族先王舍命为人族得到霸主身份，全部都没有了。当然，这丢失的地位是我们，是整个人族之不幸，虽然在场大多数人也包括我还不清楚也没有体会领悟到雷蒙盖顿大陆霸主分量！但绝不影响这一事实！人族到了存亡之际。
“人族的武者败了，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非武者会被魔族视作猎物，会被蹂躏至死，埋在这片土地下的先辈会哭泣，恨不得跳出来啃食魔族。我也清楚前线战况很惨烈，惨烈到我们学院第一批武者连遗物都无法回来，可我们没得选择！因为我们后面还有要保护的人！”
听了颜织的话，有些先行军成员看着地面，咬紧牙关哽咽。
有些人指甲刺进握住拳头的手掌，任由鲜血流淌。
有些人心中怀揣着为族效力激情，与不安。
可就如颜织说的一样，他们没得选择。报仇和守护是站在这里的原因！
先行军整体累积杀意化作黑暗实质席卷而来。
“我们祖先用刀剑证明了自身意志，那份荣光还存在我们血脉之中。”
“呼——”
颜织从喉咙深处长叹出一口浊气，视线凝聚看着那些紧握拳头的先行军武者，承受住他们视线热度，用尽力量大声说。
“山川同悦，杨威人族，不朽！”
“威——人族不朽！！”
回应声音重叠一起，单腿齐齐踩踏地面巨响让人产生地面在摇晃的错觉。
心中怒火早已经铺满面孔，颜织拔起长剑，高过头顶举向天空。
“出征！”
很快，先行军十五支小队迅速编成阵型，首先一至三小队乘轻骑探路扫清路上危机。
由于学院两支队伍规模宏大，需要搭乘第一州中心区域才有的战斗运输船。
路程倒不远，按轻骑速度半个时辰就能抵达，但若是辎重车队则需要两个时辰。
毕竟后勤重中之重，所以先行军四至十三小队就被安排和辎重车一起行动，而阁老率领十四和十五小队压后出发。
出征前就早就知道关系，颜织身为第三小队队长带领小队其他人已经比辎重车队先行。
小队任务需要清理主路可见危险，让辎重队伍以最快速度抵达中心区域。
主路上的危机倒不是凶兽，而是因九州秩序濒临崩溃引发的人为灾难。
而暗组织就是其中一员！是九州一群心怀叵测武者构成的庞大势力。尤其是需要后防线派遣大规模武者参战时候，这群平日躲藏地下的老鼠是不会放任如此美妙良机。
“主路并没有可以埋伏地方，除了需要途经西马镇一个据点。”
第三小队领头的颜织骑坐在有轻铠保护的黑马上，手拿着地图看向其他成员。
“报告队长！算算时间第一小队和第二小队已经抵达西马镇，既然没有信号发出，应该是没有情况发生。”
颜织轻轻点头认可，毕竟第一小队是精锐之师，全队伍人均实力都和他差不多，就算是被偷袭，也不至于连信号都发射不了，况且第二小队行动速度只落后第一小队一盏茶时间。
不过颜织嘴里还是说着：“小心无大错，我们也要快些抵达西马镇。”
“喏——”
收好地图，五十人乘轻骑在主路扬起沙尘。
路旁种下的高大树木让阳光从叶子缝隙处照在颜织眼眸。
持续行军不知道过了多久，第三小队终于抵达地图第一个据点［西马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