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7
这当然不是第一次这样等李未，然而今天总是觉得气氛怪怪的，好像我们之间隔着什么东西了。
趁我们对彼此都没有极大的厌恶，也趁这感情都来得不深。
我按照短信上说的，找到地方，正准备敲门，门开了。
荷子眨巴眨巴眼睛，好像忘记了刚才正说着的许诺的事，抓着我的手，说道：“为什么？不是好好的吗？该不会是因为舞会的事吧？”
许诺一点也不生气，仍旧笑着，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别啊，不知道有多少人天天在等着你的节目呢！”
“哎，其实你要是没有听见更好！今年寒假我不回家了，留在这里……”
许诺一闪身，我看见了床上躺着的那个人，虽然我看到了那个是李未，但是我还是不敢确定。
虽然是个陌生的号码，但是我还是接了。
“怎么了？挺好的啊，昨天他一定很开心的，他跟你跳了一晚上的舞，他一定知道那个就是你。不过，也真是好笑，一个那样的另类超人，拉着一个米老鼠跳着舞，你都不知道，旁人看来，你们俩逗极了，你说你要是个公主的扮相，那多协调啊！”荷子还不忘跟我开玩笑。
许诺一声不吭地就出门了。
“短信是我发的！”许诺用着一种洋洋得意的语气跟我说。
“那你说她为什么昨夜没回来睡觉呢？”荷子说完，环视了一下教室，又神神秘秘地说，“竟然没有来上课呢！许诺可是个好学生啊，现在夜不归宿加翘课，她都做了！什么能让一个好学生犯这样的糊涂？那肯定是爱情啊！暖，我敢肯定，许诺恋爱了！”
“原来你已经知道他是林唐了哦。”我小声说。
我看着李未，说：“很累吧！如果很累就不要陪我一起走了。”
“信？你在哭吗？鬼丫头，不要哭！你说叫我不要给你写信？你最后一次收到我的信是什么时候？”楚路忽然奇怪地问。
李未眼睛不移开电脑地说：“稍等一会，忙完就去。”
“这怎么回事？”李未坐在床上，用手拉紧被子，生怕我和许诺对他怎么样一样。
我看得有些失落，好像他们身上的阳光足够刺痛我略显孤独的心脏。
我觉得荷子像极了以前的我，以前我也是这样说话的，用这样的口气，以为世间的事都是容易的，以为相爱也是容易的。
真是连老天都帮我！
谁说得清呢！
“那不行！你可是大家都知道的李未的女朋友，你不给个交代，我可要怎么办呢？”许诺不饶人地说。
我其实非常想在那一刻什么都不想，只单纯地想这是李未的怀抱，这是李未的，不是楚路的，跟楚路这样拉我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李未迷糊地伸了个懒腰，忽然坐了起来，然后瞪着两只眼睛看着我和许诺，慌张地问：“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边慢慢走着，边沉默着。
我不想欠李未更多，那么我们在合适的时候分开是最明智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时候，还能说决绝的话吗？
这样的吃饭，应该是最简单的招数了，最简单的，我没理由不接。
“欺负咱们这边没男生了是不是？”林唐接过我的酒就喝了下去。
真的很无奈，有些东西注定无法改变。
我决定要去并不是因为怕许诺，更不是因为赌气，我只是想大家彼此以后都好好相处就好，就算做不了朋友，就做个互相不敌视的陌生人也好。另外，我不想再为这件事烦了，我想尽快的，所有都结束，那么只有叫许诺彻底的放心才会结束，不然，很难说她以后又会使出什么招数来。
“我知道，那个蜡笔小新是你！”我抢先说。
我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荷子捂着嘴巴，睁大眼睛看许诺，大声说：“你干什么？”
我走到他面前，说找他一起去吃饭。
我舍不得他。
“哎呦，这怎么玩的啊？再这样那可不好玩了啊！”许诺忽然在一旁用酸酸的语调说。
挂了楚路的电话，我一个人坐在学校的路沿上，抱头痛哭！
我当时真想找个洞钻下去，这叫什么事呢？我是来平事的，可不是来惹事的，照这样下去，事又说不清了。
我看她的脸，忽然有些不安，我赶紧解释：“不是因为林唐，这跟林唐没有关系，真的，没有一点关系！”
跟李未一边走一边心不在焉地聊天。
但是我确定他还在生气。
“如果是荷子在你面前你能看出来是她吗？”李未又问。
“你看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吗？你在这睡了一晚，跟我一起。今天早上我叫青暖过来，你们俩处理一下你们之间的事，给我一个交代。”许诺说起话来盛气凌人，我真的不想管，我想就这么走了，可是听许诺说这样的话，又感觉李未好无辜。
我给李未发短信，问他在哪里。
有次我在校园里看见许诺坐在李未的自行车后，厚重的棉衣当然没有裙角来得浪漫，然而我看见许诺把脸贴在李未的背后，笑得很暖。
于是我便坐在旁边的座位上等他，顺便翻翻今天的报纸。
他说在办公室。
我的眼泪已经落在了地上，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该对楚路说什么，说什么都是没用的，结果已经在那里了。
“你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你不知道。”李未肯定地说。
他说：“怎么不说话了？没想到我会打电话是吗？本来我也想坚持到我们的约定时间，可是我忽然特想给你打电话，我想听你骂骂我，像以前那样的骂我。我有点累，暖，我真的有点累了。”
我有些气愤，不管李未是因为什么原因跟许诺做了这样的事，都没有必要一大早就叫我来欣赏他们这样的美事。不过也好，这样的话，我终于可以不用对李未抱歉了。
可是，我不得不喝。
我不愿意承认，当初的所有故事重演了，但是我不得不承认，我总是会选择错误的。
“你分明在鬼扯！”荷子压着嗓子数落我，“我看得出来，你跟他在一起很开心，你们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多合适的一对！两个人哪有不闹矛盾的，要是一闹矛盾就分手，那可怎么得了！”荷子在教育我。
说不清楚。
我在办公室里见到他的时候，他似乎很忙的样子，从电脑前抬头对我笑了笑。
我只好沉默了，我什么都不能说，如果李未跟我在一起让他觉得委屈了，那我还能说什么？莫过于放手。
跟李未分开之后，我忽然觉得有些无措。
我忽然有些后悔，不是谁都能知道我在想什么的，更不是谁都能像我这样理智的。不过，后来荷子说过我，她说之所以我会在那样的场合下理智是因为那里的五个人，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掺杂的个人情感。想想也对，我那时断定我不喜欢林唐，而对李未的喜欢又是无法断定，所以，我可以像个外人一样理智，而他们四个，个个心中有挂念，自然理智不了。
对，我需要这个人。
难以想象，他是不是辗转了一夜。
于是，我说：“没什么，你们俩解决就行了，这件事与我没有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关系。”
我看着荷子，慢慢地说：“我可以给你答案，你就别猜了！”
我其实真的很想骂他，骂他干嘛给我打电话，骂他不想叫我忘了他。可是我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我这个时候才想到要好好听别人说话。
许诺便拿起酒杯笑眯眯地对我敬酒，我也笑着端起了酒杯。
荷子似乎也有些明白，不再说什么了。
我知道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跟我说什么，没有办法解释，他也不是一个会推脱的人。
“许诺昨夜没有回来睡觉，这丫头夜不归宿呢！你说她是干什么去了？她不是一心只要跟李未在一起吗？难道忽然发现新目标了？我看八成是这样的！”荷子鬼鬼祟祟地猜测着。
我摇摇头，说：“可惜，全错！”
许诺满意地笑了，临了还补充了一句：“叫林唐一起来哦！”
荷子叫我赶紧换衣服。
李未笑笑，说：“天冷，走着去吧！”
我知道，她只是在撑着，她对林唐从来都没放下过，她有说梦话的习惯，她夜里不知道喊了多少次林唐了。
我一愣，简直不敢相信，电话的那一头，竟然是楚路！
“那只是，一个导火索吧，我们可能本来就不合适，硬是要凑在一起也没意思。我不想耽误人家了。”
我一惊，许诺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一定。
很多事情，都在我眼泪掉下来的那一刻一起袭来了，关于楚路的，关于李未的，终于还是叫我心酸得无法自拔！
可是我看见的是他眼睛里的红红的血丝。
我只是觉得有点冷，那么冷的水顺着衣领就流了下去，叫我浑身都竖起了鸡皮疙瘩。
荷子见大家都已经坐下来了，便打着圆场说：“那是那是，别多说了，吃饭吧！我都饿了。”
荷子看见我，问我说：“怎么没和李未一起去吃饭？”
许诺的脸，很明显的晴转多云，接着她不出声地把酒满上了，说道：“来，青暖，咱们再喝一杯。”
我当然不会忘了我是干什么来的，于是，我看着李未，笑着说：“李未，许诺挺好的吧！你可要好好待人家，不然，我们这些后盾可饶不了你！”
她当时笑逐颜开地在宿舍里对我和荷子说：“咱们做舍友都这么久了，我一直被你们照顾着，以前还老是气你们，这回我想请你们吃顿饭，好好补偿补偿，我和李未一起请大家！”
李未点点头，说没问题。
我一看，是李未发来的，告诉我他在学校外面的一个旅馆里，叫我快去。
李未叹了口气，说：“直到现在，你还是这么小心地不敢去面对这个问题，还是要回避，显然，你还是没有放下！”
好像我真的就马上要永远和这个人分开了一样。
我想着要不要告诉荷子，可是，这样的事对许诺来说应该是大事，而且也不是什么光鲜的事，所以，我想了想，还是没有全部说出来，我说：“我觉得李未跟许诺挺好的，许诺那么喜欢他，我简直连许诺对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如，既然这样，我何不放手呢？而且，李未也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我们和平分手了。是真的，分手了！”
许诺的话一落，所有人都不出声。
许诺披了一个毯子，露着半截小腿在外面。
桌子上放的竟然全是52度的二锅头，我猜我这杯下去，估计就得倒下了。
是荷子告诉我的，荷子当时看起来挺兴奋的，她摇着我的手，笑呵呵地说：“那个超人，披着被单的超人，是林唐呢！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林唐那小子一下子出名了，一直默默无闻的，没想到这么有个性！不过，他有个性我是知道的，只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对了，昨天她还泼了我冷水，也许之后她就找李未去了，我不想管一个失意的男人是怎么被她安慰的，也不想管她到底叫我来看到这一切是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这样的结束未免有些太窝囊了。
上课的时候，我不知道老师在说什么。
看着荷子微微有些得意的样子，我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
“可是，我一眼就能认出来那是你，林唐他也能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你，很多人都一眼认出来他们要找的人是谁，为什么你会认不出来我呢？”李未越说越激动，紧缩的眉头看得叫人心惊，我看他的眼睛，像是要流出泪来了。
只是，许诺似乎有些不死心，我不知道她是要证明什么，还是要守住什么。她说要请我和荷子还有林唐吃饭。
我一转身，没有微笑，我笑不出来，我更不能笑着祝福，我没有那么伟大。
他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缩了回去，什么也没说。
只是，我要怎么跟李未说呢？怎么跟他说，他认出我来了，而我却没有认出他来呢？
我被李未问的目瞪口呆，我仔细想想，好像我是感受不到，但是我还是尽力解释着，我说：“因为昨晚大家都把脸蒙得太多了，所以一时一紧张就没看出来，那么多人……”
跑出饭店的时候，那头还没有挂断。
我只是看着她，没有说话，我想她应该会想明白。
荷子坐在我旁边，神神秘秘地说：“告诉你一个惊人的消息。”
对，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要看对谁。
下午，我有些恍惚地回到宿舍。
我隐约觉得我的生活要进入另外一个轨道了，好像转变必然会来一样。
许诺在一旁，忽然娇滴滴地对李未说：“我其实挺想敬青暖一杯酒的，要谢谢她把你让给我，可是这个酒真是辣，要不你替我喝了吧！”
我用力看他的眼睛，我想赶紧把这眼睛记住。
第二天，在见李未之前，我已经知道那个超人不是李未了。
李未忽然拉住我，把我拉进怀里。
李未看着我一脸的平静，呆了，他迟疑了半天，说道：“我一直以为，我一直以为你不是一个会轻易说这样的话的女生……”
我转身想走。
我忽然之间想哭，但是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哭，跟李未，本来就注定要结束，只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在听。”我轻轻地说了两个字。
荷子看似没心没肺，但是一遇见林唐，却又显得聪明起来，眼神总是在我和林唐之间转悠，这叫我多少有些寒心。没有了李未，难道我会跟林唐在一起吗？荷子太不了解我了。
荷子没好气地说：“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样的五个人坐了一桌，着实有些尴尬，各自笑各自的，又各自藏着各自的心思。
最终话题还是说到了昨晚的舞会。
可是面对这样的状况，那个躺在床上的分明曾经是我的男朋友，而站在我面亲的那个女生，却比我更加理直气壮。
我木木地问：“什么？”
说完，我看了一眼李未，转身离开了。
现在我又以为李未可以带给我新的感情，然而最后，我们还是在蒙上面具之后就那么容易地成为陌生人。李未，竟然还比不上林唐！
李未还是郑重地点头，特认真地说：“放心吧！我会对她好的！”
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于是一阵真假难辨的笑声。
“我昨晚就知道了，他来找你跳舞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只有你傻，什么都不知道。青暖，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就算之前我们在一起的都不算，我们恋爱也快一学期了，你竟然认不出来我，我真的，真的很失望！”李未的样子一点不像是要去吃饭的，分明是来讨伐我的。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我相信李未的为人，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的。倒是他挺叫我担心的，这个时候怎么会在旅馆？
“你有没有在听？暖，我想你了，我真想去看看你，有很多话，很多事，我都不知道最后该怎么告诉你，我是希望你永远都不要知道的。我又希望我所做的对你来说到最后是值得的。暖，你在听吗？”
“好，我们去！”我笑着说。
李未一直盯着桌子，谁都不看，我是有心无心的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只有许诺最坦然，笑眯眯地拉着李未的胳膊说这说那的，全当我们都不存在似的。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李未说。
我想了想，说道：“两周前的样子。”
我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可是，似乎一点都不好笑，没有一个人笑，李未一听，竟然红了脸。我这才意识到我可能说错话了，毕竟在李未心里，他是对许诺做过什么的，我给忘记了。
我不解地看着李未。
荷子也是愣愣地看着我，过了半天，恍然大悟般说：“我明白了！一定是李未见知道了许诺已经喜欢别的男生了，他有点吃醋，所以你不原谅他，所以，你就生气地跟他说要分手！呀！我真是天才，这么难懂的事我都想明白了！”
李未一愣，也许他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我自己也没想到我会这么说，这么说，对李未来说，应该是很不公平的吧！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地就对李未说出了这样的话呢？可是我心里除了抱歉之外，没有一点要分手的疼痛。
我看了一眼许诺，像她所想那那般，说道：“以后李未跟我没有关系了，他是自由的，你们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
我们一起下楼，我开玩笑地说：“要不要开你那辆宝马车带我去吃饭？”
我轻轻笑笑，说：“广播节目我做了也快一年了，我准备叫颜颜给我物色个灵活点的丫头我带带，下个学期开始我就不做了。”
“鬼丫头，你是在利用我甩人是不是？”
李未看着我，有些无助，忽然之间，我觉得他像个孩子。
对许诺来说，这应该是最温暖的冬天。
可是，无论多无辜，事情发生了，不管李未要怎么做，不管他是不是要负责，也不管许诺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我只想赶紧与这件事划清界限，这不关我的事！
我心里说，当然能。
“什么？快说！”
就在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他们又不是等我，只是等着听那些来信，谁念都一样。”其实，我想说的是，我的办公室和李未对着门，我不想再有更多的机会和他碰面，既然有了结，就该了结的干干净净。
开始吃饭之前，许诺用甜蜜蜜的语气说：“本来呢，我是没想到要请这顿饭的，是我们李未提醒了我，我想想，我们大家毕竟都是朋友，今天吃了这顿饭，以前的恩恩怨怨就都忘了吧！我也谢谢大家对我的宽容，我知道以前都是我错了，我给大家道歉！”
我说不清楚我是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但是我不排斥他，我更不排斥和他在一起时的感觉，他能给我的心境别人都给不了。与其说我是喜欢他，不如说我是需要他。
荷子一愣。
彼时，我若是能够懂得楚路此时打这个电话的意义，我若是知晓所有事的真相，我若是能再坚定地爱楚路更深一些，我若是像开始那样不顾一切地去找楚路，也许，在最后的结局里，我会好过一些。
李未轻声说：“我们都冷静一下吧！明天，或者过两天我们在说这个事情，好好冷静一下！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算给我一个机会。”
可是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许诺。
我没有说什么，我知道，她是在为李未出气。
许诺，终于和李未在一起了，对许诺来说，这是她的梦。
李未应该和一个专心喜欢他，至少只喜欢他一个人的女生在一起。
我上了床，脱了衣服直接就躺下睡了。
“荷子……”我欲言又止，因为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未见我不说话，小声地问我：“你是不是还是没有放下？”
“就是嘛，你干嘛要这样玩？青暖不能喝酒你就别让她喝了，这不是给男生英雄救美的机会吗？”荷子虽然看起来像是在反击许诺，但是语气中还是带着几分不满。
“我和李未在今天早上上课之前，正式分手了。”我很平静地对荷子说。
我一愣，看着荷子，不知道她是真开心还是真不开心。
忽然，一只手从我面前闪过，李未把我手里的酒杯也一并拿了去，他先是喝了许诺的酒，然后又把我的酒一饮而尽。喝完，说道：“都算我的，没事！”
我真的喜欢过他吗？我真的从没喜欢过他吗？
我真的不知道了。
荷子一愣，一脸茫然地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仔细想想，忽然明白了，刚才的电话号码是他的，只是我删除了他的号码，而且刚才一时情急，没有看仔细。
我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以示歉意。
“李未，起来吧，青暖来了。”许诺很是老道地叫着李未。
楚路的声音还是跟以前一样亲切，略略带了点沙哑的味道。
李未当然还是一样替许诺喝，接着他又过来接我的酒杯，我闪了闪，没给他。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的，忽然手机响了，是短信的声音，却也把我吵醒了。
李未忽然面对着我，说：“青暖，你仔细看着我，你觉得我很陌生吗？很难辨认吗？你看到我穿着不一眼的衣服在你面前你会认不出来我吗？你感受不到我的跟平时一样的气息和眼神吗？”
“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写信了。”我用力说出这几句话，声音有些颤抖。
我愣愣地说：“我跟他说分手了，我想我们还是分手算了。可是，他好像很伤心。荷子，我是不是很自私啊？”
林唐似乎在这之前还不能确定我已经和李未分手的事，所以，他刚开始有些奇怪地看了眼李未和许诺，接着便自然地笑了。
当初我以为我喜欢翟洋，我以为翟洋会是我的一切，然而最后，我发现是我一切的那个人是楚路。
我并没在意许诺也在宿舍，她忽然站在我面前，手里的杯子一甩，满杯子的凉水都泼在了我脸上。
我的一句玩笑话，竟然叫李未回答得像是上刑场一样庄严无奈，场面真是尴尬极了。
荷子是在跟娟离一样在容忍我吗？还是最后还是会努力地去争取她自己想要的？
我根本不管电话那头说什么，张口就说：“是我。……啊？怎么会这样？……哦，好，我马上就来！你等下，我跟朋友说下！”于是，我跟他们说我有急事要先走，便跑了出来。
荷子眨了眨眼睛，摇摇头，叹息地说：“看来真是真的了！真是可惜了！你们是多叫人羡慕的一对啊！”
我看了看荷子，小声说：“她能为了李未考这所大学，就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就放弃了。”
可是我能跟他说，我是没认出来你，可是我也没认出来林唐啊，那你还气什么呢这样的话吗？我是谁都没认出来，只是我连应该认出来的也没认出来。
楚路说了句明白了，又叹了口气，叫我不要哭，挂断了电话。
我一抬眼，正好看见林唐看着我，我猜林唐是因为我在才来的，但是我更希望不是这样。
李未终于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