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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被家族除名(晋江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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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家族除名?

    除名和自行脱离是不一样的, 有的家族枝叶繁多,是以会有主枝或庶枝脱离出去自成一脉,但依旧是该族之人。

    但在这个当官都要被人举荐举廉, 核查名声的大立朝, 被家族除名那是要背上一生污点的,但凡知道的人,都会认为他们人品有问题。

    何七郎眼里尽是泪水,只觉得多年来为家族鞍前马后不值得,他也不过打理生意几年,他都如此, 更何况父亲。

    他父亲同他一样,都是温文尔雅的性子,从不曾与人急过脸, 更不曾与夫人吵过架,如今也只是握紧夫人的手,向她安抚地笑一笑。

    族老们以为事已成定局,他们定是不敢被家族除名的, 便道:“先赶紧恢复纸张生意, 洛阳那里点名让你们造一种花纸, 再者同抱朴真道观道歉, 态度一定要诚恳,另外纸张定价的问题, 最低压至十两银子一张, 不能再少了, 最后……”

    何家主枝和其余只会抢生意的庶枝根本就不会做生意, 他们已经将何家的名声败坏了, 再想将生意做起来可就难了。

    “我们办不到。”根本没等族老们将话说完, 何七郎的父亲便率先开了口。

    族老们脸色阴沉了下来,“四郎,你们是要与家族翻脸,逼我们除你们名吗?!”

    “那便除罢。”何七郎的父亲轻飘飘飘说了四个字,随即站起身又小心地搀扶起自己的妻子。

    “父亲?”

    何七郎的父亲回头看他,“还跪著作甚?我们已经不是何家人了。”

    “混账!”族老们气得连连用拐杖驻地,“何四郎你混账!”

    “嗯,我们混账,”何四郎叹道,“生在何家三十多载,尽心尽力操劳半生,临了却是产业被夺、家人被捋、眼看着将要临盆的妻子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即将成材的儿子几经打压。”

    “深觉我这人啊失败,既不是一个好夫君,也不是一个好父亲。”

    心已经被伤透、寒透的人望向一个个族老们,只最后说了一句:“遥记得幼时,诸位叔伯不是这样的,那时主枝感恩庶枝付出,庶枝享受主枝庇佑,族老们公正严苛,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变了?大约是从何家起势了罢。”

    留下一众族老怔愣在原地,何四郎扶着妻子小心地往外走,“小心,下面有个门槛,你这木屐可不能再穿了,回去让人给你做两双布鞋,瞧我在说什么,哪里还有人,看来只能盼望夫人别嫌弃我的手艺了。”

    两人已经走出颇远,何四郎才稍稍有些不耐烦地回头,对还处在懵愣状态的儿子道:“还不快过来!”

    三人慢慢往外走着,何家所有奴仆不敢冒头的避让,其余家族中人冷嘲热讽的声音不断攻击着他们。

    “呦,被除名了啊。”

    “啧,所以说,人还是得识时务。”

    “你说没了何家庇佑,他们能活多久?该不会没几日我们就得奔丧了吧?”

    “你在说什么浑话,那些人已经不是我们何家人了,我们奔什么丧啊。”

    “哈哈哈哈哈。”

    何四郎一脉被除名,其余庶枝异常开心,因为原本属于他们的生意,他们一个都不用还,唯有主枝心惊肉跳,派奴仆拦上一拦,哪料何四郎郎心似铁。

    他一甩袖,说道:“我家三人皆孑然一身出府,未拿何家一针一线,何必阻拦,还是说你们连我们身上这身衣裳都容不下?”

    奴仆不敢阻拦,红色大门打开,光线争先恐后涌了进去,似是在欢迎他们出来了一般。

    阳光刺目到让人想流泪,何七郎望着父亲背影出神,除名之责自然会压在父亲肩头,他这个儿子尚且还能用年纪轻只能跟随父亲的借口行事,可父亲他便是被除名的罪人。

    事情是他惹出来的,但最后的惩罚却是父亲替他扛的。

    “郎君!夫人!”

    凄厉的男声响在几人面前,候奴拄着拐杖飞奔前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用单只脚跳的那么快的。

    愁绪全被打散,三人啼笑皆非的看着候奴,候奴绕着三人转圈,八尺男儿就差抱着何七郎哭了。

    候奴是被何四郎捡回来的,本身是个孤儿,小时都是夫人照料他,拿他当了半个儿子,因着何家家规森严,不好认他做干儿子,他为人又有些木讷,怕他受欺负便让他跟着七郎。

    要不然候奴给七郎惹下种种事情,怎么都不见七郎将他赶走呢。

    如今出了何家门,便只剩他们一家四口了,不,是五口,夫人肚子里还有一位呢。

    候奴自觉应该承担起照顾他们的重任,单只脚跳着往外走,说道:“我租牛车了,你们快随我来。”

    先将夫人扶上牛车坐稳,按下还要赶牛车的候奴,何四郎亲自坐在了车缘前,谁能想到一向说话客客气气的男子还会赶牛车,何七郎只觉得更加佩服起父亲,便和父亲坐到了一起。

    既然出来了,那一定要问问现在的情况才好。

    候奴便东一头西一头的说:“我说要去找族老,他们都拦着不让我去,然后夫人和女郎做了花纸,通过崔郎君给捎到了洛阳,便让我来府外等你们了。”

    他话说的不清楚,何家三人只能在心里自行转化翻译:花纸应在洛阳起了关键作用,夫人收留了候奴,一会儿定要好好感谢。

    “听崔郎君传信说,洛阳也开始有纸了,纸都是抱朴真道观造的,特别昂贵,他好像已经准备开铺子了,专门卖纸。”

    崔郎君是洛阳崔家之人,他怎会插手纸张生意?

    “啊,对,咱们的桌椅生意倒是没怎么受影响,木匠招上来之后,又重新开工了。”

    这可要好好感谢崔郎君了。

    因着车上有孕妇,牛车走得极为缓慢,到了闹市中,路边有那去过平安书肆买厕纸见过何七郎的人,仔细打量了车上的几人,一拍大腿说:“哎呦,这是七郎吧,你被何家放出来了啊?”

    他这一喊,百姓们顿时围了上来,你一言他一嘴道:“你可要赶紧造点厕纸啊,要用完了啊!”

    “小郎君好不容易出来,你这说的什么话,造厕纸的事情就不能等小郎君安顿下来吗?”

    “嘿,对对对,先安顿,再造纸,造厕纸啊!”

    何七郎还是头一次经历这种阵仗,看了一眼父亲,见他有意不管,便跳下牛车与百姓们拱手,挨个回复道:“是的,出来了,自此之后我们便不是何家了。”

    “那有什么的,没他们何家你还吃不饱饭了,话说那个厕纸?”

    “你真是三句话不离厕纸,就不能说说别的比如玉膏豆腐!”

    “嘿,有能耐你别用?”

    “怎么的,我当时厕纸买了十捆,够我有小半年了。”

    百姓们吵吵嚷嚷,真是三句话不离厕纸,何七郎眼眶微红,里面蓄满了泪水,俯身长揖,哽咽道:“七郎安顿好家人后,定率先为大家做出厕纸来。”

    “哎呦,小郎君这是作甚,快快起来。”周围的人赶忙伸手将何七郎扶起来,怜他平白无故被软禁了一个多月,宽慰道:“家人没出事便是最大的福气。”

    “正是,再说了抱朴真道观还等着你们造纸呢,他们都不承认何家的纸是抱朴真道观的纸了,快快,大家让开道,让郎君回家安顿。”

    哪里还有家了?告别好心的百姓们,牛车再次缓慢移动起来,何七郎抱膝将脸埋进腿中偷偷擦了泪。

    远远地,翘首以盼的辛离离就瞧见了熟悉的牛车,这个牛车近日每天都要去一趟何家,就盼着能将人给接出来,瞧见车上不止候奴一人,便飞快地跑了回去。

    “接到七郎他们人啦!”

    等何七郎他们到的时候,袁依婉并陈柏卓等人已经候着了,人人脸上都带着笑,欣喜他们能回来。

    袁依婉亲自扶着何七郎母亲下牛车,喂了她一杯蜂蜜水,而陈柏卓就拿艾叶拍打何四郎与何七郎,给他们去晦气,便是何七郎的母亲见状都要求拍打一下,总要把在何家受到的冤屈都拍打尽才是!

    不得不说,袁依婉他们的热情与关怀,给了被家族除名,心中惶惶的何家人一记强心剂。

    何四郎长揖到底,致谢道:“多谢诸位几番相帮,若是没有你们,只怕何家现在还不肯放我们出来。”

    何家扰乱了生意场上的秩序,自己挑起纸张高价,又不注重其余铺子的质量,被百姓所抵制是他们自作自受,此为其一。

    抱朴真道观不认可他们的纸张,做实了何家不厚道的形象,让百姓们对何家生出厌恶之情,此为其二。

    紧接着袁依婉和辛离离带着小道长们研究出花纸,特意通过崔郎君送到洛阳,在洛阳的世家贵族中引领了风潮,致使何家致仕的嫡子等人遭到政敌攻击,逼迫何家不得不想办法挽回局面,此为其三。

    几重作用下,何七郎一家才得到了被何家放出的机会,怎能不感谢为他们奔波的众人。

    谢过他们后,他们执意要亲自攀登万民登天梯,去向道长们致谢,就连怀有身孕的夫人、断了腿的候奴都要上去。

    不放心他们一家这样上山,大家干脆一起爬起登天梯,一路走走停停歇歇,终是赶在晌午十分抵达了山门前。

    好似是为了特意迎接他们,以往都不会出来的司马佑安正站在观前望向他们,他的视线从抱着辛离离,正不知与何七郎父亲说些什么而爽朗大笑的陈柏卓身上,移到扶着母亲贴心询问是否劳累的何七郎身上。

    又转到垫脚给辛离离擦汗的袁依婉身上,以及他们身后的三郎母亲和蕙娘。

    所有人的命运都转变了,前世袁依婉与三郎母亲因寒潮大雨亡故,至于蕙娘他根本就没有见过,而何七郎向来都是孤身一人,家中无父无母亦无其他兄弟姊妹,投靠陈柏卓当起了他的左膀右臂。

    他们慢慢朝他走来,树荫阴影褪去,骄阳使着小性子可劲的将光芒撒在他们身上,让他们鲜活地来到了人间。

    作者有话说:

    现在的他们真好呀!

    发现没发现没,何七郎的父亲说话都是把妻子放在前面的。

    何七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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