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意外喜
梅万春走到跟前，不错眼珠盯着莫青山。
糙汉脸更热了，揪了揪衣领，眼神偷偷从梅万春身上扫过，匆忙挪开。
醉了之后，身体本能还在。
他怕女人，尤其怕年轻貌美，风情万种的女人。
梅万春抬步走到窗边，把半开的窗户关严，屋内热气陡增。
莫青山身子抖了一下，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一道柔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大人刚才说，女人是什么？”
梅万春走到莫青山身边坐下，偏头看着他，神情认真，笑容清淡，幽深的双眸像两弯清泉，随时都要溢出水来。
莫青山心口窒了一下，紧接着便扑通扑通汹涌地跳起来。
他紧抿着唇，摇了摇头。
连惊带吓，刚才喝进去的酒，都随着额头的汗给渗出来了。
梅万春的目光从他脸上往下移，落在喉结上。
莫青山动也不敢动，尴尬地咽了下口水，喉结滚了一下。
梅万春一挑眉，亮晶晶水汪汪的杏眼，重又落到莫青山脸上。
“女人是老虎，吃人又吃骨？我在想，有什么法子，可以吃了莫大人，连人带骨，渣都不剩。”
这些日子，莫青山跟萧翊文常一起到万春楼来，梅万春把他当成了弟弟，也常说笑逗趣。
清醒时，莫青山每次都躲着她，避之不及。她也曾开玩笑问他为何都不曾正眼看她，莫青山只是拱手告饶，却从不肯说出实情。
原来，他心里厌女。
这一发现让梅万春心头发堵。
心头恶趣味念头陡起，她想要捉弄一下这位令悍徒闻风丧胆的皇城司副使。
她笑得越发娇媚，收一收下颌，眨了眨眼睛，努力往莫青山身边靠了靠。
“你……做什么？”
莫青山呛了口口水，咳嗽起来，两眼惊恐地望着梅万春，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梅万春抬手，搭在他的肩头，凑近了吹着气问：“莫大人没事吧，要不要紧？我替你顺顺气。”
她的手落在糙汉的胸口，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地拍着。
两人靠得近，莫青山可以闻到她脸上的脂粉香。
刚刚压下去的酒气，重又上头，脑子晕乎乎的。
他扯着身子往后躲，摇着头说不要紧。
“真的不要紧？你跟我可别客气。”
梅万春忍着笑，又凑近了一步。
莫青山只顾扯着身子离远些，没留意坐歪了身子，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梅万春实在忍不住，掩唇笑了起来。
莫青山擦了把汗，暗暗松了口气，告饶道：“梅老板不要取笑我了，莫某知错了。”
“知错吗？错在哪里？”梅万春笑得从容和煦，完全不顾莫青山此时的尴尬。
他沉眸想了想，道：“女人不是老虎，女人传宗接代，繁衍子嗣，乃是天下的大功臣。”
这还差不多，梅万春见好就收，决定饶过他。
“莫大人能这么想，还真是高屋建瓴，别具一格。既然知道女人重要，那便要听母亲的话，该成亲成亲，该生子生子。莫老夫人一辈子不容易，如今只你一个儿子，万不能从你这儿断了根。”
并非梅万春多管闲事，而是她开门做生意，常会听到八卦。
莫老夫人常跟人哭诉，她这个幼子倔强执拗，二十五岁了，却对女人没一点兴趣。
“青山不成器啊，老莫家到他这里要断根儿了，我如何跟我那早死的亡夫交代啊。”
莫老夫人悲戚地诉苦，惹来一众妇人的怜悯和同情。
好些人有意给保媒牵线，奈何莫青山就是一座冰山。
冷冰冰拒人千里之外。
旁人徒有其心，渐渐没了实际行动。
梅万春平素不愿意管闲事，今日不知怎地，突然就责任感爆发，想要劝一劝这位迷途的人。
借着他喝醉了酒，身上的肃杀之气大减，正好开口。
她说：“人活一世，不成亲怎么能行。往小了说， 这叫不孝；往大了说，这叫罔顾人伦。大家都不成亲都不生子，这天下不就完了吗。”
梅万春苦口婆心：“你要听母亲的话，不能再执拗下去了。”
这些话莫青山听过无数遍了，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他扶着椅子重新坐好，漫不经心地问：“成亲那么好，你为什么和离？”
一句话就戳进了梅万春的肺管子。
她噎了口气，无言相对。
“不生子便是天下的罪人？那你为何没生几个？是不喜欢吗？”
梅万春暗暗握起了拳头。
寿王宠妾灭妻，梅万春受不了那份气，方才和离的。
和离之前，她也曾动过生个孩子，拢住男人心的念头。
可狗男人眠花宿柳，她嫌脏啊，怎么能为了孩子委屈自己呢。
咬牙走出寿王府，她已然丢了半条命，成了京城内人人戳脊梁骨的女人。
谁还敢娶她？
没人娶她，又怎么生孩子？
难道像花一样，靠蜜蜂和蝴蝶吗？
大家顾着体面，不撕破脸皮，见面笑呵呵，背后如何议论，梅万春才不会管。
可这个莽汉，他竟直剌剌问出来，让梅万春如何回答。
梅万春咬牙，暗骂：好大的狗胆！
磨平的性子重又恢复棱角，白皙的鹅蛋脸，瞬间涨红。
梅万春掐着腰，活像一只小辣椒。
“老娘和不和离，生不生孩子，都是私事，与你何干？你这毛头小子，管好自己吧，”
莫青山嗯了一声，慢悠悠道：“确实，成不成亲，生不生子，都是私事，与他人无关。”
看上去不善言辞的莫青山，一句话甩回来，把梅万春的嘴巴给堵上了。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真是闲的，才会推心置腹地劝你。我就该不管不顾，既不心疼你娘逢人就哭，也不该觉得你跟翊文相熟，便把你也当成弟弟看待。”
她气鼓鼓甩手要走，莫青山被她抱怨的话惊到，一把抓住了她的腕子。
“你说什么？”
“没什么，当我多管闲事好了。莫大人若是醒了酒，就快些走吧。”
她冷言冷语说完，挣了挣，欲去开门。
莫青山时醒时醉，手上无法控制力道，稍一用力，梅万春娇小的身子被他扯回来，惊呼着扑到了他身上。
一阵香风扑鼻，一个软软的东西，擦过他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