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吃醋了
把婚姻作为交易,这些话实在让人难堪,玉容说不出口。
萧翊文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能忍受自己的婚姻存有瑕疵吗?
如果说出来,他会不会勃然大怒,然后彻底失去理智?
玉容张了张嘴,实在有些难为情。
她提起茶壶又帮萧翊文倒了杯茶,一指对面的椅子,眼神可怜又无助,甚至带着几分哀求。
萧翊文重又折返回来,在她对面坐下。
“什么交易?”
他两手搭在膝头,不解地望着她。
“我曾想过很多办法,想要救玉家出水火。可是,思来想去,竟没有半分把握,能够在这乱世之中,保全玉氏全族。
谢茂川恨死了我,他身后背靠寿王,那才是真正的魔王。咱们明知寿王在暗,蠢蠢欲动,却捉不住他的任何把柄。到最后难免又要走上一世的老路。
我想,如果你还心怀大业,不妨我们做个交易。假意成亲,合力对外,你保全萧氏的江山大业不被践踏,我保全玉家全族性命无忧。我们各取所需,如何?”
萧翊文听她说完,双眸沉沉,不见任何喜色。
玉容心虚又道:“如果你觉得委屈,等铲除寿王和齐王之后,江山稳固,百姓安居,到时候我们再行和离。你放心,我绝不与你纠缠,从此以后天各一方,两不相欠。”
“你想过吗?到那时你两次婚姻皆失败,世人如何看你?”
玉容满不在意摇头,“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萧翊文的眉头越拧越紧,他半眯着眼,仿佛随时要发怒:“可我在乎。玉容,你以为我萧翊文为了什么狗屁的江山大业,会拿自己婚姻大事做交易?我需要那么委屈自己吗?”
玉容抿了抿唇,艰难赔笑道:“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有些过分。上一世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时,也从没委屈自己随便娶妻。可是,有一句话我要劝你。”
“什么话?”
“这尘世本就污浊,至纯至粹的感情根本没有。哪怕是父子母女的血亲之间,也很难做到不掺一丝虚假。人总是权衡利弊之后才会做出选择,无论做什么,总要有利所图,才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如果一味坐等一场纯粹毫无杂质的感情从天而降,那几乎不可能。”
萧翊文摇了摇头,似乎对她说的话不太理解,又或者是根本不赞同。
他一挑眉,上下打量玉容,“你真是这么想的?”
玉容诚实点了点头。
“如没记错,上一世你对谢茂川并未有太多贪图,全力帮他,这又作何解释。”
这话太直接,难免让玉容有些恼羞成怒。
她冷声回道:“人总是要吃一堑方能长一智,正因为在谢茂川身上吃了大亏,方才看透这世界的本质。”
萧翊文鄙夷地冷笑了声:“虽说窥一斑而知全豹,可他谢茂川根本不算男人,你从他身上长得歪理,怎么能够用到我身上。”
不是,这哥的话,怎么闻出浓浓的醋味。
玉容有些尴尬,解释道:“可能是我没说清楚,惹得八爷误会了。我与谢茂川仇深似海,不共戴天。而我对八爷,敬重有加,不敢亵渎。两厢里根本没有可比性,你若拿他作比,不是自降身价嘛。”
她尴尬赔笑,自认遮掩得还算圆满。
谁知谢茂川却根本不认账,他又问:“你上一世既能全心待他,这一世却为何要与我做交易?”
见玉容气得结舌,他不管不顾道:“无论什么时候,我萧翊文既然选定了一个人,便会真心相待,绝不会像某些人那般,可以把婚姻和感情拿来做交易。”
他一挑眉,嘲讽意味十足,惹得玉容无地自容,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哥怎么贼喊捉贼,他来的目的不就是要挟玉容逼她就范吗?
如今玉容把丑话说在前头,他反倒摆出一副高洁无尘的模样,对玉容指手画脚,再三质疑。
玉容满心后悔,刚才不该一时心软,看他可怜便生出缓和折中的打算。
世间有很多条路可走,自己想不出破解之法,大不了同父亲说实话,把她重生一世的原委统统如实相告,爹爹见多识广,总能想出帮玉家避祸的好法子。
自家骨肉,上下一心,纵然面前有高耸入云的大山,亦可以蚕食搬迁。
到那时,玉家欢喜雀跃,自己何至于落入这人手上,听他嘲讽取笑。
眨眼的工夫,玉容又改了主意。
她笑容不达眼底,客气道:“我本来没想做交易的,只是看你刚才失魂落魄,想着如能合力做一件大事,也算是壮举。八爷既然无心合作,我也不好强人所难。总归,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她起身蹲了一福,道:“好走不送。”
萧翊文被闪了一下腰,这丫头变脸如此之快,简直让人措手不及。
“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话,刚才说做交易的是你,现在翻脸无情往外撵人的又是你。老夫子诚不我欺,当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翻来覆去的萧八爷,终于激怒了玉容。
“八爷此话说得好没趣儿,是你先说追求至臻不容瑕疵,又跟谢茂川对比,不甘落于他人之后。看来那句俗语说得也没错。”
“哪句?”萧翊文心虚地问。
“天下男人一般黑,乌鸦落入煤灰堆。你与渣男比高下,可见也算一渣滓。”
玉容那张小嘴也不是白长的,骂起人来文绉绉,惹得萧翊文哭笑不得。
“好好好,我错了,我就是一渣滓。”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且越笑越大声。
玉容恼怒道:“你笑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你今日来的目的,除了炫耀之外,不就是想磋磨我们兄妹的自尊吗?现在你如愿了,可以走了。”
她起身去撵人,不料被萧翊文一把抓住了腕子。
他目光灼灼,切切叮嘱:“那咱们可说好了,我这就回去向家里禀告实情,顶多三五日便可有消息。这期间你也可同母亲商议,提早把婚事筹备起来。”
玉容目瞪口呆,这未免也太匆忙了吧。
萧翊文眉眼含着笑,仿佛生怕她反悔,依依不舍松开她的腕子,脚步轻快,三步一回头地往外走去。
目送他走出垂花门,玉容还仿佛在做梦一般。
一切来得太突然,难道这就要嫁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