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吓尿了
只见莫青山俯身下蹲，望着谢茂川的眼睛，问：“昨夜捉奸在床，咱们都亲眼得见。谢大人如今颠倒黑白，全然不认自己犯下的错误，这可让咱们如何是好？”
萧翊文插话：“人证物证都是作证，唯空口无凭，做不得见证。”
莫青山一拍脑门，笑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呢，昨夜有四十多个兄弟一起目睹了现场，不如把他们都请来做人证，想必谢大人再也推卸不得。”
谢茂川气得咬牙，自打这两个人进来，他就知道今天自己必定是要完了。
萧翊文轻摇折扇，冲莫青山使了个眼色。
莫青山会意，冲四周抱拳，朗声道：“莫某在皇城司任职多年，甘愿拿前途作保，检举揭发谢大人重孝期间淫乱，这事绝对保真，如果有一丝一毫的虚假，我莫青山甘愿卸官回乡种田。”
围观百姓一片哗然。
皇城司那可是比京兆府还要高一级的衙门，专门办理重案要案的地方。
有副使大人作保，这事儿绝对假不了。
众人对谢茂川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声越来越高。
……
谢茂川伏在地上，又气又恼，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莫青山抱拳，轻快道：“卑职见过侯爷。”
玉兆臣冲莫青山赞许点头，拱手道：“幸会幸会，昨日若不是莫副使出手相救，小女也不能安全归家。这份恩情，我玉某人阖家铭记，绝不敢忘。”
“侯爷客气，不过是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寒暄过后，莫青山郑重叮嘱：“昨日有飞贼潜入谢府，咱们进入谢府抓贼，无意当中做了个见证。谢大人重孝淫乱，被自己的姨娘捉奸在床，谢府上下都亲眼得见。他新娶的正牌夫人一气之下提出和离，脱离谢家，也是事实。侯爷若需经公处理，莫某愿出庭作证。”
仗义执言！
令人钦佩！
玉兆臣对莫青山真是越发欣赏。
耳边传来议论声。
“没想到探花郎，竟然是个不忠不孝的猥琐小人。”
“听闻他从小丧父，由祖母亲手抚养长大，竟在祖母的重孝期内做出这等丑事。我若是吏部的长官，必先一撸到底，肃清朝廷风气，以儆效尤。”
众人纷纷谴责探花郎。
谢茂川伏在地上连惊带怕，身下传来一阵流水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地上濡湿了一大片。
大家都知水从何来，不由爆发出哄笑声。
谢二爷急匆匆赶过来，冲谢茂川咬牙骂道：“你这不孝子，侯爷教训你就好好听着，还什么嘴，看我不替你父亲好好教训教训你。”
谢三爷紧随其后，弯腰拱手跟玉兆臣赔罪：“侯爷大人大量，别跟混小子一般见识。他犯了错，我跟二哥来教训他，绝不护短。”
说着抬脚朝谢茂川屁股上踢了一脚。
两人久等不来，知道侄子这一关必然难过，只得使出一招苦肉计，过来把人捞走。
玉兆臣是何许人也，他久经沙场，把三十六计研究得炉火纯青，一打眼便瞧出了他们的目的。
他面沉如水，淡然平视前方，对两人却是没理。
见他不说话，谢二爷忙又道：“茂川与贵府小姐的婚事 ，是他们小夫妻的家务事，咱们不好插嘴。”
他本意想撇清自己的关系，不过脑的话仿佛是在指责玉兆臣多管闲事。
玉兆臣眼风扫过来，“嗯？”了一声。
谢二爷吓得腿软，忙找补：“虽是小夫妻的私事，咱们做长辈的若觉得有错，自然也是要管的。茂川做下错事，咱们绝不偏袒。后续如何处置，全凭侯爷一句话。您若是要让他们和离，咱们绝无二话。”
谢老太太当初费心巴力帮谢茂川谋求的好亲事，她一死便显得格格不入。
谢茂川攀不上武安侯府的高枝，被侯府嫡女嫌弃，这一点有目共睹。
见玉兆臣不说话，谢三爷以为还有戏，忙道：“若贵府小姐不愿和离，等老太太的丧事办妥帖之后，咱们带着这小子亲自登门认错，绝不让她受委屈。”
“和离就免了”，玉兆臣终于开了口，只不过这句话一出，把在场的人都给惊住了。
萧翊文一下子怔住。
谢茂川不由心中暗喜，怪道都说娶进门的女人，想打便打，想欺便欺，合着尊贵如侯府嫡女，受了委屈也得打落牙齿和血吞，为了面子咬牙忍着。
谢家二爷三爷互看一眼，脸上虽没表情，可彼此眼中露出几分喜色。
两人正想奉承敷衍几句，就听玉兆臣道：“他这样的渣子，和离不足以泄愤，我们要义绝。”
“义绝？”谢二爷和谢三爷两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谢二爷试探着劝道：“自大樑建朝以来，还不曾听闻有人义绝。大家同在京中居住，亲朋好友诸多攀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义绝多伤感情。”
谢三爷点头称是，“义绝未免太过绝情了，就算是成功了，贵府小姐日后还要嫁人，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的。”
谢二爷眼珠一转，毫不客气道：“全京城最厉害的女子，便是万春楼的梅老板，她当初善妒不容夫君纳妾，愤而和离，现在也不见落得多好的下场。侯爷万莫轻信了一面之词，便高估了女子和离后的境遇，到时自食其果可就晚了。”
总之，谢家人巧舌如簧，如意算盘打得响亮。
玉兆臣轻抬眼皮，上下扫视谢家那两位，轻慢道：“我女儿以后的路怎么走，轮不到你们姓谢的指手画脚。她新婚期内，便被你们谢家欺辱，这口恶气断然忍不下去。作为父母，只担忧名声后路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平白委屈了自己的女儿，那是愚蠢至极的行为，我玉兆臣绝不会做。”
谢家两位爷踢到铁板上，被人当面撅了回来，脸色十分难看。
棚外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纷纷指责谢家人不地道。
当然了，他们纵然觉得玉兆臣过分，也不敢当面提出来。
玉家兵权在握，护佑一方，有傲慢的资本。
“我想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如果没事你们尽可离开，恕不远送。”
玉兆臣下了逐客令，谢家两位爷忙俯身扶起趴在地上的谢茂川，三人狼狈不堪，冲破人群回到送葬队伍当中。
周连一声令下，再次启程，稀稀拉拉的孝子贤孙，在吃瓜群众的指指点点中，垂着头匆忙出了城。
玉兆臣憋了一晚上的气，出得干净，此时难免心情愉悦。
周遭的随从们也跟着松了口气。
他起身准备回府，就见萧翊文和莫青山两人立在一旁，似乎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