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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会馆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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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阴流转,时光飞逝,转眼间张宇初在云何寺已经呆了三个月,云何寺内,银光素裹,被一层大雪覆盖。张宇初正在房间里读书,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参加会试了,怎么也要临阵磨枪一下,常言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张宇初起身开门,门外是陆竹与曾静(细雨在结婚时恢复本名)夫妻二人。俩人已于年前,在见痴大师的主持,张宇初的见证下正式结为夫妻。张宇初侧开身子将二人请进屋内,待二人坐下,张宇初给二人倒了杯茶,问道:“陆大哥,这么冷的天,你们夫妻二人不在屋内温存,怎么跑到我这儿了呢?”

    陆竹不好意思的讪笑道:“宇初莫要打趣我们夫妇了。”随即正色道:“其实,我们是来向你告别的,刚才已经去和见痴大师说过了。”

    “为何不再多住两天?等这冰雪融化,天气转好些再出发。”张宇初劝道。

    “宇初可能不太了解阿静的情况,细雨所在的组织叫做‘黑石’,背后之人隐藏极深,势力也是深不可测。前些天,阿静在外买菜时见到了黑石的集结暗号,想来是已发现阿静了。”陆竹将事件缘由讲了一下。

    张宇初知道,黑石的幕后首领是转轮王,隐藏在宫中,是个老太监,据《剑雨》中所描述,还能影响官员的升迁和贬黜,但是按那老太监在宫中的地位,应该还没这本事,估计身后还有黑手。

    “我身上还带有组织首领必夺的半截罗摩遗体。当初转轮王为了夺取罗摩遗体,不惜亲自出手,灭了前内阁首辅张海瑞全家。若是知道我在云何寺,寺中上下老小恐有性命之危。”曾静接话道。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联手杀入黑石,灭了那转轮王,以免你们后续的麻烦。”张宇初提议道。

    “还是算了,转轮王于我有养育之恩,授业之恩。虽然他另有所图,但我还是不想与他生死相向。而且我也不愿陆竹为我多做杀戮,坏了修行。”曾静说完含情脉脉地看着陆竹。

    陆竹接话道:“我和阿静准备去找神医李鬼手,换张平凡的脸,去武当山附近过平凡人的生活。”

    张宇初听完也不多劝“既然陆大哥你们已经计划好了,那我也不多做挽留。我最近这几个月都会留在金陵,参加会试。你们安顿好后,若是方便,可以与我一封书信,待我进士及第后去与你们相会。”

    交代完事情后,张宇初和见痴将陆竹夫妇二人送至云何寺外,张宇初抱拳:“陆大哥,江湖路远,山高水长,望你二人前途平安,桥固路平,愿你们此去行止由心,得偿所愿!”见痴大师也与两人做了告别。

    陆竹夫妇回礼道:“见痴大师,宇初,二位珍重。”

    ···

    陆竹夫妇离开云何寺后没几天,张宇初也离开了,赶到了金陵城内,因为手头不宽裕,就住进了招待江西考生的赣江会馆。所谓的会馆,基本都是同乡的官僚、缙绅、富商为同乡的士子提供的进京赶考的住所。因为明朝特殊的关系,设立了南北两个京师,考场也设置了南北场两场,南场就设立在金陵。(经不住考证,剧情需要)

    各地的会馆离得并不远,基本都在一条街上,而从这些会馆中就可以看出各地的实力和财力。建的最为气派的是江南会馆,是由江南花家所建,这江南花家就是花满楼所在的花家,是天下首富,这首富的气势必须显露出来。其次就是张宇初要来的这赣江会馆,比起江南会馆,也不遑多让,毕竟“翰林多吉水,朝士半江西”可以说江西是文人辈出的地方。

    张宇初走进赣江会馆,一位掌柜模样的人迎上来:“这位老爷,您这是——”

    “在下张宇初,是前来参加会试的,想要在会馆借宿。”张宇初开口说道。

    “张老爷,欢迎欢迎!”掌柜恭敬道。“就是不知张老爷是否住的惯?”

    张宇初一愣,问:“可是有什么不方便的?”掌柜连忙答道:“方便是方便的,就是张老爷您也是知道的,我江西文气鼎盛,所以经常会有一些其他会馆的举子前来切磋交流~~”

    张宇初瞬间明白过来,所谓的切磋交流那是文明的说法,其实就是踢馆。这些举人,为了扬名而已。万一科考不中,可以靠着名气被朝廷征辟,毕竟举人已经可以做官了,再不济也会被达官显贵请去做个幕僚之辈。就像唐伯虎就因为名气被宁王朱宸濠派人请做幕僚,但是唐伯虎因为察觉到朱宸濠要造反就没去罢了。

    “那没事,掌柜的,劳烦您帮我收拾一间客房吧!”张宇初掏出一块银子递给掌柜。

    “好嘞,你请随我来!”看到张宇初决定要住在会馆,那掌柜也没有撵客的道理。带着张宇初来到院子里的一个房间,推开门,房间的家具和地板上积了一层灰,显然,这里很久没人住过了。掌柜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就让伙计来打扫。”张宇初颔首说道:“劳烦了。”

    伙计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功夫,房间就被打扫干净,拿来新的被褥。张宇初走进房间,这房间的陈设虽然旧了点,但是满足基本的生活绰绰有余。

    张宇初将背上的背篓和缠满黑布的细雨剑放到房间,就出门遛弯去了。会馆虽然不小,但是住在会馆的举子并不多,所以虽然会馆只有掌柜和两名伙计,也忙的过来。

    会馆的一日三餐皆有定食,就和后世的大食堂有点像。晚餐在酉时,张宇初赶到膳厅,膳厅的人不是很多,只有寥寥四五人。饭菜不算好也不算差,三菜一汤,一荤两素。张宇初端起餐食到一旁的空桌上吃饭,这时突然一道声音传来:“不介意我坐这里吧!”

    张宇初点了点头,对面的人就笑着坐了下来:“这位兄台可是今天刚到会馆的?会馆的人不多,我每次见到新面孔都会打声招呼!”

    “确是今日刚到,兄台你是何时住进来的?”张宇初礼节性的回了句。

    “在下是半年前到的,是这些人里最早到的。在下路非明,字子谦,是吉安府人士,不知兄台贵姓?”路非明开口说道。

    “在下张宇初,字之为,之乎者也的之,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为,是广信府人士。”‘之为’是张宇初自己取的字,学习的他的偶像,老年热血番中的老天师,其实张宇初内心想说的是“一人之下的之,为所欲为的为”但是又怕太嚣张,嚣张的人容易被揍,还是要低调。

    “之为兄是哪科中举的啊?”路非明搭茬的问道。

    “我是丙戌年赣江乡试中的举,子谦兄是哪年中的举啊?”张宇初回道。

    “我比之为兄早了一届,是葵末年中的举。”路明非回答完继续问:“之为兄中举是名列几何啊?当然若是不便告知,就恕我失言了。”

    “这没什么,我是侥幸中举,是为一榜榜尾。”张宇初神色淡然的说道。

    “之为兄,如果有条件的话,还是早日搬离会馆的好!”路非明想了想说道。

    “这是为何?”张宇初有些不解的问道,这会馆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怎么一个个的都劝自己离开。

    “之为兄你不知道啊,因为我江西文风鼎盛,所以其他会馆的举子经常会来我们这儿切磋交流,到时候输了丢面是小,影响接下来的会试状态是大啊!”路非明好心的解释道。

    “子谦兄不必为我担心,科举取士本就是百舸争流,奋楫者先。胜而不骄,败而不馁,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其实张宇初并不是太在乎这会试,他来参加会试本就是抱着来体验的心态,体验体验古代的科举和后世的高考有何不同,他真正所追求的是武道巅峰。如果他真是出生在一位农户家中,他肯定要一心科举,做个人上人,改变阶层。但是接触了武道,感受到突破先天时的那种生命层次跃迁的感觉,他就觉得科举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就算他现在科举不中,光凭这十八岁的先天身份,也能获得功名利禄,更不要论他脑中的那些后世的赚钱方法,甚至说只要他愿意做回朱见济,接受景泰帝的心腹们的拥护,未尝不可以再来一次夺门之变。

    路非明听到后,也不好继续劝说下去,只好说道:“那是我多言了,之为兄能有此看法,必是胸有沟壑,腹有经纶之人,此次会试必能一举中的。之为兄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还是早些休息才是。你那房间久不住人,应是有些霉味,我这有块檀香,可祝你去去异味。”说完便告辞离开。

    张宇初手中攥着路非明递过的檀香,看着路非明的背影,感到一丝说不出的怪异,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只好做罢。安心吃完饭回房,点上檀香,准备打坐吐纳,搬运内力。但是感觉有些倦意袭来,只好做罢,上床休息。

    翌日,天还蒙蒙亮,张宇初还在梦乡,突然听到外面传出一道声音“杀人啦!杀人啦!”

    张宇初猛然惊醒,这时又听到屋外传来路非明的声音“浩宇兄,你怎么啦?”

    张宇初赶忙穿上衣服,走出房间。只见周边的几间房门也打开,探出几个脑袋。房外庭院的水井旁,帮张宇初打扫房间的伙计因惊吓坐在地上,手指着水井方向。顺着伙计手指的方向,只见一位书生打扮举子倒在血泊之中。

    而路明非正衣衫不整的瘫坐在尸体旁,哭喊道:“浩宇兄啊,你怎遭如此厄难啊,你让为兄如何向你家人交代啊!”

    张宇初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再结合自己进入会馆后的种种怪异之处,目光深邃看向在哭泣中的路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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