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 章 何为英雄
曹操又道：“将军与陛下此时，亦如当年何进与灵帝，将军此刻宽仁，却难保他日不被迷了本心，将军试想生杀大权在手，却对朝堂大事无能为力，将军会怎样？今朝堂未稳，尚可思变求新，他日一切已成定局，将军难免也会成为第二个董卓。”
我看向眼前这个黑矮子，眼里满是震惊之色，想不到他竟把朝局讲的如此通透。曹操又道：“今陛下再开恩科，招贤纳士，如前所言，乃是要推陈出新，亦即任用寒门，使其与士族公平竞争。”
我笑道：“说道任用寒门，孟德兄自是有一套办法。”
曹操摇头道：“颍川荀氏乃吾最大倚仗，操亦有许多无奈之处。此事纷繁复杂，日后再讲，今即聊至此处，操请问将军，何为英雄？”
我笑道：“自是如孟德兄、丁管那样，为了理想信念，持刀刺董者方为英雄。”
曹操摇头道：“一时热血沸腾罢了，那丁管血溅五步又怎样，他不死董卓就不亡了吗？徒增虚名尔。”
我又道：“刘表保境安民，荆州当世桃源，可算得英雄。”
曹操大笑道：“适才奉先所言，虽非英雄倒也有些血性，刘表承命于天，不思进取，固守一地，却为蔡瑁，蒯良所掣肘，多贤士而不能尽其才，此乃庸主也。”
我又道：“那冀州袁绍不出一年，收复三州，百姓安居，与公相战，虽未得胜，却也不落下风，此人可为英雄？”
操大笑曰：“英雄者，审时度势，任用贤臣，虽不识天文地理，然依靠从谏如流，对大势可了如指掌，袁绍与我对战之时，屡次错失良机，此辈全赖父兄庇佑，怎可称为英雄？”
我道：“那刘备屡败屡战，百折不挠，可为英雄？”
曹操道：“此萤火之光，尚无立身之地，何为英雄？”
我小声道：“当今陛下，励精图治，振兴汉室，可为英雄？”
曹操道：“奉先兄岂可拿天子作比，陛下年仅11，勤勉好学，当为明君，若如你我这般或可成英雄，然天子却绝成不了英雄！”
那依公之见，何可为英雄。
曹操道：“当今天下，夫英雄者，惟将军一人。”
我笑道：“曹公戏言了，若布为英雄，孟德兄亦当之无愧。”
曹操笑曰：“所谓英雄，胸怀大志，隐忍不发，忠君爱国，心怀天下，敢为天下之不敢为，敢想天下之不敢想，赴汤蹈火，生死无悔。此将军之所为也。”
我连忙摆手道：“布本一武夫，早年经历坎坷，蒙陛下不弃，委以重任，今对上无尺寸之功，对下无滴水之恩，仅有此残躯，他日报陛下圣德。”
曹操望向窗外皑皑白雪道：“操本无大志，只是时事逼人，不得已而为之，若要重塑山河，吾辈自当生死无悔。”
我与曹操双手紧握，哈哈大笑。
貂蝉端上美酒。
曹操笑曰：“如此佳丽，难怪奉先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娶回家中。”
我看向曹操，略有不悦说道：“吾妾胆小，孟德切莫胡言。”
曹操挥手道：“酒后失言了，奉先勿怪。”
我笑了笑道：“孟德兄哪里话，今日不醉不归。”又看了眼貂蝉，貂蝉羞红了脸，径自离去。
我笑道：“这…让孟德兄见笑了。”
曹操道：“自古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此本英雄本色，奉先何必介怀。”
我二人又饮了数个时辰，曹操起身回府去了。
朝堂之上刘协看向台下众人道：“今日青年才俊，齐聚于此，我长安才子，理应起表率作用，德祖你先来谈谈何为百姓。”
杨修出列道：“臣领命，夫百姓者，百家之姓也，国由民而成，民即此也，百姓者，男耕女织，日出而落，日作而息，心地善良，乃我朝之基石也，圣人曾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是也江山不能一日无百姓，然载舟实乃百姓之责，而覆舟则皆因天灾人祸。”
刘协道：“德祖所言，可合诸公心意否？今曹公远来，这第二人，就由曹公俊杰来言吧。”
曹操看了看荀攸，郭嘉二人，荀攸向后退了一步，操笑曰：“陛下，奉孝素得我心，然天下英才何其之多，所言如有谬误，陛下勿怪。”
刘协道：“无妨，无妨。”
郭嘉拱手道：“适才德祖所言，是也，嘉不在赘述，只有一点，嘉实不敢苟同，圣人曾言，让利于民，此大德也，夫治天下者，满朝诸公也，诸公若在舟上，则舟下何人？诸公若于舟下，何须百姓来载，夫治国之道，不外乎天意民心也。”
许攸道：“臣以为奉孝之言谬也，治国之道，圣人早有明言，忠孝礼义仁智信，缺一不可，此品质满朝诸公尽皆俱备，是以得以并举孝廉，出将入相，如奉孝之言，则圣人之书皆可丢矣。”
徐庶一笑出列道：“昔日项羽，破釜沉舟，勇猛异常，楚之贵族，披靡天下，然历时五年，败矣，何也？盖因其残暴不仁，肆意屠城，项羽尊士族而苛百姓，此其灭亡之根本也！”
一孩童出列道：“臣司马懿以为元直兄所言不妥，高祖之成功，乃因高祖天赐之子，英明神武，况时日久远，未可查证。”
“近王莽篡汉，几近成功，正如适才奉孝兄所言，减徭役轻赋税，田亩归公，于百姓几无百利而无一害，然令行而不能禁止，杀伐亦不能行进半步，何也？能者不能以利诱之，愚者不能使其从之，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王莽所为，几无人可用，故而高祖虽善，却知恩赐重臣，武帝英武，取粮于民亦无不可，故而治天下，实乃治朝堂尔。”司马懿说完向诸公行礼，其父司马防道：“犬子年幼无知，诸公勿怪。”
我听着这些青年你一言我一语的辩论着，心中有100个问号，咱们不是来辩论何为百姓的吗，这都是说的哪跟哪啊，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藏杀机，反正我也插不上嘴。
刘协道：“自古英雄出少年，仲达与朕年龄相仿，然才能十倍于朕，日后必成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