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有病吗
靠窗的座位上，刘璃雪蹙着眉头，始终专注地盯着物理作业上的一道题看，却迟迟没有落笔。
终于，她眉头舒展，提笔在作答处写了极好看的俩个字——不会。
“不会，真的不会。”
这一刻，她真的认命了。对于物理，她绝对是一窍不通。
【宿主，你不是职场老油条了吗？怎么这么简单的受力分析题都不会做啊】摘十七狠狠嘲笑。
“早就忘干净了。”在高考完后的那个暑假里，她就把那些死记硬背的公式通通忘掉了。
“而且我物理一直不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上辈子我要跟风选理科，”刘璃雪在物理作业上画了个大大的叉，无可奈何地趴在了桌面上。
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开学已经一个月了，她现在只认识一小部分人，主要还是因为现在的她太懒了，已经没有什么兴趣去认识更多的人，看更多的风景了。
她的前桌是个可爱文静的小个子女生，叫叶荨，笑起来有俩个小小的酒窝，羞涩内敛。前桌的同桌是个高挑的帅气男生，每天上课都在睡觉，不睡觉的时候就喜欢看窗外，让人捉摸不透，叫陆云泽。
这两个人应该是来晚了，才凑成一对同桌。还好自己没有同桌，刘璃雪心想。
除此之外就是班长李可和纪律委员张晨曦。
班长是个十分开朗的男生，个子矮矮的，声音有点尖细，不过做事非常认真。而张晨曦是个秀气的女生，每次班上嘈杂起来的时候，她就会开口，一语定江山。
【宿主，你也太懒了。】
“这物理，你来写？”
【不是啊，十七的意思是你就没有半点理想抱负吗？比如利用你三十五年的城府拿下年级第一，考上最好的大学，凭借着未卜先知的能力，赚大钱嘛！】
“十七，你忘了，这个世界不会任由我们摆布。”
而且，浸淫职场多年，她早已见过了更高的风景，这一次，她不想再舍本求末，去挤向上的那条路。
“我摆烂了。”
【啊？我们不是签了那个契约嘛，咱们还没有一起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
“蠢东西，”刘璃雪笑骂出声，“惊天动地？你是真的一点也不怕大系统把我劈死啊。”
摘十七真是跟着她都得意忘形了，半点不见一开始的高冷。
“要是有机会，我一定让你给我挡刀。”
【……宿主，人家突然有点事……】摘十七下线。
“啧，蠢货摘十七。”
六班的课间里，刘璃雪不小心没有收住嘴。
“十七？什么十七，璃璃，你在做什么呀？”许之遥一张美脸在刘璃雪眼前被放大数倍，刚睁开眼的她一阵惊悸，原本翘着的座椅突然不稳，眼看她整个人就要往后仰去。
但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刘璃雪睁开双眼，看见了稳稳拽住她的手，那是一双男生的手，骨节分明，因为用力，手上青筋暴起。
陆云泽稳住她的身形后，长腿一迈，便利落地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帽子一戴就开始睡觉。
俩个女生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
“璃璃，他人还怪好嘞。”
……
六班课堂里，班主任吴瑾言手上捏着一张成绩单，眉头紧锁。
“这是我们班这次的月考成绩，”吴瑾言揉了揉眉心，“考的这是什么东西？”
她大发雷霆，一时间教室鸦雀无声。
吴瑾言个子并不高，穿着一身休闲服，长相也并不锋利，可她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个人敢抬头与她对视。
“我们班第一名，刘璃雪，”吴瑾言看向最后一排看向窗外的刘璃雪，她看出她在发呆，加重声音说道，“我真不知道你脑子怎么长的，才能做到英语135语文125数学30物理18！你这不是偏科了，你这是瘸了！”
此言一出，好多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讨论声四起，许多人都看向最后一排那个出神的少女。
“我去，这一班来的就是不一样，这分数我直呼牛逼。”
“就是就是啊，理科那么差还考第一，我真是服了服了。”
……
【宿主，好多人在看你，那个老师刚刚好凶，她说你瘸了诶！】摘十七一边陈述，一边憋笑。
“嘘。”
“你看，窗外有株新长出来的野花。”
刘璃雪极轻地说。
绿色的草坪上，一株花格外显眼，风吹过来的时候，它就像颗海草，左右摇摆。
可有一人，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
“是呢。”叶荨回眸，冲刘璃雪甜甜一笑。
【哇哇哇，宿主，她好甜啊！】
【嗯，我知道。】
班主任在讲台上继续讲着，她们却在这紧张的氛围里，相顾无言，却笑意满面。
“第二名，张晨曦，第一名考的那么奇形怪状，你还是比她少了十几分，你的成绩太平均了，没有突出的优势科目！”
说完，刘璃雪感受到来自前排的强烈目光，眸含探究与不解，那是张晨曦。
而刘璃雪大方地回看过去，甚至厚脸皮地冲她一笑。
【哈哈哈哈宿主，那个女生直接被你吓得趴下了】
【小孩都这样】
“最后一名，陆云泽，总分130，除了数学，其他成绩全是零分，我看了你的答题卡，选择题和填空题都蒙了，就没一个对上的，真是成绩不行，运气也不行！天天就知道睡觉，你给我起来！”
陆云泽没有动作，气氛焦灼。
急得叶荨一直戳他的手肘，他却像个雕塑一样，始终没有反应。
刘璃雪挪了挪屁股，把腿伸到陆云泽的椅子下面，狠狠一踹。
声响不大，但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
“谁啊。”陆云泽缓缓抬头，四周望了一望，显然还没有睡醒。
“陆云泽，你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班主任分析完成绩后，已经差不多要下课了。
去办公室之前，陆云泽转身，整个上半身撑在后面的桌子上，他很高，刘璃雪可以清晰地看见他微微上扬的凤眼，还有被卫衣帽子压得有些毛糙的头发，充满男性张力的侵略感随着陆云泽这个动作扑面而来，他嫌恶地看向刘璃雪，好像很平常地问：
“你有病吗？”
那语气好像问你有没有吃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