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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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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原来,答案是不行……

    泰国是什么地方?简直可以说是龙潭虎穴也不为过。

    一分钟后,有一只不怕死的手,搭上他的右肩。

    她赤着足,来不及穿鞋赶紧下床,奔到窗边,只来得及见到越野车瞬间,飙出了视线。

    很多方面,他真的不如乔石。他适应不了上流社会的优雅,对自己喜欢的女人连温柔也僵硬得这么不自然。

    但是,他又何尝不是对着乔翎蠢毙了?在这爱情故事里演足独角戏里小丑的角色。

    他准备,不再沉默下去。

    这几年,她一向在他面前骄傲惯了,原来连自私都有一种惰性,让人不想轻易低头,让人只想继续维持淡定的心态。

    心情开始有点慌。

    真的可以无动于衷的任着他找其他女人?真的可以任着他流连在其他女人的床上?

    真是危言耸听,不是吗?!现在他都抽了三包烟了,还是完好无损。

    他仰头,在空气里,又吐出一圈白色的云雾。

    直到那扇隔着他和她房门的木门用力被关上,不住的嗡鸣了好几下,她依然怔怔到恍不过神。

    说起这个案子,描述的时候,雷·约瑟尽量轻描淡写,毕竟,有人的老婆,也快有被拐跑的嫌疑了……

    幸好,他没让女人在他身边多郁闷几分,“端着你的酒,滚!”他的声音不大,甚至连情绪也没有多大的起伏,却吓得女人离场姿势真的差点用“滚”。

    这几天也一样,她和纪寻去了很多地方,踏着原本她和乔石相爱过的痕迹,一点一点去寻找快乐的记忆。

    ……

    这样的她,又有什么资格想收回这项给予?

    他目光灼灼的向前一步,真想摇醒她的谎言,真想告诉她,不要再……这样糟蹋他的信任……

    即使打通了,她该和他说什么?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什么时候开始,他想伤害她,把胸口的伤痕一样偿还。

    都不像自己了?也许吧。乔石死了以后,把快乐和欢笑都带走了,刚开始头一两年,父亲骤然离世,公司一团糟,前有狼后有虎,董事会每个人都虎视眈眈的等着看笑话。如果他只做夜箫自己,那么,也无法走出困境。

    “我……”她迟疑了一下,犹豫、挣扎,“我……一直在家啊……”她撒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撒谎……

    “公司走开几天又不会倒掉。”夜箫又一口饮尽杯中之物,“待会儿跟你回龙门,拿了资料,我自己开飞机去泰国。”他想暂时走开一下,给自己胸口可以有呼吸的空间。

    “不能喝,就少喝点。”雷·约瑟收起调笑,正色的劝慰。

    乔石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愉悦的快乐,其实,他从来没有厌恶过他,相反得,他只是不知道如何和他相处而已,所以一直对他冷淡着,一种不像亲生兄弟的冷淡。

    可是、可是,明明是,她给予他的自由啊。

    今晚,他会拥抱着谁?

    他在家已经好几个小时了,显然,她并没有注意。

    这种闷是病理的吗?也许,所以,这种沉闷才会越来越剧烈。但是,如果是,为什么从他还未抽第一根烟开始,就一直持续……

    但是,他开始想放任了……

    “今天下午去哪里了?”直截了当的他问她。

    今晚,他会回来吗?

    她笑着祝他出去玩得开心一点……

    “谈妥了个难搞的任务,但是没人敢接。”雷·约瑟耸耸肩膀,不甚在意的说,“实在不行,只能自己出马。”

    “夜箫,你不觉得你并不适合这样的生活吗?逼自己去应酬,逼自己去管理公司,逼自己这样逼自己那样,夜箫,你都不像自己了……”

    夜12点,他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足六个小时。

    如果你真的很想要,我可以……给你。

    这句完整的话,僵在了唇边,难受的消逸在胸口。

    他受够了女人们的搭讪了!

    她往床内退缩了一大步。

    只是,月亮,它又可能代表谁残缺的心?

    回忆很美,美到令人能找回笑容。

    他静默地站在落地窗户旁,手里的烟依然没有停消,胸口已经开始发闷。

    她怎么可以在白天追寻着乔石走过的痕迹,夜晚却心无旁鹫的倒在夜箫的怀里?

    “有个小国的皇室成员跑了个王妃,居然是跟个随身护卫保镖私奔了,皇室怕扫了面子,不敢大肆张扬通缉,又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就托了龙门。我已经找到他们的行踪了,他们现在被泰国非常有势力的黑帮护着,要动手,并不容易。而且他们还要求,王妃要留活口,要带回那个国家让他们皇室内部处理,所以有点棘手。”这种案子最麻烦,直接毙了还好处理一点。

    是因为,她的快乐无法与他分享?还是因为,他是她的夫,她会尴尬,会觉得不自然?

    一思及,他如果用碰过其他女人的身体再来碰触她,她有一种难以忍受的作呕感。

    今晚,他的身边会陪着谁?

    “说来听听。”

    一地的烟头,一室的呛人烟味。

    不用回头,也已经知道是谁,他收回掌。

    也是时候该出去透透气了。

    在她眼里,他是只求欲望的禽兽,那么今天和她一起并肩,让她笑得这么幸福的男人呢?可以和她灵魂进行交流的同类?

    ……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好。”夜箫已经起身,向酒吧门口大步万去。

    就好像一场游戏,定好规则的是她,现在又不想守规则的,也是她。

    这样的答案,即使原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却还是会令人受伤。

    “我……如果你真的很想要……”语无伦次,反而越描越黑。

    夜箫走出了喧哗的世界,一把眸,就能看见星幕中挂着一轮皎洁的月亮。

    他扯动唇角,眉与眼,都有着冷漠,连言行更是冰冷,“况且真的有需要,我也可以找其他女人解决。”

    有什么好奇怪?难道还希望她可以像普通的妻子一样,乱饮酸醋?又不是第一次她劝他出去找其他女人,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她从来没有在意过他。

    他点头,极度冷淡,“那好,晚上不用替我等门。”

    只是,真的,还能淡定吗?

    或求他别去找其他女人?

    大踏步,他非常干脆的转身就走。

    “怎么,终于向乔翘开火了?”雷·约瑟似笑非笑的调侃,老实说,不是他心肠坏,只是觉得男人如果把女人这样继续宠下去,迟早要无法无天的。

    “你知道现在的你,令我想起什么吗?”雷·约瑟慢条斯理的喝着杯中的烈酒,缓缓得吐出答案,“困兽。”

    “最近有什么任务?”他面无表情的问。

    “那好。真抱歉,今天晚上我是真的不舒服。”她淡淡浅笑,倔强得将心情掩埋,“希望你可以出去玩得开心一点。”

    “没关系。”他打断她的话,神情极其冷淡,“无所谓,我又不是禽兽。”她是真的把他当禽兽了,除了肉体的欲望,仿佛他一点也没有对灵魂的渴求一样。

    “很闷……”胸口真的好闷。

    没有任何火花的争吵,却不一定毫无杀伤力。

    她惹他生气了?他是真的生气了?

    “你去?你公司呢?”雷·约瑟大吃一惊,其实,他更想问的是,乔翎和那个小白脸的事情呢,夜箫不打算管了?如果真的……作为男人绿云罩顶,还让不让人活啊!

    难道一个人泡酒吧,就是为了寻求一|夜|情?!就是为了像公猪一样发|情?!

    他真的不如他,他连眼角也洒满干净的阳光的味道,而他,浑身上下除了阴晦还是阴晦。

    只是,这些,她居然……不想让夜箫知道……

    ……

    “不用了,我习惯了,一个人。”缓缓的,他开口。

    背后传来爽朗的笑声。

    该说,和不该说的,都已经冲口而出,无法挽回。更无法挽回的,是伤害。领悟到这一点,她抬眸望向他,挣扎、不安,想出口解释,“我身体有点不舒服,我……不能和你……”

    没想到,一支一架,一招一回,对方轻松接住了他好几招。

    扔开手机,她重新将自己扔回大床上。

    对方也不客气地坐了下来,“我陪你喝酒!”

    今天下午,她和纪寻一起去了乔石大学的校园,重温单纯、美好的岁月。

    在热闹非常、暄杂无比的酒吧,他的冷,他的孤独,是显眼的,是引人遐想的,是让人有征服的欲望的。

    她连忙夺过床头的手机,快速的拨他的号码,却在按到最后一个键时,手指僵凝了。

    月亮,像感情一样,如果得不到圆满,只能残缺。

    今晚的月色,和他一样,即使在一片繁华中,孤独也无法少一丝消一分。

    显然,她的谎言令他很失望,很失望,一种透顶的失望。

    他的身边,酒倒是有,女人?都被他冻跑了。

    那个十几岁就有优雅得品出各国任何年份红酒的少年,不是他。

    “呃……好吧,我派几个精英给你。”雷·约瑟还能说什么?夜箫的家务事,早就摆明了不让他插手。自家兄弟又肯再出任务了,又能帮他解决麻烦的事,他还能说什么?只是总觉的怪怪的。

    “先生,开、开……什么玩笑,我不过……不过和你讨、讨杯酒喝。”女人顿时被吓坏,结巴、打颤着。

    温柔地哄慰他?

    他可以忍受一切,但是绝不能忍受她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

    她的心里抗拒的呐喊,却料不到,答案已经冲口而出。

    嫉妒吗?不,他不嫉妒。从来每一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不觉得需要去嫉妒别人。

    够了!

    他左手用力反手一抓,准备不再客气。

    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眼神空茫,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心乱成一片。

    “谢、谢谢……”女人的表情懊恼的恨不得找块豆腐撞过去。这杯酒真是喝也不行,不喝也不行。

    对,不能喝……从来那个会喝酒的人就不是他。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浓妆艳抹的性感女郎,“砰”的一声重重的将盛满烈酒的酒杯重声的搁在女郎面前,面无表情的继续低头喝他杯中的烈酒。

    然而,今天的这句话,听到比任何以往时候都感觉难以忍受。

    开火?争吵?对着一个毫不在乎你的人,有这两种反应实在是蠢毙了。

    ……

    “知道了。我去。”夜箫淡淡地开口。

    “夜箫!”惊神过来,她后知后觉的终于领悟到刚才他们是吵架了。

    印象里,他从来没像今晚这么生气过。

    他唇畔的自讽更加深了,脸上的神情却仍然波澜无起,“如果我告诉你,今晚我想在这里过夜,你的答案?”他要答案!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学会彼此伤害了?也许,该说,他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不再耐心以待……

    “你……在家?”正准备就寝的她,吓了一跳。

    见夜箫居然没有拒绝,雷·约瑟赶紧点了一瓶酒,要了一个酒杯,为自己盛好酒。

    她的话,令他的胸口一阵闷息。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办得到!

    他的唇勾起一抹淡淡的自讽。

    孤独,独行,不去奢求,残缺,一切,习惯了就好。

    推开了他和乔翎隔着的那道暗门,他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的望着她。

    14岁那年,他病发,好心的医生叮嘱他,千万不能碰烟,一根烟都可能足以致命。

    不行!她办不到!

    “你疯掉了。一个人去很危险的!”雷·约瑟急忙追了出来,严肃的大声嚷嚷,“你不能冒险,我会多派几个人给你!”

    排斥依然,那么明显。

    “先生,一个人?”一个凹凸有致的胸部正欲噌上他的后背,涂满红蒄的手正欲搭上他的肩膀,已经被如修罗一样阴冷的声音吓倒,“想断左手还是右手?”他阴沉的目光,有热闹到布满兴奋尖叫的摇滚音乐为布景,他的声音带来的效果,未受半点影响,活生生的好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阴冷。

    ……

    他没有吭声,一杯火辣辣的烈酒再次滑入喉间,灼痛他的胃。

    再或者,无论对错,均承认一切都是她错了?

    一会儿楼下的车库里传来另一辆已经改装的越野车,轰鸣的引擎声。

    不想和她之间有什么猜疑,他更不喜欢猜来猜去那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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