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变故2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我索性又拿起手机，想着找璐姐聊一聊关于程诺的事情。“当年程诺那件事，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傻逼啊？”我问璐姐。那年的闹剧，璐姐也算是见证者之一，还参与了对我的声讨。
“其实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是程诺到现在都不想原谅你。”璐姐如此回复道。于是我将事情的大概和她讲了讲，没想到璐姐也有这样的经历，只不过身处的角色不同罢了。“我靠，都是过来人啊！”我俩感叹道。
“其实我觉得你可以等考完试再找程诺好好聊聊，她今天还和我提过你，我不觉得她是个记仇的人。”璐姐这番话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我连忙追问。
“我有我不知道的事，但是你应该也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她说上高中之前的那个暑假跟你玩得不错。”我愣了一下，什么叫玩得不错，仅仅是不错而已吗，而且她还抹掉了我们高一上学期的所有交集，我不相信程诺会讲出这种话，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她每天来找我吃晚饭、一起约早饭、走夜路，提着两个西柚来看我的点点滴滴的时刻，算什么呢？难道程诺的大脑已经开发到随自己的喜好删除记忆的地步了吗？还是说，她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璐姐又说：“我和程诺关系很好，我不觉得程诺不讲理，你要知道她现在其实心里还堵着一口气，说实话，虽然我跟你接触比较少，但是我真觉得你人很好，程诺也很好，也许你们不会在一起，但是还可以做朋友。”
看着璐姐发来的一大段文字，我心里倒是好受了不少，但这终归是别人的看法，至于程诺本人内心的真实想法，我不晓得，更无从探寻。真要等到高考后再找程诺吗，那时她是否无处可寻。
周末结束后，同学们纷纷返校，当天下午丁桦亲自值班，发下来一堆历史选择题，让大家抽空完成，足足有二三百道，对别人来说可能要费些时日，但对于我来讲却不是什么难事。两三节自习课我便专心刷完了选择，碧水儿做得慢一些，他有不会的便问我，我实在解释不通就拿着卷子上讲台询问丁桦。课间时，碧水儿旁边那姑娘还跑来问我其中一道题该如何理解。“这个物欲主义呢，通俗来讲就是工业社会时代一些新兴科技的发展刺激了生产力发展，带来社会财富的激增，由此也刺激了人们追求享乐的原始欲望，而所谓美国物欲主义，差不多就是为了本国利益限制别国发展，所以说这个题选……”
“那1970年联邦德国和美国是什么关系？这个题我真不懂。”
“都属于北约成员国。这几个选项里面c项的多极化趋势沾点关系，毕竟那会儿有欧共体了嘛，但是题干主要强调德国和苏联不使用武力而是如何如何，侧重点应该放在两大阵营上来，c项的话多极化趋势应该侧重强调第三世界国家、欧洲、日本等等，但这个题目中只说了苏德，所以应该排除掉。”
她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神知道她有没有懂，碧水儿则在一边吐槽我，“傻逼章鱼，给我讲得那么粗略，给人家姑娘就讲这么详细是吧？”
“滚蛋，你不详细讲讲人家能明白吗？人家可是要考好大学的，能跟你一样？你丫的就会天天打扰大家学习。”
“我套你猴子，你真能装逼！”碧水儿骂道。
刷完了历史选择题，晚上的我无聊至极，又逮着碧水儿让他陪我玩真心话大冒险，而丁桦已经下班回家了，换了语文老师值晚自习的班，于是我们又趁着晚饭时间去超市买了鸭脖鸭胗还有一些瓜子回教室消遣。“你说这么多口味的瓜子，谁研究的呢？”我边嗑瓜子边说道，不一会儿，我的桌面上摆满了瓜子片。“你管他呢，好吃不就完了，你们章鱼还不能嗑瓜子了？”
上课时，语文老师坐在讲台前，我和碧水儿一人一个回合摇着我们自制的橡皮骰子，“哈哈哈，你他妈又输了！”我压低声音乐呵着，“你选大冒险吧，去跟语文老师问道题去！”
“滚蛋，我可不去，这玩意儿有啥好问的？拿过来吧，该我了！”碧水儿将骰子攥在手里，大幅度地上下摆动。刹那间，我感觉到脊背发凉，此刻教室中的一些杂音也悄然无踪，我感到大事不妙，偷偷地转过头去，才看到丁桦正在我们斜后方不远的地方给一位同学讲题，我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回头又看到碧水儿还在摇骰子，便迅速伸出胳膊肘给了他一肘击，又将他掷骰子的一只手压在桌面上。结果这厮以为我耍赖，想要挣脱开我的束缚，我则使出吃奶的劲儿死死摁住他，并且朝他极小幅度地摇头使眼色，他看到后便也安分下来，此刻丁桦已经走到了我们旁边，我俩谁都不敢轻举妄动，我依旧压着他的胳膊，碧水儿也一动不动，装出一副研究错题的样子，我们大气都不敢出，屏息凝神间我感觉自己已经在鬼门关门口晃荡了好几个钟头。所幸丁桦盯着我们看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下课后我大骂了碧水儿一顿，“我靠，你真是个傻逼，你感觉不出来吗，丁桦都走到咱身后了你丫还一个劲儿想要挣脱。”
“去你妈的我咋知道，我还以为你要抢我骰子！”我看他不服，便摆出架势要跟他练练，“你丫的找揍是不是，有种出去单挑！”
“傻逼章鱼我还怕了你了不成？”紧接着我俩大步迈出教室，找了一片开阔的地方扭打起来，不过并不是真打，只是互相释放一下压力。在我被碧水儿撂倒后就老实了，“好了好了，不打了，哥们儿没力气了……”这是我突然看到杨柳璐姐还有程诺三人一起说说笑笑来了三楼，我让碧水儿把我拉起来，急匆匆跑到她们面前，“你们好哦，有何贵干？”
“哈哈哈哈我回自己班级，还问我有何贵干。”杨柳笑道。我的目光转移到程诺身上，“最近咋样，还可以吧？”程诺冷哼一声，嘴角却咧出一丝笑意。璐姐则在一边看热闹，说道：“程诺是来陪我找杨柳拿小纸条的。”她看到碧水儿又和他打招呼，“嗨，水哥，也帮我跟齐骏问个好！”碧水儿点点头，“行吭，够狠。”
……
接下来的几天里没什么新意，除了混吃等死好像也没什么可做的事，有时候我真想像马祥那样搁自己的座位上踏踏实实学一天，无论学什么都好。也想像旭旭那样，做个帅帅的佛系青年，吃了睡睡了吃，晚上熬夜打会儿游戏，还有姑娘喜欢，多好。
第一周过去，转眼来到了下一个周一，这天早上升旗仪式结束后，碧水儿和王八兴冲冲找到我，“跟你说个事儿章鱼！”看着王八八卦的样子，我也来了兴趣，“啥事儿啊？”
碧水儿说道：“刚才去升旗广场嘛，你不是走的一楼吗，我和王八走的二楼连廊，我俩看到祁月和那个朱历安走一块，俩人吵架了，祁月一直在拍打朱历安的后背，看样子挺生气的。”
“哎呀，我还以为啥事儿呢，情侣嘛，又不是不能吵架，他俩之前吵架祁月还跟我提过呢，这小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咱就别跟着瞎掺和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从我个人角度出发，我还真乐意看到俩人大吵一架然后光速分手，如此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喜欢祁月了，毕竟事到如今还有不到三个月就要毕业了，到时候大家各自奔东西，想见一面都困难。
“妈的，谁说我和碧水儿要掺和了，我俩就是来告诉你，我看是你想要浑水摸鱼吧？”王八一语戳破了我的心思，我有点尴尬，把他们都撵走，“得得得，不跟你们扯淡了。”
我想就这么着吧，如果祁月分手了，我便把她约出来聊聊天安慰一下她，毕竟我知道她真的用全力去喜欢别人了；如果没分手也好，可以等到考完试和朱历安竞争一下。
我不再去想这些破事儿，只想着赶紧到周末好好放松一下，然而下下个周末就是清明节了，怕是我们要连着上三周课，于是课上我一直在催促着作为班长的碧水儿去找丁桦问个清楚，就算死也让我们死个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