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平衡秩序
直播间很贴心地打码了。
并且对太脏的脏话做了电音处理。
观众们无法亲眼看到乔白那边发生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但他们不会可怜存心害天选者的诡异。
他们纷纷感慨还好天选者是乔白。
【如果不是乔白，不是【五五开】，那种情况下，我真想象不到人还能怎么活下去。】
伴随着乔白不停歇的电报声，他们只能听到黑蛋破空而来的声音，和平平震天响的哭叫。
【……对比拦路虎那次，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由此可知，乔白可不管诡异的年龄，面对想杀她的诡，她从不手软。】
【可怜了黑蛋……黑蛋是毒蛇啊！不是鞭子！！】
漫长的几分钟，当直播间的马赛克终于撤了下去，纵观顶楼，已经看不见平平了。
乔自身上没沾一点儿血迹，仿佛无事发生一般悠闲地盘蛇，含笑望向田璇璇。
乔白：“天之骄女。”
乔白：“您有什么话说吗？”
田璇璇：“……”
田璇璇忍不住了，捂着结痴的手崩溃地大叫：
田璇璇：“你要干什么？？”
田璇璇：“我什么都没做！我没欺负王禹，也没有逼迫他做事，全都是平平干的啊！”
田璇璇：“你个癫婆杀了平平还不够吗？不要迁怒我啊！！”
乔白：“啊？”
【她完了！不说最后一句还好。】
【乔白怎么忍得了别人骂她“癫婆”？这又不是什么夸人的词！】
王禹：“她确实没欺负我。”
王禹看了田璇旋一眼，给出较为中肯的印象。
王禹：“她……说话不好听，和平平是朋友所以站在平平那边，平时只是说我两句……”
乔白：“不用跟我讲。”
乔白：“我懒得听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也不是王禹的打手。”
田璇璇：“那、那你……”
乔白把七荤八素的黑蛋团吧团吧揣回衣兜，摸了摸悲伤的蛇脑袋。
乔白：“单纯问问你啊？”
乔白：“天要黑了，你要没话说我就走了，自己长着点儿记性。”
田璇璇：“？？？”
啊？不杀她吗？
田璇璇：“你走吧，快走！”
田璇璇：“我以后肯定不招惹你！我是大女主，一言九鼎……”
乔白：“啊行行行，我撤了哈。”
乔白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一会儿“大女主”一会儿“天之骄女”的，她要真是还行，自封的算什么？
她对王禹道：
乔白：“明儿我抽空解决一下你班主任，你的话，家住归一小区？”
王禹：“对，平常住学校的宿舍，我们和平平都是。”
王禹：“但这几天学校是中考考点……”
乔白：“你住几楼？”
王禹：“我就住顶楼，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其他人都死掉了。”
王禹：“所以我被欺负了也不会有家人为我出头。”
乔白：“噢，原来是这样。”
乔白：“我看见蚊子了，不想喂蚊子的话，赶紧回屋吧。”
夭八：“你明天真要替王禹教训平平的妈？”
乔白倦怠地点点头。
她有点提不起精神了，甚至没心情扯皮，本来早就可以回家，却被平平横插一脚。在王禹和田璇璇的注目礼下。
乔自挥挥手，乘坐电梯畅通无阻地下到六楼。
用钥匙打开门。
客厅的灯亮着，安心感瞬间裹挟了满身。
她眼皮渐沉，慢悠悠地换鞋，更困了。
乔白：“妈，老弟！我回来了。”
妈妈：“回来了？歇一会儿准备吃饭吧。”
乔白：“得嘞！”
妈妈：“妈妈今天做了青椒炒肉。”
乔白：“……”
乔白闭目，只觉得疲累的心终于死了。
乔小灰：“你怎么有气无力的？”
乔小灰出来看她的速度很快。
少年眉宇间还残留着未完全散去的忧愁。
见她回来，那浓郁的担忧才算落到实处。
乔白：“因为我不喜欢青椒……”
乔小灰：“你最好是。”
乔小灰板着脸，目光注意到了乔白拎着的袋子。
不过他不在乎她买了什么东西，只想知道是什么让她回来这么晚。
乔小灰：“好了，姐，休息一下吧……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乔小灰：“推销员太难缠了吗？”
乔白：“不是，路上遇到个捣蛋小孩儿，想借用电梯规则杀我。”
乔小灰：“……”
乔小灰神情瞬间就变了。
乔自自然没放过这明显的异样。
她哈哈笑着搓了搓少年的脸。
乔白：“别担心。”
乔白：“你姐我能吃亏吗？我送他去投胎了。”
乔小灰：“那就好……”
乔小灰：“下次遇到事情了要叫我！我就在家，你怎么自己解决都不告诉我？”
乔白：“行行行，好好好，下次一定。”
夏日的夜风顺着窗台的窗户吹进来，顿时吹散了部分疲惫。
乔白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她把自己四仰八叉地摔进沙发里，抽出买给自己的黑色小猫笔记本。
然后像下一秒就要死掉，着急忙慌托付遗言一样，把余下全部的笔本交给乔小灰。
乔白：“来……老弟……”
乔白：“这些给你买的。”
她幽幽的声音像叫魂儿，说完自己都顿了顿，感觉不太符合她的性格。
然后立刻打起精神：
乔白：“光是本子！姐们儿就挑了好几个，瞧瞧喜不喜欢？”
乔小灰：“我在跟你说正事……”
乔小灰长长地叹了口气。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震惊地抬头看着乔白，然后低头看了看一袋子文具。
又看乔白，又低头。
反复几次后，他不敢置信道：
乔小灰：“送我的？”
乔白：“难道我还有其他老弟吗？”
乔小灰：“不、不是，我没想到你下去会给我买东西……”
他一本本看过乔白精心挑的东西，满心满眼逐渐被微小的喜悦占据。
是什么不重要。
多了少了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这是姐姐送给他的。
乔白：“喜欢吗？”
乔小灰：“很、很喜欢。”
少年声音小小的，脸泛着红。
乔白叫他收好，高中开学了就可以用上。
乔白：“还有这个错题本，一个……故人，嘱托我送给你的。”
乔小灰：“啊？嗯，好！”
夭八不让说是她送的，乔白照做，而乔小灰没有多问，满心欢喜地抱着。
夭八在一边神色凝重地看了好半天。
在她发现乔小灰同样喜欢她坚持要买的那个错题本之后，整个人才放松。
乔小灰：“对了，姐。”
乔白：“什么？”
乔小灰：“妈妈有话要和你说。”
乔小灰：“她说是……吃饭的时候再讲，跟那些记者报道的东西有关了。”
乔白：“哟？这么快就上新闻了啊。”
乔小灰：“这不算什么好事吧？”
乔白：“没有事儿——坏事在我这儿也得变成好事。”
乔小灰：“你一如既往的自信。”
乔小灰收纳好他的宝贝笔本，坐到乔白身边。
乔小灰：“妈妈告诉我有事要说的时候，和颜悦色的，但我直觉，那件事不会让妈妈开心。”
乔白：“勾起我的好奇心了。”
乔白：“妈——晚饭什么时候好啊！我要饿死了！！”
待到乔白坐在餐桌前时，落空的期待又重新活过来了——妈妈只说了青椒炒肉，却没说还炖了鸡腿！
饭菜端上桌，没有第一时间开动。
妈妈起身打开了电视，然后优雅落座，仿佛这里不是饭桌，而是什么大人物之间的高级聚会。
乔白：“妈妈，你要说什么事啊？”
妈妈：“嘘……你听。”
听？乔白愣了一下，很配合地不问了，原本很嘈杂模糊的背景音忽然变得清晰。
是电视里主持人标准的播音腔。
主持人：“近日，【观察局】检测发现，惊奇中学考点无端爆发粉雾后，怪谈活跃系数直线下降，疑似怪谈消失。”
主持人：“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该地只有一名考生走出考点，其余学生莫名人间蒸发。”
乔白：“事实就是老弟把其他人都吃了，就这么简单。”
主持人：“醒来的教师提供线索，他们陷入了一个个危机四伏的梦里，疑似与粉雾有关……”
主持人：“时至今日，有已有几位教师离奇死于梦中，仍有十几位教师没能苏醒……”
乔白：“他们添油加醋地讲完，最大的收获也就是《走近怪谈》能拍三集。”
乔小灰：“好像没添油没加醋吧？”
乔白：“你就说是不是故弄玄虚！”
乔小灰：“这些都是事实啊。”
乔小灰白了她一眼——他姐闹腾起来，什么都觉得离谱。
电视放出了采访乔小灰的视频，随后主持人把话题引导向“神秘考生是谁”“为什么唯独他没事，还考完了全部科目”“消失的学生和神秘考生有何关联”。
画面中记者们争先恐后举着话筒，涌向乔小灰。
乔白：“……”
乔白专注地看了一会儿，第一次真正意识到了“秩序”的作用。
视频只有乔小灰一人的身影。
“秩序”把她的存在完美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