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路走窄了
【三言两语就解决了，对于这个学生来说天大的事，在乔白那里根本不算事……】
【乔神又不在惊奇中学就读，想杀谁不就是出门晃悠一圈的事？】
【可问题在于那个叫王禹的学生不信啊？】
王禹：“……”
也许是乔白这句话说得太容易，王禹的双眸短暂的燃烧起希望，却终究黯淡下去。
承诺虚无缥缈。
可折磨他许久的平平，一定真实。
没想到乔白的下一段话仍然是对他说的。
乔白：“你信不信不重要。”
乔白：“我说这几句话，也不是为了征求你的信任。”
夭八：“不是？乔自你在说什么？”
夭八：“你不是要安慰这个孩子吗？”
乔白骂人狠，夭八知道。
但她没想到，居然有人连好意都说得那么不好听！
——开玩笑，也没想安慰啊？
乔白向来我行我素，不在乎别人怎么想，更不需要别人理解。
她懒洋洋地勾着笑容。
乔白：“我是在通知你。”
乔白：“别给这俩玩意当狗了，好好儿像个活人一样把背挺直。”
乔白：“个子挺高一小伙儿，罗锅拔象的干什么呢？为了不伤害歹毒萝卜头脆弱的小心灵啊？”
王禹：“我……”
歹毒萝卜头？
王禹想忍的，可是实在没忍住。
平平愤恨的目光下，他忍不住笑了几声，旋即越笑越开心，后来可以说是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半晌，他喘了口气，有些认真地纠正道：
王禹：“不是活人，是活诡。”
乔白：“管你人诡，把背挺直！”
王禹：“哦，好、好的！”
王禹好像找回了丢失已久的自我。
当狗当了太久，他在乔白简单的引导下重新学做人。
拘谨得就像个新兵蛋子。
乔白：“记住了哈，你是人，不是狗。”
乔白：“你瞧你当时煎熬成什么样儿了，还不松手。”
乔白：“我要是在里头跟你玩拔河，胳膊还不得给你扯断了？”
王禹：“我……我当时，他们威胁我不听话就让他们家人收拾我。”
乔白闻言讥笑着瞥了平平一眼。
乔白：“哟，就你啊。”
乔白：“掉不掉价啊？”
平平：“……”
平平如同一个哑炮，哑口无言。
乔白：“说到底还是欺软怕硬呗？”
乔白：“来来来，手机给你，你把你妈叫来，姐们儿给你表演一个暴揍你妈。”
平平：“我不要！！”
平平憋得红了脸大叫，乔白便收起手机。
乔白：“您脸也挺大，还不要——哈哈哈哈妈的，给你你敢拿吗？”
见乔白的视线重新落在他身上。
王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王禹：“平平还说我可有可无，不如死了。”
乔白：“听他瞎扯蛋吧！”
乔白：“首先每个人对自己而言都并非可有可无。”
乔白：“其次他又算个什么东西啊，也配对别人的存在指手画脚？”
乔白：“稍微忍让就够了，你仁至义尽了，对方要是再敢放肆，就让他死。”
王禹：“啊？死、死吗？”
乔白：“怎么着，觉得无法接受啊？”
乔白失笑，只觉得不论人诡，学生被道德败坏的教师pua的一生都同样悲剧。
乔白：“对方都要捅死你了，你还心慈手软什么？”
乔白：“他们杀你，你会死——既然不反抗会死，那么为什么不去搏一搏生的可能性？”
乔白：“弱肉强食的世界，容不下等死的人。”
乔白：“谁杀你，你杀谁。”
王禹：“我懂了，诡不犯我我不犯诡……”
乔白：“对呗！”
乔白：“……不过你这话说的也忒别扭了，你自己说着不觉得别扭吗？”
王禹：“呃，没有吧……”
乔白：“总之，总不能别人杀你，你伸头。”
乔白：“人家乌龟还知道缩头保命呢，再不济死死咬着不松口啊！”
王禹：“我……我知道了，谢谢你教我这些……”
他磕磕巴巴道了谢，观众们一致认为他需要一段时间来消化这些话。
然而乔白拍了拍他的头，用力按了按。
这个动作仿佛传递过去某种信念，王禹深思的目光渐渐坚定下来。
他重新说道：
王禹：“我知道了，谢谢你。”
【王禹这个人，先是别人把他拽进泥潭，后来是他自愿沉入泥潭……】
【突然有个人愿意拉他，带他脱离苦海，他自然把对方的话当作圣经，言听计从。】
【不论真假，先信再说。】
【没办法啊，他坚持不住了，他的精神几乎被平平摧毁了。】
【如果不是乔白及时干预，他真不一定会怎么想。】
夭八沉默地望着这一幕。
没想到，乔自几句话就有这么大的用处。
如果是她来安慰他，估计要从他的忍耐，对方的心态开始分析，说上半个小时都不见效。
夭八：“……原来帮助一个人走出来，不只有安慰一条路。”
夭八：“这样的人，至少是王禹，他不需要深刻了解曾经窝囊的自己。”
夭八：“他只需要，在某一个瞬间，有人当头棒喝告诉他，他不该是这样，然后带他彻彻底底的改头换面……”
她好像不够了解乔白。
也正是刚刚的话，让夭八头一次觉得，自己有点高傲了，她对人的了解太过于浅显。
乔白和她完全是不一样的人，不能用一样的模板去盖棺定论，她或许应该更真诚地了解一下乔白。
乔白：“好了。”
乔白：“说完王禹，该说你们了。”
乔白笑意盈盈的目光地扫过剩下二人。
她闲庭信步似的走过去，微微俯下身，脸对着他们。
两个孩子心一颤，从她满怀笑意的眼中，只看到无机质的寒意，几乎犯了恐怖谷效应。
乔白首先问平平：
乔白：“平平，你说，咱俩有仇吗？”
平平：“没有呀。”
平平对怪谈世界来说也不过是个小孩，没有自己的规则，便未能脱离普通诡异的范畴。
不过他有别人没有的底气。
他压抑不住骄傲地又着腰。
平平：“你不用问我了，我做这一切只是因为，你是我盯上的猎物！”
平平：“你知道的吧？我妈可是教师！”
平平：“而我是她的孩子，我的身份这么特殊！我做得再过火，我妈妈也会替我解决麻烦。”
乔白：“……”
顶楼的空间，风凉爽地往他们身上灌。
乔自认真观赏他展示优越感的模样。
心里想的却是——别人家的孩子果真不如乔小灰可爱啊，她老弟就不会这么low!
她老弟为诡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就能拿下考点第一的名号！
乔白：“至于你小子……”
他妈妈给他的影响太大，他的认知已经定型了。
【妈妈给了他底气，所以就算是做坏事让人逮住了，他也浑然不怕，这种理直气壮犯浑的样子让人好生气……】
【这个孩子毕竟想杀她。】
【乔白能妥善处理这件事吗？】
【如果放这孩子回去了，以后说不定还会有这种事发生。】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还有那句什么来着？非我族类！其必必异！】
【支持乔白薄纱熊孩子！！】
乔白：“那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平平：“有啊！”
平平扬了扬下巴，声音洪亮振振有词道：
平平：“你知道你惹了谁了吧？”
平平：“哼，我一看就知道你害怕了！”
平平：“不过感激我的大恩大德吧，我现在大发慈悲不想杀你了！”
乔白：“啊？”
乔白哭笑不得地等他说下去。
离谱发言她不感兴趣，但离谱得牛逼的，她高低听一听。
平平：“我给你两条路——”
平平：“一，带着这个大块头一起当我小弟！从今以后为我做事！”
平平：“我的话就像圣旨一样。”
平平：“你不听就要死。”
王禹：“你无耻！！”
王禹气愤，他看向乔白，却发现她根本不生气。
乔白：“噢。”
乔白：“您接着说，我听着呢。”
【我服了哈哈哈！这熊孩子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大清早就亡了！】
【醒醒吧，该害怕的是平平……他根本不知道乔白下手会有多果断。】
平平：“不听就死是什么概念你明白吗？”
平平：“就是说我让你学狗叫，你也必须得学！”
【哈哈哈哈学狗叫？这孩子死定了！我说的！】
【怎么办？这狐假虎威的小崽子好像当真了，他真以为乔白怕他。】
平平：“二，直接死。”
乔白：“哈哈？”
平平：“我知道你们肯定选一。”
平平：“你，还有你！”
平平一瞪眼睛，指着王禹和乔白，幼稚的脸孔上泛起一抹掩饰不住的咄咄逼人之色。
平平：“为你们刚才对我的大不敬，下跪道歉！！”
乔白：“得嘞！您说完了？”
平平：“耳朵聋了吗？照做！！”
乔白：“您说完，就该我说了。”
乔白扬着灿烂的笑。
从衣兜里缓缓抽出黑蛋。
乔白：“你，路走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