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长脑子了
乔白不爽地指了指乔小灰的脸。
乔白：“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乔小灰：“你少来这套！我和你又不熟，我巴不得你死外面呢……”
两人拌着嘴走了进去。
黑蛋一回到家，如同刑满释放，自己就从乔白的衣兜里带着食粮直直掉在地上，埋头干饭了。
沙发还是那么鲜艳，如同血液的颜色。
乔白眼眸微眯，若有所觉地仔细看，发现妈妈果然穿着那条红裙子坐在沙发上，她当即问好。
乔白：“妈！我鬼混回来了！”
乔小灰：“喂，什么鬼混！找工作就说找工作，说得那么不正经干嘛！”
乔白：“我就不正经。”
乔白：“我和我妈说话呢！”
乔白代入角色，竟装模作样地演起来了。
乔白：“反正你跟我又不熟，巴不得我死在外面，还管起我的生活……”
乔小灰：“你！别！得寸进尺！！”
妈妈：“锅里饭菜还热着，去盛了吃吧。”
乔白：“嗯？妈，你知道我这个点儿回家啊？”
妈妈越过了她的疑问。
妈妈：“明天开始上班吗？”
乔白：“噢这个，您有所不知，我这份工作躺着就能赚钱！”
乔白：“家里生活所需还够吗？我可以跟我老板预支一个月工资……”
妈妈：“够，你的积蓄你存好。”
妈妈的声音听着很温和，并不多问，给她留够了私人空间，乔白放下心来。
工作没问题。
不多时，乔小灰和乔白一起盛了饭坐在餐桌前。
少年专业进攻午饭，乔白看了眼时间，似笑非笑。
乔白：“等我一块儿吃呢？”
乔小灰：“别自恋了！我刚刚在写题，想晚点吃饭而已。”
乔白：“担心我回不来啊？”
乔小灰：“你够了！！”
乔白见好就收，怕把人惹急眼。
要是因为逗弟弟，规则误判她“不爱家人”，就得不偿失了。
乔白：“话说妈妈不上班吗？”
乔小灰：“这两天你来了嘛……妈妈重视你，所以请了年假。”
乔白：“原来是这样。”
虽然找到工作，可新手怪谈固定了三天期限，她必须安稳度过今天和明天，才算正式通关。
有妈妈在，乔白吃了一剂定心丸。
两个人专心吃饭，妈妈则打开了电视。
乔白闲着没事，突发奇想要教弟弟学习。
乔白：“写题目还拿手吗？”
乔小灰：“怎么，你要帮我中考啊？”
乔白：“帮你中考倒不能，但我能帮你圈考点，怎么样？”
乔小灰：“不用了，我自己会学。”
乔白：“那过两天我去接你回家。”
乔小灰：“……这种小事随便你，不用问我的意见。”
乔白故作深沉地叹气。
乔白：“啧，惨呐，没想到怪谈世界的诡异也要学习、工作。”
受网络舆论熏陶，她本以为诡异都是些断情绝爱的坏种，“家”的氛围却让她对此产生了怀疑。
诡异弟弟嘴上不承认，但字里行间都是接受，接受她会做出的一系列事情，接受她成为“家人”。
怪谈之外，他有自己的情感。
抛开立场，只要在规则内，他们就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乔白：“小老弟啊，傲娇退环境了。”
乔小灰：“什么傲娇？”
乔白：“你想让我去接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啊。”
乔白：“弟弟考试，姐姐哪有不管不顾的道理，我这个当姐的必须做出点表示不是？”
乔小灰：“得了吧，你别把自己当我姐。”
乔小灰：“在我这里，你和我姐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不是说你加入了这个家，你就是她的。”
乔白：“对啊，我不是说了吗？”
乔白：“从今以后我为大姐，你姐是二妹，你是三弟……”
乔小灰：“你不要脸，我跟你说不通……”
乔小灰面红耳赤，像臊的也像气的，他三两口吃完了碗里的饭，端着两人的碗去厨房刷。
弟弟懂事了，乔白乐不得地想回屋休息。
却听妈妈说：
妈妈：“小白，你的房间在右手边。”
乔白：“什么？”
乔白愣怔片刻，目光微微移动后定住。
她看向弟弟卧室隔壁，那个自始至终房门紧闭的房间。
那不是乔小灰他姐的房间吗？
一般情况下，乔白愿意尊重别人的过去和意愿，她说要住尘封的房间，其实只是随口一提。
有些吹牛的话她只是说说而已，尤其是实现了可能伤到新家人的话——她没想照做。
房间，是没想住的；大话，是一定要说的。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了。
乔白：“妈妈，那间是……”
妈妈：“是你的房间。”
电视里，主持人的讲述盖不住妈妈的声音。
妈妈的话照旧听不出语气起伏。
但仅仅是这句话本身，就让乔白cpu超载了。
乔白：“我的房间？”
乔白：“是给我住，还是那个温柔的姐姐真是我？”
乔白思索着，认真反思了一下自己，觉得自己跟温柔善良白月光这些印象怎么也不沾边。
妈妈：“是你弟弟给你收拾的房间。”
妈妈：“你走后他提心吊胆，茶饭不思，一直盼着你回来。”
妈妈：“他还小，被规则蒙蔽，总是说些不好听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妈妈看得出，他很喜欢你。”
乔白愣了一会儿，忽然咧出灿烂的笑容。
乔白：“妈，你放心吧，我怎么会讨厌我弟呢？”
乔白：“弟弟妹妹就是用来宠的！”
乔白：“他那么可爱，只要不做坏事儿，我纵着他还来不及。”
乔白的脑子转得飞快。
妈妈是怕她厌恶乔小灰吗？
女人不断强化“姐弟”的概念，对她也以身作则特别宠溺，根本不像人类与诡异该有的对立关系。
或许妈妈想告诉她，感情大过身份？
妈妈担心她害怕家人？
乔白：“……”
乔小灰洗碗洗了太久，大概在忐忑地偷听。
他们很在乎她。
乔白轻笑，想通了这些，语调瞬间昂扬，显得高兴极了。
乔白：“妈，替我谢谢老弟啊！”
乔白：“现在找工作确实挺累的，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有工作。”
乔白：“我累得不行了，想休息一会儿。”
她边走边大声嚷嚷。
乔白：“我先回去睡一觉，晚上辅佐我弟做题。”
乔白：“中考在即，我说什么也得展现一下我这个当姐姐的实力！”
乔小灰：“……”
乔小灰撇撇嘴。
乔小灰：“这人类还真是三句不离中考，比我还在乎我的考试。”
和他姐一样。
另一边，乔白来到“姐姐”的房间。
房间刚通过风，空气畅通，屋内摆设不多，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一盏台灯，一个水杯……
乔白只大致看了一眼，没乱翻。
她关好门，给手机充电，第一时间瘫在床上。
乔白：“我——靠——”
乔白：“就这个自己卧室爽！！”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在柔软的床上像只虫子一样胡乱咕蝇，扭曲翻滚倒立。
乔小灰在她回来前，把她粉粉的被子和枕头搬来了，用心地把床铺的没有一丝褶皱。
而乔白根本不管被褥死活，扑上去一顿糟蹋。
她平躺着，感觉人生圆满了。
突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陈辞荧：“醒了吗？”
乔白：“要睡了。”
陈辞荧：“大白天的，睡什么睡不许睡！你这个状况你怎么敢睡觉的！”
乔白：“逗你的，没到晚上我哪儿敢睡觉啊，况且我晚上都睁着眼睛睡。”
陈辞荧：“啊？睁着眼睛睡？”
陈辞荧：“眼睛没事吧？”
乔白：“哈哈哈这句也是逗你的，我晚上睡得可香了。”
陈辞荧：“……乔白！这回你可以睁一只眼睡觉了！！”
乔白发过去一个“小猫委屈”的表情包。
陈辞荧回以“怒火”。
许是拦路虎那番话让陈辞荧意识到了自己的粗心大意，她有些尴尬，决定先道个歉再说。
陈辞荧：“那个，害你暴露的事，对不起啊。”
陈辞荧：“我没想到怪谈世界这个规则主导的世界，人类的各项发明他们也会使用。”
乔白：“没事儿，这不没死吗？”
乔白：“而且这事不能怪你，谁知道诡异居然有智商啊……”
陈辞荧：“谢谢宽慰，心里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