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内部矛盾
回到家，妈妈已经在做午饭了。
也不知她今天是放假还是请假，乔白不会读心术，从表情上看不出什么，就识趣地没问。
乔白：“老弟，你先回屋，我和妈妈说几句话。”
乔小灰：“好。”
乔小灰狐疑地看她一眼，随她去了。
她怀里抱着猫往厨房凑，看见妈妈张嘴就喊：
乔白：“妈！！”
妈妈：“回来了？”
排油烟机的声音将她们的说话声都压住了，不过妈妈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那么清楚。
妈妈：“换身衣服，吃点东西垫一下，再冲个凉。”
妈妈：“妈妈今天没做青椒炒肉……等你出来饭就好了。”
【她真的，我哭死，这两天发生这么多事还能记得乔白不爱吃青椒。】
【我也不吃青椒，请问这样的妈妈上哪领？】
乔白：“不是，妈，你回头看我。”
妈妈：“换完衣服了？”
妈妈没回头，乔白舔了下嘴唇，凑得更近了。
乔白：“妈！你回头看着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妈妈：“嗯？这是……黑猫？”
妈妈：“哪里来的？”
乔白：“路上捡的，它扒着我的裤子不放，非要跟我回家。”
乔白：“我可以养它吗？”
妈妈：“……”
乔白不擅长装可怜，“丧彪”也一样。
一人一猫，一个睁眼说瞎话一个威风异常……
妈妈沉默半晌，还不忘时不时用锅铲翻翻菜。
她一直不语，乔白有点急了。
乔白：“妈，您就瞧，这猫长得多猫啊！一看就是咱家的猫！”
乔白：“它吃的不多，每天抢黑蛋三顿饭就成。”
乔白：“黑蛋一天九顿呢，不差这三顿不是？”
正在干饭的黑蛋抬头一听，天都塌了。
黑蛋：“嘶嘶！嘶！！”
人言否？？
它只是一条老实弱小的毒蛇！
为什么新来的可以抢原住民的食物！
偏心偏到研究所去了！
黑蛋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主人——乔小灰眼观鼻鼻观心，表示爱莫能助，以后悄悄给可怜的蛋加餐就是了。
它悲愤地嘶叫着，叫了几秒钟，又悲愤地继续苦吃。
不能便宜了黑猫。
我他妈吃吃吃吃吃！！
乔白：“再不济我少吃两块肉嘛，我俩谁也饿不着。”
妈妈：“妈妈不是不同意你养……”
妈妈：“妈妈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乔白：“只是？”
女人眸底倒映着微弱的火光。
妈妈：“只是……这只猫的身体里储存着太量的死气。”
妈妈：“它的命运注定了，无法逆转。”
妈妈：“妈妈不想你因为一时的喜爱，面临日后反扑的痛苦。”
乔白明显感觉到，怀里的黑猫因为这两句话，身体骤然僵硬起来，它想要逃跑。
它本不想她知道这些事，现在她知道了，它便不想求得一个归宿了。
乔白顿了一下，把它圈住，低声道：
乔白：“别跑。”
乔白：“来都来了，姐们儿不能不要你。”
咪咪：「……」
黑猫没再试图跑掉了，可是也垂头丧气的，显然没有刚到家时那么有精神气。
乔白笑着，弯着眼睛看向妈妈。
乔白：“可是妈妈，我喜欢它。”
妈妈：“你以后会有更好的选择。”
乔白：“都不是它。”
乔白：“我这辈子没喜欢过什么，没拥有过什么……什么都不是我自己的。”
她以是意有所指，没有激动，明明只是平静的叙述，却莫名让人感到难过。
乔白：“妈妈，你知道吗，更好的选择不是现在的我所需要的。”
乔白：“对你而言，我也并非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她浅笑一下，拨弄着黑猫的耳朵。
乔白：“我不看将来，只图现在。”
她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
十有八九，也会没有未来。
乔白：“现在，我想养一只可爱的小猫，用心爱它，直到它死或是我死，可以吗？”
妈妈：“小白，对家人不用解释太多。”
妈妈柔和而忧伤的眼神望着她。
妈妈：“妈妈从没想过拒绝你。”
妈妈：“想养宠物就养吧，这里是家你的家，没有那么多规矩。”
女人回过身，继续翻炒锅里的菜。
妈妈：“它叫什么名字？咪咪吗？”
咪咪：「！！！」
不叫咪咪！！它一只王霸猫怎么会取那样软萌萌的名字！！
乔白：“对啊，咪咪——”
咪咪：「……」
乔白：“嗨，不过咪咪是我的专属爱称，它大名叫丧彪。”
妈妈：“好，等吃完饭，你洗澡要给小丧彪也洗一份儿了。”
乔白：“得嘞。”
一听这话，黑猫激烈地挣扎起来，被乔白坏笑着拎起后脖颈。
它的四只爪爪疯狂扑腾。
咪咪：「我不洗！」
咪咪：「人类你听到我的话了吗？我不洗！我不要碰水！！」
乔白：“水还不要碰你呢！你倒挑上。”
乔白：“来，领你参观一下家里。”
夭八趴在红沙发上，悠闲地晃着脚。
夭八：“明明自己都还是来家里不久的人，这会儿倒有主人的做派了。”
夭八：“昨天才买了黑猫图案的笔记本。”
夭八：“还说不喜欢猫，呵，信她才有鬼。”
乔自介绍了一遍家里的房间，从厨房到阳台，着重提到妈妈的房间尽量少去，晚八点到九点不可以进入。
乔小灰的房间偶尔要挠门，因为她骚扰老弟时也需要去门边挠……
而她的房间基本不会锁，随便进。
乔白：“现在，我要向你介绍最重要的一个地方！”
咪咪：「是什么？」
咪咪停在那扇神秘的门前，困惑地盯着她。
乔白振臂高呼！
乔白：“那就是——卫生间！！”
咪咪：「……」
乔白：“你来得太突然了，家里什么东西都没准备，猫粮猫罐头猫砂什么的，你等两天哈，我这就下单买。”
乔白：“这几天你得上厕所不是？来，学习一下如何使用这个马桶……”
乔白：“姐们儿给你搜个教程。”
黑猫震撼地望着她，嘴巴微微张开。
啊？
乔白：“百度，猫咪如何使用人类的马桶。”
乔白：“哎哟，看起来要训练好几天，您能不能自学成才啊？冲水会不会？就这个钮按一下……”
……啊？
【我这替人尴尬的毛病……】
【丧彪：我这一生如履薄冰，你说我上厕所能不掉下去吗？】
【薄冰哥，又如履薄冰了？】
半晌，黑猫顺拐着几乎是失去灵魂一般离开了那个厕所。
来找这个人类，是它猫生做过的最不英明的决定！
乔白冲了凉，换了身干净衣服，躺倒在床上。
妈妈今天也做了好几道菜。
他们倒是从没吃过剩饭，也不知剩饭都怎么处理了，妈妈看起来不像浪费粮食的人。
乔白：“咪咪，妈妈说的死气，能和我讲讲吗？”
咪咪：「你不应该留下我。」
乔白：“怎么？”
咪咪：「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死的。」
咪咪：「我的同伴们全部死在那个地狱，只留下我，它们破碎的信念支撑着我离开那里，我的身上永远留有它们的印记。」
咪咪：「我们，从一而终，最大的愿望，不过是自由地看一看这个世界。」
咪咪：「那个人类说得对，与其熟悉了再死，不如我早些离开你的领地。」
乔白：“那又怎么？死哪儿不是死啊。”
乔白：“看好没，这就是我的床。”
乔白：“等你大限将至了，你就死我床上，我还能趁新鲜及时给你埋了。”
黑猫小小的脑仁儿终究是转不过来了。
咪咪：「留我，不是这么留的吧？」
乔白：“怎么不是了，你就待着吧啊！”
【外来研究所】
陈辞荧忐忑地举着手机，目光牢牢紧盯屏幕上的小箭头，在暗长的地下线路中来回转弯。
陈辞荧：“我天……怎么这么绕？？”
陈辞荧：“短短几分钟我拐了八百个弯了吧！樱桃的地盘在哪啊？！”
陈辞荧：“如果不能及时赶到，樱桃那个笑面虎不能弄死我吧……那我死得可就太冤枉了。”
蓦地，她隐约听到了两个人的争执声。
就在不远的房间里！
陈辞荧：“该不会是樱桃和黑鸦？！”
陈辞荧：“是了，是他们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才会公然争吵。”
她走近，听得愈加清晰。
樱桃：“安排给你的事，你为什么不去做？”
黑鸦：“我为什么要去？”
樱桃：“因为这是我下达的命令，你是我的下属，必须听从我的话！”
黑鸦冷笑了一声，这声笑更加激怒樱桃。
樱桃：“早说了要武力攻打归一小区，直接把人绑回来，你不听。”
樱桃：“你鼠目寸光，还非要固执己见，害死了你全部的队员……即便如此，你还坚持你的狗屁理论？”
樱桃：“现在血莲都死了，还会有谁支持你？？”
黑鸦：“我不需要支持。”
即便被撤职了，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他有自己的行事准则。
黑鸦：“我只需要你安分些。”
黑鸦：“否则，杀死乔白之前，我会先杀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