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含“妈”量极高的话
梦星大学、梦星职业技术学院旁，就有个电子厂。梦星市飞跃有线科技，上一周同柴五在员工招办处看见过。
“各位同学们好！”接下来，就是他的一段单口相声：
“咱这个公司好啊！”
“咱滴个好啊？”
“那可不得了啊！”
“那样滴不得了啊？”
“那你听我吹！”
“怎样的吹？”
“啊～！我吹，我吹，我吹、吹、吹～！”
“世界八百强，你瞧着好不好？”
“瞧着肯定好。”
“福利待遇高！”
“那肯定不得了。”
当时，站在他跟前的顾锋，瞧着他的相声表演，被他喷了满脸口水，可把自己恶心坏了。不过，也着实佩服他的口才，自己脑补加分析，就跟柴五讲解了一番。
“将厂换成公司，大公司是世界八百强的，厂属于公司，换而言之不就是进世界八百强吗？以后，外人询问，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在世界八百强工作，梦星市分公司内部，担任流水线部分监管部门部长。”还可以扯上更高级的学术性语言：
“目前任职于，世界前八百公司，分公司内管理生产线无生命体。”
用词要好，话语要少，才能凸显工作的贵气，想更有逼格的，还能跑去股市，花个一两百块钱，买一些公司股票。
美其名曰，换而言之，股票与股份就相差一个字，换换也没多大问题。
我有公司的股份勒～虽然少，蚊子腿也是肉嘛～公司的的财务我也是有贡献的嘛～
当时的柴五明显是拒绝的。顾锋笑了笑，曾经哄骗柴五的那一套，到头来安抚自己，让自己接受进厂的事实，何其讽刺？
“进世界八百强工作去了，入股去～”
飞跃有限科技，又名飞跃电子厂，看着挺大，厂房一个挨着一个，在招生处，一群人窝在里面。
老实说，顾锋不喜欢这样，他才十九岁，坐在下面，看着上面的职务人员正在对他们面试，像是被货物挑选一般，感到了对生命去向的迷茫。
“我应该去哪儿？”
手心冒冷汗，突兀的想起自己儿时立志，与现在对比，真的不想进厂，可有什么办法？要看清现实的活下去。
“你几岁了？”面试人员是个女的，四五十岁的模样，在摆弄电脑，看都没有看顾锋一眼。
“十九。”
“身份证。”将证件递过，有点紧张。
“会背26个英语字母吗？”
“英语字母？26个，会。”
说完，便开始回想26个英语字母应该从何而起，是h还是b？随后又想了想，可能是x，不对，字母开头是和苹果单词一样的开头。
“a b c d……”
“嗯~，不是文盲。梦星市本地人？为什么不上学啦？”
“本地人，读书……读不进去。”
“读不进去？读不进去好啊，跑这儿进电子厂。”
女人眯眼笑，将身份证放在一旁，没有选择递给顾锋，不配？顾锋心理活动极多，以后进了电子厂，就分三六九等？这个看不起我的女人阶级比我高？大爷的，她是人我是牛马呗～。
“去做体检，费用五十缴一下。”起身，去一旁的桌子上拿取一份合同递给他。
指着尾栏，“签字，先说条件，工资一个月够你活，包五险一金只有工作一年后的员工可报销，食宿厂里全包，一年有体检一次，记住了。”
“我他娘的不干！什么狗屁工作，老子活到这么大，吃了那么多生活的苦就是为了挣你几个窝囊废？去你大爷的……”顾锋在无助与不安下，有人将自己的心里话说出，侧头望去。
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胖子，长得很像柴五，就是比他白净一点带着眼镜。柴五在这儿的话，肯定要嘲笑他几句，怎么同样是胖子，别人就比你帅这么多？
应该是来打暑假工的，却和他们没谈好，干脆不谈了，谈 谈个屁！对着他们骂，骂的很难听。
“你们把我当人看没有？当人看没有？早上八点开始工作到晚上九点，累不累？你大爷，一个月就几千，这么辛苦，你还趾高气昂的说我要求高，一个月就两天假，我就是要求一个月给我多放一天假而已。”
“滚！要多远滚多远，什么东西？你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要求怎么这么多？干脆自己开公司，招员工……”
那个给我拿合同的女人，也跑了过去给同事撑腰。这让顾锋想起，自己老家，爷爷养的水牛不听话时，隔壁的邻居，也会帮忙拿着鞭子，为“助力”。“
“你以为你是厂长儿子啊？要求那么多？”
“你妈！我要是厂长儿子，先把您这只野鸡精开了！在找只野猪精和你配对，研究生命构造……”
顾锋摇摇头，这胖子，就是太看得起自己……因为他吵吵闹闹的。捂住头，靠在椅子上，闭上眼，思绪飘远，想逃离这浮躁的世界。
来到飞跃电子厂，还有另一原因，离梦星大学近，离她近，没事就能跑回学校看白兰兰、花孔雀一眼。多年以来的习惯，说断就断，多痛苦～，也不奢求太多，远远看上一眼，心里就能获得莫大满足。
就自己现在的处境，回想过去，为什么不好好读书了？曾有无数次立下flag，好好学习，努力锻炼身体。
可结果就像胖子柴五要减肥一样，像是天上的星星，看着近，有莫大的信心得到“它们”，实际上远的很，总是在跨上天空的第一步就放弃。
拍拍脸，重新打起精神，人总不能沉迷于过去，要展望未来，仔细想想。
“自己有什么前途了？进厂了就好好工作吧，挣些窝囊费，给妈妈买个金链子~”
顺便挣些对王欣然的“上供费”，一想到这儿，下次得对美女“敞开心扉”了。不然，自己真特娘的成为很特娘的散财童子了，比更特娘的短命鬼柴五都不如的那种。
夜晚，厂里分配宿舍，十个人，窝在里面，怎么形容。真是神仙打架，能人辈出，对比脚气，一个胜过一个，对比体味更是步步登高。
从旁路过，真是惊喜，曾经儿时自己在烂泥堆中打滚，十天不洗澡的气味，与自己在此相遇。十年时间，相见恨早，不如不见，就应该像柴五一样永远离去。
“你大爷！能不能洗个澡？”
顾锋冲着床铺下那个体臭男孩，长相猥琐且矮小，带着眼镜，一碰面，顾锋就给他取了个外号。
“黑皮体育生，滚去阳台！厕所，洗澡！”
“能不能小声点？在打电话了！”另外一人，急得冒火的瘦高个，光着膀子背后是一个纹身关公，摘下耳机，对着顾锋吼道。
艹！你是那个国家的社会人？在这装社会？顾锋在学生时代，最为讨厌的一类人，就是像瘦高个这样，不知天高地厚，搞纹身，自以为很厉害，实则屁都不是。
“和女朋友正聊天了，能不能安静？知不知道现在是休息时间，没长眼珠子就用耳朵听！”
论对骂，损人，顾锋可谓是高手、高手、高高手，就像是绝世天才一样。
不用耳濡目染，在这方面真是天赋十足，若将此事的才气拿出三分用在学习，真可直逼古代科榜里的探花、榜眼。
“真是春眠不觉晓，你母蚊子咬……谁知盘中餐，你爹陪客斗地主！”
在骂人就像文人吐诗，得有词儿，有句，讲骂人的荤词烂调融入当中。这一方面，顾锋可是找过专家的，在哪里？小学，小学生，个个天赋异禀，他们在编词改调上，个个是好手，例如：
春苗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能改为：
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前半段意思不变，到下半段完全换了意思。
另外还有顾锋先前说，将处处换成你母或者你妈的，这样的淫词滥调真就能从咱“红领巾”们的嘴中蹦哒出来，简直毫无违和感，浑然天成。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淫词滥调，在他们的嘴里传播，成为上嘴讨喜的顺口溜，附骨之蛆，难以除尽。
想想“你妈”受害者是谁？这就像是生物链中的毒素，循环传播，今天你骂了我妈，明天我绝对要骂你妈，而后，我或是他可能会骂别人妈。
嘿嘿，这都可以融入数学概念了，“肯定事件”，世界上的每一分钟都有人出生或是死去，世界上的每一分钟也有人的母亲晚节不保，这一点，从不怀疑。
各自己的妈总是默默承担了一切，得亏红领巾们没有说啥就是啥的本领，不然，到一定时间，母亲这个职业得灭绝。
母亲本是一个伟大的职业，各自对骂之前，就不应扯上她，你骂我的妈，那我只能说你的妈肯定要绝种，动物园都找不到的那种……
有必要吗？这种风气真是危害极大，就连顾锋自己信誓旦旦说他是新时代五好青年，但事实证明，正人君子，也会随波逐流。
“滚你妈！别骂这么难听！你没妈教你说话吗？”
“你妈～去～买……”
算了，将矛头转向胆小者黑皮体育生，欺负弱小，转移注意力，让关公瘦高个成为胜者。不去理会他，不去阻止他继续口吐芬芳，含妈量极高的话。
面对咒骂，顾锋自有一套安慰法，名为“精神胜利法”。
别看我在现实生活中没骂他了，可在脑子里，我已经骂了他千百遍，甚至，已经动起手来，拿着皮鞭，对他使劲抽打。
更厉害的，是将自己想象成皇帝，他则是刚入皇宫的太监。下令！立马将他阉掉，而后，赏赐后宫佳丽三千，立马给我生小孩，不遵旨，诛九族！
而后，辅助法，错误转移，谁先对各自的双亲进行问候的？是他自己，可这背纹关公瘦高个也太恶心了，这般骂、这般骂，归根结底，到底是谁没教养？谁没妈？总而言之，我没错，他的错、他的错，全是他的错，还有他妈、他奶奶、他祖奶奶的错。
背后扎个小纸人，扯他一根头发，拿着沾屎蘸尿的的细针，往他的心窝处，和下档处，使劲戳～使劲戳！而后，扔向粪坑，撒尿拉屎都随便，这人已经被我断了心窝和命根，这辈子当不了男人了，出门就得被车撞，坟头不长草的那种。
一气呵成，可谓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