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先天电子厂圣体，就应该进厂
“白兰兰！”什么？我是不是脑子有病！喊她名字干嘛？顾锋眉头一紧，对面的心上人已经回头，目光朝向这边。
“谁在喊我名字？”白兰兰带着疑惑，四处张望，全是生面孔、陌生人。
“她不记得我，我和她不认识。”顾锋暗自窃喜，不会因为他呼喊了白兰兰的名字而感到尴尬，索性心一狠。
“白兰兰，我喜欢你！”
当初与她第一见面是啥时候？应该是在高一校会表演，她演花孔雀，后来又在校园成绩榜上看见她，将她的照片扣下，当做纪念。
原本以为她就是长得比较好看外加成绩好而已，后来呢？梦星市十大优秀企业家，第十，就可能成为我丈人老的那位，在全校师生面前露露脸。
哎哟喂~，这可怎样是好？花孔雀是只白富美耶！我咋有可能？屁都没有，之后，就只能远远滴~，偷窥几眼花孔雀，啥子嘛~啥子嘛~啥叫偷窥？这叫欣赏美~，一直下欣赏到两人上大学。
说起这个，当时毕业后的志愿填报顾锋可是大有文章，运用了大数据分析的，可不得为自己未来做打算。
白兰兰肯定会被梦星市最好的大学录取，自己呢？一个学渣，想要今后的日子里都有她的身影，只有去梦星大学附属学院，“梦星职业技术学院”去。
不知道被她晓得了，会不会半夜躲在被窝里哭泣？原来有这样一位痴情种，为她追到学校。
如果她要是知道，肯定觉得我是，自古以来、开天辟地头一位“猥琐男”，这样想想，自己还真是“大傻春、夏、秋冬的集合体”百年难得一遇的乌龟王八蛋，非得报警抓我不可。
“你喜欢我？”
身旁，她睁大眼睛，带着疑惑，靠近前，隐隐约约间，能嗅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刘海挂在耳间，因为天气原因，脸蛋微红。
不用太多花里胡哨的形容词，只记得她是，清水出的芙蓉。在短短的青春里，难得一见，绝无仅有，此生，绝无二人。
“我能抱抱她吗？”
心里没来由升起这样的念头，抱一下？这算流氓，绝对不行。心底思绪，浮现表面的，没有这么大胆，反而更加唯唯诺诺。
真是尴尬的脚趾扣地，能盖起三室一厅，或是承包一片工地，不用花钱请挖掘机，有他足够。
回过神，眼前人，大敌当前，自认为有一颗铁石心肠的法海心，却早已溃不成军。
“啥，喜欢？谁喜欢？”
不敢望她，她就适合让自己远远看上一眼，上我跟前干嘛？只剩尴尬，哪还会有心思去欣赏她的美丽？
“不是你刚刚在说喜欢我吗？”
白兰兰呆呆的，有点疑惑。在此尴尬场景，她漂亮的容颜以及轻柔的嗓音，只会显得扎眼刺耳，如何是好？
朝着心底里正幻想的自己打了两个耳巴子，大敌当前！容不得半点马虎！怎么办？想想看？孙子兵法真得孙子用。身体里头的，眼泪小人给我滚回去，你他娘的要是现在给我出岔子，回头非不得多哭一会儿，要你们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
别去想！忍住，顾锋你可是个男人，两个小窗户刷啥红油漆？没事可干 ，眼泪小人从这里出可真没意思，情绪就摆在脸上，白兰兰咋认为？这是要丢面子的事，奶奶的，怎么办？
可谓三十六策，跑位上策。他却选择用下策，尴尬不会消失，只会转移，豁出去了！在面对自己心上人时，无话可说，总是会装作讨厌，那是发自内心的卑微。
“我说喜欢你？能要点脸吗？”
“不是吗？是我弄错了？”
眼含歉意与尴尬。(不用说，更含歉意与尴尬的肯定是当事人自己，为何？因为作者亲身体验过。)
“长得好看就是你不要脸的理由？几斤几两？我认识你吗？就跑这里来碰瓷，当面说我向你表白被别人误会了怎么办？”
谁说人不能当狗的？谁说得？我感觉现在的自己比柴五还要狗，没事乱咬人，对面是谁？白兰兰，你不是喜欢她吗？要你两块破面子干啥！？回家炒青椒猪肉片，厚厚的，谁爱吃？痛苦还不得自己消化。
“用不着骂人吧~”
白兰兰嘟囔着小嘴，悻悻然离去。总之，第一次见面碰头说话，没啥好印象，比路边翻垃圾桶的野狗还不如。
装作讨厌她，会等价得到她讨厌你，一场注定亏本的买卖，换取与她之间更远的距离。
他明白，从今以后，“花孔雀，真的只能是花孔雀。” 本就无可能的关系，突破天花板，跌入谷底。
回到寝室，心还在跳，连忙跑进厕所，将门反锁。
“大爷的！”啪！啪！啪！三个大耳光扔自己脸上，没有一点迟疑，脸长在自己身上，并未半分心疼。
“顾锋啊~顾锋，你怎么那么不要脸？是猪皮冻吃多了？真得拿搓子慢慢磨去几层皮。”
随后，瘫坐在地，没了力气，本来就是想在看她一眼的，是什么样的人才会去骂自己喜欢的女孩？
“也行是因为你自卑吧~”心底里有一个声音，那是最清醒的自己。
“你大爷的先天电子厂圣体！”顾锋大骂，也是在骂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样一个声音了？
他习惯将它称呼为先天电子厂圣体，那个是最无能的自己，用它称呼，是因为它称为人都不配，就特娘的是个畜生！只配和屠宰场里的猪，翻垃圾桶的狗相提并论……
先天电子厂圣体，有什么用？进了电子厂能一路飙升？进厂就能高人一等？或者是不用缴纳五险一金？去他大爷的，从小，顾锋的梦想是当宇航员，飞去太空，飞去月球，在月球的土壤上留下好几个大大的脚印，插上好几面大红旗。
“族谱为我单开一页！”顾锋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死人柴五说的没错。
“要好好学习呀！好好学习！”从身上摸索出红壳子烟，是柴五留下的，没剩几根了。
“当时高考后就应该进厂了~”一想到这儿，又喂了自己三个大耳巴子。
虚度人生啊！怎么现在才醒悟，曾经浪费了太多光阴，继续待在学校，我又能做什么？我不是学习的料，就像红豆煮不成绿豆汤，梦想也不会在虚度光阴中熬成现实。
有和柴五一样的想法，后悔药哪里买？活着的世界肯定没有，柴五你头七给我捎点回来，或者是我自己去拿？啪啪啪！
“怎么又想着去死了？要活着、要活着，顾锋整天想着去死干嘛？”
“人生好没意思~”
“大爷的，你丫是不是欠抽，长得像个大王八！”啪！
“别抽我的帅脸！”顾锋自言自语，捂住脸颊。
“呸~，真你王八驮香蕉，大开眼界，不撒泡尿，造面水镜子照照，鬼火少年骑摩托，啥子屌丝样。”
“艹！什么狗日的先天电子厂圣体，什么狗日的曾经我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大爷的穿黑丝，越想越自卑。”
嘟嘟嘟~小火车来咯~宇宙无敌大帅哥快接电话~
“喂？妈~，什么？学费打我银行卡了？噢~，好的，我会好好学习的。”不争气的，眼泪怎么掉了下来，回去回去，把你们全都关回去，哭什么哭？哭你老母，你老母又没去世。
“想你了老妈~最近没忙什么吧~，腰好点了没有？告诉爸爸，别整天去坐茶馆、打麻将，多到外面走走嘛，都五六十岁的人了，还不听劝。”
停顿了好一会儿，父母常说的那几句，听的他厌烦。
“什么？多关心学习？好的、好的……”
“妈~你腿上有风湿，还跑去跳广场舞，这不自己遭罪嘛，你怕黑，不敢一个人回家，还要王大娘接送，这不是让王大娘跟着遭罪嘛~”
一想到她，妈妈，年纪多大了？不敢去深究，如果去解，徒增伤悲罢了，自己曾有过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就是把老妈剃成“光头”这样就看不出她满头白发。
回想至此，自己曾知晓人会离世后，就暗自下定决心。等我长大了，把老爸送去当和尚，把老妈送去当尼姑，为啥？当佛祖与菩萨，电视剧里的佛祖与菩萨是神仙，因为他们不会老也不会死。
他们为啥不会老也不会死？可能是唐僧取经后，分了他们唐僧肉，导致他们不会老不会死。现在想想，他们当了和尚、尼姑，整天敲木鱼、念僧经，就像我们上学读书、背单词，得虔诚用心才能被佛祖菩萨赏赐唐僧肉，享得长生不老。
他们肯定没戏，为何？
自己是他们的基因作物，学习能力遗传他们，他们的基因里天生就没有学习这一染色体片段。
人生长短，又有几时少年，几时中年以及多少老年了？
一想到这儿，自己怎么好意思去死了？我在他们的人生中，与他们碰面本就相对较晚，自己又怎么好意思把自己的烦恼安置到他们身上了？算求了、算求了，该死的柴五，你怎么好意思去死的？
打开手机，停留在两个界面，一个是与柴五的聊天框，他的头像已成灰色，一辈子都是，不可能重新拥有色彩。
另一个则是银行卡余额，一小串数字。多数几遍，一遍两遍不够，三遍四遍嫌少，多数数，说不定漏看了几个鸡蛋了～。
两万五，很遗憾，没有多出的几个鸡蛋，绝对没漏看，一个破大专学费就是这么贵。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两条路，顾锋望向“眼前”的两条不同的人生道路，“升本”以及“进厂”。
让他怎么选？两条路感觉一般黑。虽然但是，升本怎么可能会黑了？这条路要一步步走，才会走到头，要带上名为努力的助推器，立下雄心壮志，仔细一瞧，好家伙，第一步就得放弃。
大爷的，升本要求，外语四级！大爷的，办不到，外语a级都不可能！从初中开始，脑子里记住的外语单词不超过二十个，早上好，古德摩尼，发音都不标准，怎么去考？考！考！烤个大地瓜！
天价学费还缴不缴？缴个屁，以他现在的的品行，他以后在学校的日子不会改变半分，一天的日子，会在网吧过得很“充实”。
父母辛苦一年，总共挣钱没有四五万，给自己缴费两万五。
每天从黑心商家那里买的高价劣质棉，像个小老鼠从窝里爬出来，早上跑去食堂喝上一杯廉价的工业合成豆腐渣兑水豆浆，吃两口边角料肉包子，再去学校教室打开手机玩上几把“下棋小游戏”或是刷上几个低脂小视频。
网络上的小丑逗得自己哈哈大笑，可现实了？网络上的小丑会开着豪车跑去遥远的浪漫国度去旅游，而现实的小丑却是自己，世界的npc，是看着他们开豪车的路人……
不去想、不去想，顾锋安慰自己道，在仔细深究，就要汗流浃背了，让自己悲伤干嘛？
不上学啦！不想浪费父母的钱，这钱，攒着！去买大别墅，嘿嘿嘿～去电子厂上班，挣窝囊费，当社畜去啦！谁叫自己是先天电子厂圣体，谁叫自己是世界的npc……
【也许，梦想是由灵魂控制，肉体需要外界的物质。大多数人在一定年龄，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冰冷的肉体，没有鲜活的灵魂，在十九岁，同世界做出一场最亏本却又不得不做的买卖：
将梦想磨灭成现实……
将热爱降温成冷漠……
将自己杀死成大人……
同世界的普罗大众般，只能带着泪水缅怀未来，带着不甘奔向以后，你也一样、他也一样、我即将一样，谁叫我们同被名为世界(屎壳郎）做的粪球所裹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