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邪典篇·7
咦？原来硬气一点是可以减少受污染程度的吗？
别的不提，这句话一出口，脑海里灵光一现的感觉又出现了，澹止惊觉自己进入这个世界以来，一直在被指示牌牵着鼻子走。自己明明觉得指示牌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什么还这么听它的话？
她单手捏了个迷你版的[须臾之刃]出来，砸向指示牌，后者嗖一下消失了，换了个位置：“你做什么！”
“你这样是伤害不到我的！”
澹止面不改色：“抱歉，不是故意的。”
这东西太灵活了，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何况后面还需要从它身上获取一些信息，澹止决定先秉承友好原则，留指示牌一条活路。
污染数下降让澹止决定不像昨天那么“听话”，尝试当个叛逆boss，第一件事就是翘班。
这个世界显然还勉强维持着一定的规律，正常的一天就是上班然后回家睡觉，人的周围要有其他人生活，不能对领导不尊敬等等。既然指示牌规定今天要上班，那澹止偏要翘班，探索一下利马小镇的边缘。
另一个原因是她想试试约哈斯神父的圣经能否驱散污染值，在洁方地产有诸多不方便，澹止总觉得这些没有五官的怪人反而像监视器，在帮助操控这个世界的存在监视自己。
她开上自己的小汽车，在黑暗的小镇中行驶，周围有长着怪脸的人出现又消失，就这样，澹止无视指示牌的催促，沿着镇上的主路一直开到了边缘。
一块非常潦草的路牌立在那，上面写着“您已到达利马小镇边缘”。
澹止已经开过了垃圾场的距离，跟许多怪谈故事一样，这个奇怪的小镇边缘尽是高山，轮廓隐隐约约，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怪兽，路消失在层叠山峦的尽头。
如果是普通人站在这里，可能早就被吓得魂飞魄散了。澹止面不改色，越过标识继续往前开，开进幽深的山里。
原本宽阔的公路在进入山里后变得逼仄，两边的山石向中间压迫，看上去马上要坠下压垮这条小路。澹止开着开着，看到前面有零星灯光，跟着车灯的方向看去，还有不少。
她踩死了油门兴冲冲往前开，离光点近了才发现，两边黑暗中的别墅，还有似曾相识的街区，还有等过车的公交站牌，这里正是昨天自己到达的地方。
明明没有转弯，也没有绕路，只是开进了山里，笔直朝前走了一段距离后，澹止居然重新回到了起点！
这让她大失所望，想了想，澹止决定再试一次，她开上利马小镇最宽阔的主路，仍然朝着之前的方向走。这次结果仍然一样，澹止在开进山里几分钟后，就被“送”回了小镇上。
“确实出不去啊……”澹止自言自语道。
不知是否是巧合，就在澹止驱车经过自己昨天等站牌的地方时，车忽然熄火了，慢慢悠悠停了下来，澹止低头看去，仪表板上某个标志亮起了红色感叹号——车没油了。
指示牌沉默了一早上，终于出现了，忍气吞声：“闹够了吧？你只需要在这里”
“生活一星期就可以了”
“一天已经过完了，很快的！”
“只要”
到这里，它却不再说话了，澹止追问：“只要什么？”
“没什么，还有半小时你可以”
“摇骰子了”
刚才路上没遇见什么奇怪的东西，澹止算是浪费了一早上的时间，终究还是得老老实实坐公交车去上班。
无奈，澹止走到站牌旁边开始等车。趁自己身边还没有怪人的时候，她拿出一本圣经，翻到新约的部分，就着路灯微弱的光亮念了一句：“犹大书！”
为了保证净化的不是周围的怪东西，澹止特意把圣经贴在自己胸口。不多时，圣经中某一卷燃烧起来，金色光芒从书中流出，注入到澹止身体里。她顿时觉得一股暖流包裹住了身体，进入这个世界后冰冷怪诞的感觉也消失了。
只不过这种美好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
指示牌出现了：“受污染程度下降05”
好好好，只要有效果就好。澹止向来是个懂得知足的，不会奢求太多。她数了数，新约总共27卷，每一卷都可以净化05的污染值，按最坏的情况来说，她可以净化405的污染值，这是个相当高的数值了。
指示牌幽幽说道：“不可以一直用哦”
“怎么这也有限制？”
“不是限制，这种神圣力量”
“用的多了，你会有抗体”
澹止无语：“那最多能用几次？”
“最多只能消除10的污染值”
“再多就无效啦”
周围人更多了，公交车也在此时到达，澹止把圣经收好，上了车。
还是一车反着坐的乘客，澹止这次没有投币，正要朝座位走的时候，听到司机按了铃。
“叮咚，请投币——叮咚，请投币——叮咚，请投币——”
看来这次的车上是有司机的，澹止本想再投进去一枚金片，突然想到自己不必遵守规则，立刻浮夸地喊起来：“投什么币？！昨天在这里等公交，没送到地方，害我上班迟到不说，差点被怪物拖去吃了！这都是你们的失职！”
她这套逻辑虽然有些强盗，但也说得过去，司机的铃声一下就停了。
澹止施施然找位置落座。
可能因为杀掉了铜墙铁壁那怪物，今天洁方地产的员工对澹止毕恭毕敬，他们甚至提前打扫了卫生，肉刺女人甚至对澹止做了个迎宾的姿势。
澹止注意到她身边的怪人出现时间比昨天要提前了，是否说明这个世界在逐渐完善？
“受污染程度325”
指示牌的声音冷不丁冒出来，澹止心下微沉，她已经大致猜到了污染值增长的条件。
这个小镇一切都是不正常的，甚至连小镇的存在都是不正常的，只要澹止心里对小镇某产生了认同感，她的污染值就会提高。
颠倒的时间，不断在自己身边出现的怪人，所有按照规则出现的人事物，这个小镇在潜移默化中污染澹止。才一天一夜过去，她的污染值已经快要到达临界值了，圣经新约的净化作用只是杯水车薪。
这样下去，她恐怕会被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