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杀手篇·10
再次见面依然是在书房，澹止展现一个打工人的良好素质，进门先行礼：“奥莉娅，你叫我。”
穿着背带裤和衬衫的女人十分欣赏地打量澹止：“我就喜欢你当初杀上看台那股劲儿，怎么现在变得有礼貌了？”
“现在身份不一样了。”
奥莉娅哈哈大笑：“怎么样，听说你对藏品和画很感兴趣啊，有没有喜欢的？”
“都是精品，你的眼光很独到。”
被手下夸了品味，奥莉娅更加高兴：“赛巴斯的画，拿到现在可是能拍到几百万的。”
赛巴斯？澹止反应了一会，意识到她说的是那位百年前的画家，随即感叹有钱人真是随意，画家如果没死，估计要跟奥莉娅互称姐妹。
“我注意到您不怎么戴饰品，但是展厅那边收藏了不少，都是顶级珍贵的宝石。”
“那些啊，那是当时帕特里夏公爵被抄家时，从公爵夫人那里流出来的。”
奥莉娅合上书，冲澹止挥挥手：“昨天你做得很好，做到了很多人一直没能完成的事，帮了我大忙，所以接下来一星期你可以休息，当然我如果有需要还是会随时找你。”
这正合澹止的心意，她可以好好利用这几天调查奥莉娅到底有什么秘密。她跟着管家领了一周的薪水，即将离开古堡时，忽然想到什么，让管家再带她去展厅看一眼藏品。
那串镶满海蓝宝石的项链被锁在玻璃柜里，右下角的小卡纸上写着171129，帕特里夏公爵夫人。
七八十年前的藏品？没想到这位老板还是古董爱好者。
从古堡出来天色还早，澹止揣着一口袋金币，打算找到北区的消息通，看能不能买到一点法赫塔会不为人知的秘密。
经过一间教堂的时候，澹止忽然想到第二轮竞赛那天晚上，是约哈斯神父帮了她，鬼使神差地，她走进了教堂。工作日，教堂里的人并不多。
阳光透过彩窗照进来，打在十字架和布道台上，并没有什么神父。澹止随便找了一排长椅坐下，安静的环境很容易让人陷入沉思。
光线中飞舞着灰尘，她的思维弥散开来。小木屋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要奥莉娅亲自动手才行？还有背叛者，法赫塔会经历过一次内战吗？该怎样杀掉奥莉娅呢……
在澹止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她闭上了眼睛。
温柔低沉的声音在脑中响起：“主的光芒照耀每个世界。”
“主的光芒照耀每个世界。”澹止低声重复。
那个声音问道：“阁下有什么疑惑，愿闻其详。”
“来到这个世界后，我一直很茫然。该如何达到我的目的呢……”
“你已经站在真相的边缘，不妨把所有线索连接起来。”
“连接所有线索……”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物都有定时。生有时，死有时……”
是谁在说话？澹止惊醒，睁开眼环视周围，她的身边依旧空无一人，尘埃在阳光中飞舞。
她直觉跟自己对话的是约哈斯神父，难道任务完成之后他还没有回到从属世界吗？还是说，跨越空间与人沟通是他的能力？
澹止盯着布道台，思索那个声音说的话。有关于奥莉娅的线索十分有限，她是法赫塔会的首领，财力非常，说一不二，喜欢年代久远的各种古董，对于跟自己不同路的人下手狠辣。
除了这些，澹止确定自己没有漏掉的关键点了。她试图再次联系那道声音，但是再也无法进入冥想状态，只得从教堂离开。
接下来的时间澹止非常忙碌，她四处收集关于法赫塔会的信息，找到了组织在泽连的大本营，以及三处异常重要的枢纽。
无论如何，任务的进度绝不能耽误，澹止决定在下星期之前，无论自己是否找出了所有事情的联系和秘密，都会让意识分身去杀掉奥莉娅，她自己则在同一天夜里，前往摧毁法赫塔会的各处据点。
情报中法赫塔会的二级首领一共有10人，澹止在各个据点以闲逛之名，一一对上了他们的信息，她在地下交易所买到了少量火药，打算用于炸掉大本营，奥莉娅和二级首领们死了，剩下的据点将会是一盘散沙。
好在这座科技并不发达的城市没有监控，澹止在各种交易时提前隐藏了面孔，没有引起什么怀疑。
澹止最方便的身份就是“奥莉娅身边的红人”，有时，澹止会陪同奥莉娅出席一些拍卖会和晚宴，她注意到这位随心所欲的首领从来不带男伴，甚至也不喜欢同性的触碰。
更多时候她会跟着奥莉娅去各个据点查看账目，没几次就有不少人来巴结她。
这为她搬运火药提供了巨大便利，法赫塔会每个据点都有不少武器，长久的平静让成员放松警惕，武器库的看门人对这份工作极为懈怠。
第一个任务进展缓慢，澹止在忙碌之余一直在寻找“里比斯”的线索。某天，澹止跟着奥莉娅来法赫塔会的总部查账，把最后一批火药运进来后，去找看门人聊天。
“我们法赫塔会成立之初，没人见过老大的真面目，西城的毒蛇帮你听过没，他们家刺杀了老大三次！”
“现在毒蛇帮已经快要查无此人了吧。”
“那是，不光是他们，还有好多帮派联合起来干咱们，但每一次刺杀都失败了。”
澹止敷衍着，随口问起“里比斯”来。
“里比斯？好熟悉的名字。”看门人仔细回想，但无法提供更多信息：“我一定见过这个名字，说不定是和老大合作过的富商。”
如果是富商，倒也符合第二个任务给出的信息。澹止正想着，奥莉娅来了。“你们在聊什么？”
看门人立即立正站好：“老大，我们在——”
澹止忽然打了个冷战，她不能让奥莉娅知道自己在打听什么：“当然是聊您的光辉事迹。”
奥莉娅没有起疑，带澹止坐上车，前往下一处据点。她把玩着手里的最新款猎枪吩咐：“下星期三，我们再来一趟，有些蠢货以为谢尔盖一死，我就压不住他们了。”
下星期三？澹止计划下星期二动手，至于后面的事，她如果一把火烧了法赫塔会的据点，他们就不用内斗了。澹止面不改色应了一声，心里想着奥莉娅能不能活到星期三还是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