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现在有一点开心。
不出两日，再一节语文课上，班主任占用了距离下课前的五分钟时间，开了一个短暂的班会。
“我这边已经收到几份班服设计的稿件。”她点开一个名为‘班服草稿’的演示文稿，“大家先一起来欣赏一下。”
第一张是苏想画的韩系班服示意图，图已经被勾线笔描上了实线，进行了细化。
第二张也是已经在班级里流传过的日系服饰，女生是水手服及膝短裙的样式。
这两种虽都是借鉴别国文化，但也在配色上添加了学校和班级特色。
第三种样式出来时，别具一格。虽说款式是最常见的学校夏季校服的类别，即短袖和休闲长裤，款式简单，但是在这短袖的前襟处，有着一个小图标的设计。它是由一个英文字母r、一个连接符、以及四个被变过形的数字‘1118’构成的，也就是‘r：1118’。
乍一眼看去，那四个数字逐渐被放大的数字，有点像音量逐渐放大的符号。
在这设计的旁边有着注解，它写道：“r代表瑞城中学的瑞，1118为年级班级号，整体图标设计成音量，8可代表无限的符号，寓意我们的声音可以无限大。”
演示文稿的下一页也是这个图标设计的一部分，这时的图标出现在上衣袖子的一侧，图标的字母改成c，且被逆时针旋转了九十度。这次有点像一个有着大眼睛在微笑的表情，也类似无线网络的标识。旁边的注解是：“c是瑞城的城首拼音，符号寓意着我们能如网络信号一样，影响无限（线）大。”
这个创作稿应该是出自温尔渊之手，叶程对这个想法的创意来源有些好奇，他看着盯着演示文稿看的同桌，问他：“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温尔渊“嘘”了一声，他压低声音说：“别说是我，这些都是匿名的。”
“噢噢。”叶程下意识捂住嘴巴。
“本来是想画竹子与祥云，但是……”他往后撩了把自己的头发，几丝头发散落在他的额上，“有小道消息告诉我，8班也是祥云，再加上他们班的班训‘忍’字的古体写法，整个呈现出来的图案古风气息浓厚得很哦，而且很符合他们文科班。”
叶程反应过来：“是哦，我们毕竟是理科班。”
“8能和无限符号联想吧？但我们班哪有什么班训，要要要发？”
“听上去是很招财，哈哈。”叶程脑海中已经自动把那个图标换成了一个‘发’字，又假想出班主任发青的脸色，那个场景不禁让他觉得好笑。
温尔渊又仔细解释：“我昨天打开笔记本电脑的时候，又凑巧看到右下角的音量和无限图标连在一起，就有想法咯。”
叶程模仿温尔渊比大拇指的动作，给他比了一个。然后被温尔渊用手掌包着，摁了下去。
“你一票，我一票，你懂的。”温尔渊冲他挤挤眼睛。
这时候班主任也正让他们集体投票，来决定出班服的款式：“大家把心仪的编号写在纸条上。班长上来计数。”
班主任招呼着班长，班长应着：“老师，等我写完我的票！”
叶程和温尔渊也正准备撕纸来写，他正准备撕下自己草稿的一页，旁边的胳膊肘推了下他的肩膀。
他往那边看，温尔渊把正a4本子中间一页的纸撕起一半，又对折一下，准备撕开。
“我觉得还是有些大了。”温尔渊抬起用来按压折痕的指腹，又将那四分之一部分对折。
叶程在他的严谨之中看出几分搞笑，他说：“你好严格哦。”
对方递来一小张四四方方的纸条，作为他的回应。
这张纸条的四周颇为平整，显然是主人动手干净利落的结果。
“要写3的。”叶程耳边传来他的声音，而在叶程落笔写下数字时，那边已经把一张小纸条对叠两次，珍重异常的模样。
讲台上班长提醒着：“你们别折在一起，上交的时候往下盖就好了！减轻我们的工作量好不！”
叶程听见一闹别扭似的哼声，是旁边的动静。余光里，他又缓慢把叠得好好的纸条打开，完毕之后，他把手伸过去找叶程要纸条：“写好了就给我。”
最后一排负责收纸条。温尔渊已经满意地得到两票，收起他俩的压在最下面，再往上依次收取着其他人的。
把那一叠碎纸条交到讲台桌上之后，温尔渊快走几步回来，他神秘兮兮地对叶程说：“我透过纸背看到好几个投我那套的。”话语之中还带着几分小骄傲。
叶程也埋头在课桌之下，他问：“那你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指的是创作者是他的意思。
“古人有话说的嘛，不以言举人，不以人废言？”温尔渊引经据典的能力有一手，“只对作品评价就好。”他眼睛弯成桥的弧度。
台上也正好开始了唱票环节，班长拿着纸条大声报出上面的数字，班主任则是在黑板上对应的数字下方画正字。
“2、3、1、1……”
由于纸条听话地没有被折叠，因此她报数的速度很快，基本就是把纸条一张张往后抽的过程。
粉笔灰随着白粉笔在黑板上频繁的一笔一划中飘洒到黑板槽中。
“我有一种预感，”望着被集中目光的讲台，叶程说道：“是第三套。”
“这么有信心？”温尔渊用双手手掌盖住眼部，“那等会儿你通知我结果，我的心跳得有点快，我现在是，”他卡顿了一下，用平静的脸选了一个违和的形容词，“十分激动的。”
叶程对于别人的心思猜不到半点的直觉在此刻超常发挥。
讲台前班主任在计算正字笔画加起来的总笔数，来确定是否每个人都投了票。班长则是把那坨碎纸条抓起丢进外面的垃圾桶后，重新归位。
“好！”班主任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心情是按捺不住，“总计四十票计算完毕，每人都为班服的定稿出了份力！”
“那现在，我们来看这个结果——”
黑板上的白色粉笔迹聚集在一处数字以下， 几个完整的正字彰显了学生们对它的倾向和支持。
叶程凑到温尔渊发梢旁说话的声音和班主任带着喜意的宣布重叠。
“投票数最多的就是你的。”
“我们的班服就是第三套！”
温尔渊放下遮住自己眼睛的手，他嘴角往上扬着，对叶程说：“我现在有一点开心。”
只是一点吗？”叶程打趣他，“换我的话，我是特别开心。”
“嗯！”
温尔渊抬起下巴，上下幅度放大地点头。
他又抬起离叶程这侧近的那只胳膊，捏起大拇指和食指，两根平行的手指距离约两厘米，他用肢体动作来表示他的喜悦程度，“大概这么一点。”
叶程顺着他的脑回路思考，“那特别特别开心的时候，怎么表示？”
温尔渊蜷在一起的三根另外的手指咻一下绽开，变成五指分开、指缝张大的状态。
“这样。”他一本正经。
叶程回想起步棠礼和他立起来过的相似的巴掌，“和扁人的手势一样啊。”
“那是这样的。”那本是大大分开着五根修长的手指，以一种训练有素的整齐力度和速度贴在了一起，在瞬间挺得笔直。
那熟悉的引人发笑的手势又来了。
叶程又是以一副哄小孩的口吻道：“好好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