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还是我同桌知道心疼我。
进入十二月，就进入了瑞中活动的高频期，更别说一系列节日还排着队等待着少年人们的庆祝和欢呼。
当十二月的中旬还未到来时，学生们早已掐着手指数着下旬的活动，一个个翘首以待。就算是已经进入紧张备战状态的高三学生，也不由得在这种冬日的热闹氛围中，稍稍放缓了脚步——即使这些活动和他们是一丁点儿关系也没有的。
但毕竟人是爱凑热闹的——在林叶程路过高三教学楼下，突然被一个满脸好奇望着报告厅方向的学姐拦下询问的时候。
“同学，大报那边今晚有什么活动吗？”
那个留着学生头的学姐滴溜溜地转着眼珠，一副好奇的模样。她背后的教室门半开着，里面是黑压压几排坐着做题的同学。但她的语气雀跃，视线还不时地飘到报告厅（1），也称大报的那个方向。那里在调试灯光，映照得夜晚漆黑的天空一片五颜六色。
“那里六点半有社团迎新换届晚会。”
在被温尔渊通知了这个消息的时候，叶程还没反应过来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的同桌就强势地表示：你可一定要来啊，不然我没底气的！‘通知’，而不是‘告知’，在他的攻势下，叶程只好无奈地答应下来。
十四号正好是星期五，他也决定这周留校，一睹晚会的风采。虽然叶程还不清楚温尔渊是在哪个社团，担任着什么职位。
“诶噫！”听到叶程答复的学姐发出了奇怪的感叹词，接着便是有气无力的一句抱怨道：“好可惜啊，我们今晚测验……”
高三不仅周五有晚自习，周六还有一天的课，听起来恐怖如斯，但已经是校方极大的让步。
在叶程觉得这段对话已经结束，准备要走的时候，那个学姐又开口叫住了他：“欸同学你高几啊？”叶程还未开口，她就又接下去自问自答道：“长得还挺高，像是高二。”
“高二几班？”
叶程带着些茫然，不过还是如实相告：“高二（18）班”。
“啊我知道，那个谁，那个温尔渊是你们班的吧！”学姐语气一转，像是他乡遇故知，和他的社交距离马上拉近了好几公分。
叶程点点头，还未思忖温尔渊在这所学校的人脉，学姐就开始自我介绍了，她说道：“我是上届文学社的部长，去年这个时候退下的，和他挺熟的。不过我怎么记得我好像没参加晚会……嗯，我忘了，好像请假回家了，我说我怎么没有这个记忆。”
在她的自言自语中，她又开始感慨：“小温都要换届啦，时间过得好快。”
对话的最后是这位过了今晚就成为前前任文学社的部长看了眼时间，冲他挥挥手，说：“哎哟！不好意思啊，你快去看晚会吧。我就是憋久了，想找个人说说话。”
林叶程也看了腕表上的时间，六时刚到，时间还充足，他就先拐进了路上的小卖部。在那他备好了十来瓶水和饮料，顺便带了两个还热乎的饭团，一齐提过去。
他记得温尔渊下午第三节的自习都没上，直接去大报调试设备及准备流程了，可能是连晚饭都还没得吃。
大报旁边有个放设备的小房间，在叶程从门口扫了一眼舞台，发现上面准备的人没有那个熟悉的身影时，他在小房间前敲了敲门。门从里面打开，温尔渊握着门把和他对上了目光。
叶程提高手里的袋子，示意他来给他‘撑场子’，不出意外收获一双弯弯的笑眼。
温尔渊拉着他的胳膊把他往房间里领，经过几个对着笔记本电脑在忙活着什么的同学，叶程顺势把一袋子的饮料放在房间中间的小桌上。
这时旁边几个同届的社团负责人围了过来，林叶程嘴里说着“辛苦”，请他们自便取饮料喝，又从口袋里摸出被他的体温维持着温暖的饭团，塞到坐在他旁边的温尔渊的手里。
温尔渊挑了挑眉，看着手里的海苔饭团，以一种只有他俩听得到的音量说：“还是我同桌知道心疼我。”
“嗯”，叶程用手背推推他，让他拿点什么喝，“别吃噎着了。”
那袋子里的饮料全是在温尔渊的课桌上出现过三次以上的品牌，叶程想，就算再怎么被挑选，总会留下一瓶他喜欢的。
“还是肉松鸡排的！”温尔渊感叹一声，“没白养你啊叶程。”
看着温尔渊就着牛奶两口吃完饭团，正准备把口袋里的另一个也递过去的叶程：“？”
温尔渊嘿嘿一笑，揽着他的肩膀哥俩好的模样就开始唱：“因为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少肉麻。”叶程袋子已经撕到一半，现在恨不得把另一个他也喜欢的黑椒鸡柳味的饭团整个塞他嘴巴里。
“可以说是十分羡慕了。”这时旁边有个清脆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叶程抬头一看，发现是不知是何时目睹了全程的步棠礼。她靠在门边，化了点淡妆，双臂交叉抱在胸前，翘着小下巴，一脸调侃地看着他俩。
“羡慕什么？”门又被打开，又一个熟悉的身影钻了进来，是苏想，她矮了步棠礼半头多，听着这句话在后面踮着脚，探头探脑的。她提着一袋透明的荧光棒，明显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温尔渊看见她俩进来，施施然站起来，边说着“叶程请我们喝饮料呢，羡慕不，”一边去接过苏想手上那一大袋东西。
在叶程想着‘原来我们班这么卧虎藏龙，有这么多都是今晚的负责人’时，重新坐回来的温尔渊已经抓着一把荧光棒，在那噼里啪啦地掰弯折腾。
本来是透明无色的塑料棒缓慢地散发出多种不同颜色的光，温尔渊抓的数量有一二十根，他又在装荧光棒的袋子里翻找了几下，找出了圆筒形的连接环。红、粉、蓝、紫、黄，叶程看他挑出这几个颜色，伸出手去，问道：“这个要做几个？”
温尔渊做好第一个红色的环，先放在一边，看他一眼，说道：“每个色各两个吧。”
虽然不知道做简单的十个有什么作用，但是看说话的人一脸正色，叶程还是先上手帮忙，硬硬的塑料掰弯费了点小力气，不过变成小小的环形还是很有可观性。
没做几个时苏想就也来帮忙，不过她很直接提问，带着小小的挖苦：“不发给观众你私吞十来根干嘛？”
温尔渊很认真回答：“我这哪里是私吞，我就是做了送给观众啊。”
苏想嘴上嫌弃着，“做奥运五环似的”，一边干净利落地套好了四五个环，效率是他俩的两倍。
步棠礼在桌子边靠着，双手插兜，顺直的头发披在肩膀上，她眼里带着些好奇，但看着他们的动作只是抿了下唇，露出两个小梨涡：“这个也可以做成项链哦。”
“做成项链有点搞笑。”苏想尝试把三条连在一起，挂在自己脖子上尝试，“你看我像不像幼儿园文艺汇演。”
“噗。”步棠礼看着苏想选的红黄蓝三种配色，一下笑出声来。
没多时，他们的阶段目标就已完成，圆圈放置在桌上交叠在一起，五颜六色的，有种让人分不清到底是难看，还是好看，还是好难看的审美表现。
温尔渊没说明什么，抓过叶程的手就跟拿东西似的往自己那边拉。在场的其他两个女生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温尔渊就已经用手把他的手指握在一起，另一只手一把抓了好几个环，就从他的指尖开始往里套。
“呀……”步棠礼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带着些许的疑惑，但马上反应过来，“叶程是观众！”
“但干嘛套这个……”叶程被攥着手指，感觉指节发麻，他挣了一下，没从温尔渊手里脱开，只好由着对方把五个颜色套完。
“这是我的应援色，”温尔渊眼睛亮亮的，“你在台下要给我挥手应援！”
苏想沉默了一会，突然爆发出一阵狂笑。她边笑边凑到步棠礼耳朵旁去讲悄悄话，惹得步棠礼也笑弯了腰。
笑了好一会儿，步棠礼才回味出苏想话里的亮点：“苏想可真会说话，骂人也真高级。”
苏想依然笑得停不下来：“没有啦，我才没有骂人的意思啦。”
叶程一头雾水：“？”我觉得你们在笑我，但我没有证据。
这时温尔渊递给苏想一个手环：“你来一个。”
苏想：“……”
又递给步棠礼一个手环：“你也来一个。”
步棠礼哽住：“……”
步棠礼低头回避：“私密马赛温温酱。”
叶程十分茫然：“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温尔渊笑得很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是很欠揍：“没有哦叶程，这根本就不是她们说的什么狗环。”
叶程：“……”他虽然也觉得这不像什么狗环，但毕竟还是太亮了，而且这样会多个套在手上的多数还是女生。他的视线小心翼翼地追随着温尔渊，把套了环的那只手悄悄放在桌底下，准备一会儿等温尔渊上台了，再把它们都拿掉。
正在对接着什么的温某人突然回过头来语气森森：“我会在上面看着你的。”
言外之意，你不给我‘应援’或者跑路就完了个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