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送礼物不是在于收到的未知嘛。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林叶程已经穿戴完毕，提前出门，一是为了去填饱肚子，二是他要提前去准备步棠礼的生日礼物，在昨晚他已经想好要买什么了。

    瑞城东边，也就是他家所在的住宅区，楼下的早餐店即使是到了十点还没歇业。

    林叶程在早餐店里点了一笼小笼包，再配上一碗咸豆腐脑，不疾不徐吃完，就起身坐上了去往瑞城西边的公交车。

    温尔渊打电话来的时候，林叶程已经在新华书店附近。

    他嘴里嚼着木糖醇，中午的时候他并没有感觉到饥饿，于是他决定就此省略掉午饭，反正他的饭量也不大。

    电话那头说他已经在新华书店，等他过来的空档在翻几本小说，记得去小说区找他。

    叶程走进书店一楼，拐过小说分区的拐角时，正好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站在书架前。

    那正是温尔渊，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脖子里围着一条围巾。虽刚成年不久，但是他的身形却像是成年后有健身习惯的男性般的挺拔。他的肩膀从背后看起来宽阔，腰却窄下去，呈现一个倒三角形的形状。

    在转过来的时候，叶程看到他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领口有一些大，衬得脸更加窄瘦立体，而下身是一件黑色的修身牛仔裤，一双深色的靴子看起来很有冬日的韵味。

    “这儿！”温尔渊冲他小声地招呼着，还挥手示意，接着他马上放下书本，到他身边去。叶程抬着下巴远远扫了一眼，看封面，那像是东野圭吾的《白夜行》。

    这一天的天气是有些冷的，饶是叶程这种抗冻的，穿着不是特别厚的外套出门，被冷风一吹，也会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叶程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短款羽绒服，蓬松度极高，他走在温尔渊的旁边，愈发觉得自己像一只白色的鹌鹑。

    过红绿灯时，温尔渊绕到他的另一边，才发现被他蓬松衣服遮住的礼品盒。

    他好奇‘咦’了一声，探头过来看这份心意。

    叶程左手拎起礼盒带子，抖了一下就开了，包装袋里近乎可以用一套来形容的某种牌子的文具让对方不由得感叹了一声：“礼礼好像的确喜欢收集这个。”

    “我看她桌子上的文具都是这个牌子的，想着也许她会喜欢的。”叶程说道，实用性排名第一，绝对不会踩雷。虽然称不上别出心裁吧，但是也不算敷衍。

    “你买什么了啊？”叶程声音轻轻，看着两手空空的温尔渊，思忖片刻之后，问出这个问题。

    他不信温尔渊是那种空手就上门的人，但是如果他的礼物很小，揣在风衣兜里都看不出来的话，也有可能。不会送的银行卡吧，叶程有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冷到。

    不过直接送银行卡这件事，他觉得温尔渊这种天马行空的人，也不是干不出这种事来吧。

    当然，温尔渊没有遮掩的意思，他摇了摇脑袋，有点无奈地说：“我没有准备，礼物是她钦点的。”

    “啊？”叶程觉得自己头上顶了个问号。

    “她上次在网上看见个玩偶定制款，但那款我们这儿没卖，正好我大姑那儿能收到，她提前和我说了，要送的那玩偶早半个月就海关那儿躺着了，没有丝毫惊喜。”温尔渊耸耸肩，“叶程你要是生日了，可千万别提前和我说要什么啊，送礼物不是在于收到的未知嘛。”

    叶程不置可否，只是问了那是什么玩偶。

    温尔渊一脸神秘：“那是一只粉色圆脸大怪物。”

    感觉被钦点送礼物确实是可以投其所好，而且会避免走弯路，比如是否送了对方喜欢的东西，或是对方收到这样物品会不会闲置没有什么价值这种无意识的事。

    叶程暗暗想，反正我的生日今年已经过了，不会有这个未知的机会的。如果明年我们还是关系依旧，或者更进一步——他又有点沉浸在幻想里了，那他很期待一份来自温尔渊的未知。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心里最开始的那一点酸涩被冲淡了许多。

    比如，在以为温尔渊好像对步棠礼的生日聚会特别感兴趣，甚至要拉上他为她助兴的这个想法冒出来的时候，心底的酸好像蔓延到了四肢的细节末端。原来他自己是如此心胸狭隘，对温尔渊散发给其他人的好意会产生出一点名为‘嫉妒’的情绪，且他无法排解。

    对于他和她的熟稔，他的心脏又吊起了另一部分：和对方要求自己想要的礼物，甚至是温尔渊对她的称呼‘礼礼’，无论从哪种角度上来说，都是非常亲密的关系。

    他为这种无厘头的情绪，感到有一些失落，真是让自己的难堪的情绪，他想。

    瑞城首府距离他们出发的新华书店估摸着有三里地，林叶程不熟悉路，只跟在温同桌身边，两人这会儿只顾着走，没有什么交流。

    他们默契地踩着秋冬大中午有暖阳的地块往公交车站出发。走几步路之后产生的热量，果然把寒意驱散了大半。

    到了需要等待过马路的时分，叶程平息呼吸似的，故意呼出嘴里的白气，看着它们一点点消散在温尔渊被光照得毛茸茸的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