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姑娘，你也太狠了
“是啊，小本生意。让先生见笑了。刚才，我在里屋诊病，听见外面说话，听声音很象是先生，所以出来看看，果然便是。真是巧了！”汪神医看了一眼古叶舟手里的人参，道：“先生要买人参？”
曾飞霞又是吃的一声冷笑：“不要拉倒！有的是人买！别人出的价只怕比这还要高！”
曾飞霞会意，立即竖起一个指头，在汪神医面前晃了晃。
“所以我们可以去京城啊！你在县城里算厉害，去京城比比看，人家随便拔一根汗毛都比你的胳膊粗。信不信？”
曾飞霞道：“得了吧，不是我瞧不起你，先生，你现在上门去跟那些富人说，人家知道你是谁？只怕连门都不会让你进的！就算你是秀才，富人的势利眼可不一定看重你。”
汪神医看了一眼掌柜的：“你给了多少价？”
古叶舟不知道她的用意，只是笑了笑，没有接腔。
古叶舟眉头微蹙：“汪神医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送我两贯？说实话，我不觉得你是这种人。”
“七贯，”掌柜的赔着笑，“东家，这可是最低的价格了，再低我们就要亏本了。”
汪神医笑了笑：“姑娘，这个我可不是吹牛的，要说富足，整个南嘉县没比我更好的。你们要去别的地方，绝对拿不到这个价，所以……”
汪神医有些尴尬，曾飞霞说的话的确是实情，赔笑道：“姑娘，这样吧，你也别说一百贯这样离谱的价，我也加一点。五十贯！加上这棵人参。——这个价是我能出的最高的价格了！再高，那我可真买不起，你们还是另找买主好了。”
曾飞霞气呼呼道：“你这不是存心刁难吗？”
“八十！”曾飞霞冷冰冰吐出两个字。
汪神医有些尴尬：“这个……，当然了。京城的神医满大街都是。”
古叶舟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要是有一个能让他们信任的人帮忙说这件事的重要性，那就好了。”
“为了我的那个治疗尸厥的方子？”古叶舟冷笑，“你要是真的为了这个方子，这两贯钱可差的很远。”
“那就是了！所以，这个价要是到了京城，可还要翻倍，我可以跟你打赌！”
“哦，没关系，差的两贯，我给先生填上好了。”
“十贯？”汪神医喜道。
两人来到县城里最大的一家药铺，进去之后，曾飞霞道：“掌柜的，有上等的老山参吗？救命用的。”
古叶舟转头一看，正是那位曾经带了捕快来抓自己的汪神医。淡淡一笑，看了一眼那掌柜的：“这是你的药铺？”
“人参不分开卖的，都是一棵一棵的，分开卖就不好卖了。也不好保存。所以，实在对不起。”
汪神医笑了笑，道：“开门做生意当然是要赚钱的，我之所以要让价给先生你，先生这样聪明的人难道还想不出来原因吗？”
“嗯，一个病人救命用。”
汪神医瞠目结舌：“这个……，也太离谱了吧？最多三十两不得了了。”
“那我们的钱不够，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吧？这可是拿回去救命的！”
那药铺掌柜的笑了：“不是我吹牛，姑娘，你现在去别的药铺还能买到人参，那才奇怪呢！满城的药铺的人参，就是小店这里最多。其他药铺，有的还是从我这里进的货呢，这次这么多人受伤，需要用人参的地方很多。别的地方的人参，只怕是已经卖光了！这一棵你们不要，别人也会买的。我是不担心没人买啊，只是见你们救人心切，提醒一下，万一你们去了别的地方买不到，回来我这里又卖出去了，岂不是两头空吗？”
汪神医一听有门，立即高兴起来：“我知道，当然不只是这个价，先生出个价吧，价钱方面好商量。”
“不买拉倒！”曾飞霞饶过他又要走，汪神医对后两步拦住，急得满脸通红：“好好，我再加一点，七十文！姑娘，我求求你了，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了，再没有多的了，真的。求你了！”汪神医都恨不得跪下。
但是，他实在是不擅长讨价还价，便望向曾飞霞。
曾飞霞有些傻眼了，望着古叶舟。
可是曾飞霞却依旧板着脸：“五十贯？只有一半的价？这个也太低了……”她望向古叶舟：“师兄，我觉得太底了，这样咱们吃亏吃大发了。你说呢？”
“有有！客官稍等。”掌柜的进去，片刻，拿了一盒人参出来，递给古叶舟他们：“喏，这可是三百年以上的老山参，很补的！”
曾飞霞转身又走，汪神医赶紧拦住：“那六十五？——六十五不少了！”
“这个实在抱歉……”
“不是还有我吗？我跟他们说现在县城很可能会流行瘟疫，因为大量的尸体没有掩埋。一旦爆发瘟疫，不管贫富，都会传染上的，那时候他们也难逃一死！他们只要知道厉害，会拿钱出来的。”
曾飞霞道：“先生，要不，我们去别的地方再看看？”
汪神医道：“六十！”
曾飞霞接着道：“我绝对不能一下子降这么多，我师父知道了，一定会骂死我们的。要是不是为了配药，救死扶伤，积德行善，我们是绝对不会卖这药方的。因为我师兄这方子，可是独门秘方，天底下只有我师兄和我师父知道。就连我都不知道，别的师兄弟也不知道。真的，我从来不骗人。当年，我师父就是靠这个方子，不知道救活了多少人的性命。起死回生！你想想！这是多么大的能耐！你要是学会了，那才真的是配得上你这的神医的称号！到时候，京城的王爷啊什么的，可都来让你帮忙治病，那多威风啊。”
汪神医看着他们大踏步走到门口了，也没有停下，这才追了出来，道：“别着急着走啊。咱们再慢慢商量嘛！”
“你以为吃定了我们了？是吧？”曾飞霞冷笑，“你以为我们一定要买这棵人参不得不接受你的价格？那你就想错了！实话跟你说，我们要这人参，不是因为我们有什么亲人受伤了等着救命，我们是拿去配药的，当然，这药丸也可以拿来医治重伤的人。不过，不着急，就算你不卖，我们也不着急着买。我相信，别的药铺还会进货的，不可能不进货了，这么多伤者，对药铺可是一次难得的赚钱的机会，谁也不会轻易放过的。对吧？等到人参大量的进来了。那时候我们再买也不迟！”
古叶舟看着她娇嫩红唇，笑嘻嘻道：“靠你的嘴皮子啊！你不是最能说会道吗？”
古叶舟知道他是欲擒故纵，便毫不犹豫站了起来，往外就走。
曾飞霞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可没这本事。”
这一番话说得汪神医有些心动，讪讪道：“可是，五十贯已经很高了……，要不，我再加五贯！五十五贯！加上这棵人参！怎么样？不能再高了。这可真的是我能出的最高的价了！”
“五贯！”一旁的曾飞霞抢着说道。
古叶舟本来不想卖这方子，因为这方子说穿了也就是个对假死的辨别，认定是假死之后，用一般的复苏针灸法就可以。不过，既然这汪神医愿意当冤大头，而自己又急需要钱，不妨顺水推舟，赚他一笔。
曾飞霞一声冷笑：“救命的方子只卖十贯，亏你还号称神医！——是一百贯！也就是十万文！还包括这根人参！”
曾飞霞叹了一口气，道：“那就算了，既然这样，我们走吧，师兄，反正酒好不怕巷子深！有好货还怕没有买主？走吧！”
“多少钱？”
古叶舟心里大乐，这个价格已经远远超过自己的预期，看来，留下这个嘴皮子厉害的江湖女，还是很明智的。
“不不，姑娘你可别这么说，小店从来都是公平交易，童叟无欺的。从没有刁难顾客的事情发生过。”
古叶舟心里好笑，这姑娘还真的敢说价。要是自己，只怕就十贯了，反正这个方子说穿了也不值钱。
古叶舟对这汪神医因为上次的事情一直窝火，所以说话也不客气。
汪神医摆摆手，对古叶舟道：“先生有多少钱？”
曾飞霞斩钉截铁道：“没什么好商量的，我们再让一步，八十贯，行就行，不行拉倒！”
正在这时，就听到门口一声高声道：“哎呀，这不是古先生吗？幸会幸会，怎么有空到小店来了？”
“这些人都顾着自己，不会那么好心的，还是算了吧，衙门也会知道厉害，应该会想办法的。走吧，我们先办我们的正事。”
古叶舟道：“那我买一半行吗？”
汪神医狡诈地笑了笑：“可是，现在整个南嘉县城，除了我这里还有这一棵老山参之外，别的地方都没有了！这个我也可以给你打赌！”
“不行啊，我说的就是卖价，而且，就这一棵了，本来我们药铺有十几棵的，可是这场冰雹，很多人都受伤了，需要这东西吊命，一下子买去了那么多，就剩下这一根的。”
“七贯！”
“姑娘，你这也太狠了……”
曾飞霞皱了皱眉头：“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少一点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