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头痛医脚
莫槐香更是惊叹，说道：“你等等，我去叫我爹来！”说罢，一阵风似的飘走了。
三个长工听得连连点头，连傍边的莫槐香也跟着点头，用心记住了。
莫槐香唧唧喳喳说着：“爹爹，先生只用一根金针，就治好了杜伯他们的病，一个咳嗽，一个拉肚子，你看，他们说都已经好了。”
“当然要给！”莫槐香插话道：“那有看病不收钱的？不过，他今天是我请来给你治病的，所以，我帮你付钱就行了。——说罢，多少诊金？”
“嘿嘿，他的病不复杂，也正好针灸可以治，所以只是小意思。”
那长工赶紧的躺下。
古叶舟见她的钱袋瘪瘪的，估计也没有什么零用钱，不过，正是因为她的钱不多，却还能主动替长工掏钱，这才显得更是难能可贵。便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
其他几个长工赶紧的起身让座，神色也非常的恭敬。
杜伯忙坐了起来：“多谢……，咳咳……，多谢先生……，咳咳……”
“基本上不咳了，太好了，先生，你可正是神医！”说罢，从自己床头的一个蓝布包里取出一个糠粑粑，讪讪地递给古叶舟：“我一文钱都没有，就只有这个了，当做诊金可以吗？”
“那好，龚郎中给人看病，针灸一次收一文钱。我就按照这给你好了。”说罢，从口袋里摸出钱袋，掏了一文铜钱给了古叶舟。
莫槐香和三个长工都很紧张地望着，同时也期待。
几个长工忙说：“太好了，我们跟大伙说说去，以后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就来找先生瞧病，一针见效，就一文钱。他们一准来！”
古叶舟也不推辞，接了过来放好。
古叶舟点点头，在杜伯身边的板凳上坐下，看了看他的面色，又听了听他呼吸的声音，问了得知，咳嗽已经半个月，没有痰，身上也不发热，看了咽喉，也不红肿。古叶舟沉吟片刻，决定按肺气不宣治疗，因为他是一个长工，没钱，所以尽可能用针灸给他治疗。
“好啊。”
“得气了！”莫槐香不会医术却也经常看人针灸，所以懂得什么叫得气，拊掌笑道：“先生还真厉害！”
莫里正打断了他们的说话：“坐下，先请坐下再说！”
那龙老太爷笑呵呵道：“槐香眼睛可真毒，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没错，是有一件大喜事，所以咱们一起喝酒商议呢。”
两个财主赶紧的让座，人家是有功名的人，见到县太老爷都不用磕头的，自然是坐在了首席，莫里正在主位相陪。莫槐香则紧挨着古叶舟坐下。莫里正亲自给古叶舟斟酒：“先生先饮三杯，然后再说话！”
“啥事？”
古叶舟从莫槐香的说话中便知道，那一脸麻子的就是村里另一家大户，姓马，因为一脸麻子，得了一个外号叫马大麻子，当然当着他的面是不能这么称呼的。那个矮胖子也是村里大户，因为年纪最大，所以人称龙老太爷。
古叶舟没有接，道：“先看病。病好了再付钱。”
一个长工憨憨地问了一句：“先生，他是咳嗽，是喉咙的事情，你怎么扎他两只手，就能治好他的咳嗽呢？”
“杜伯，先生来给你看病来了。”
古叶舟笑了笑：“不用客气，只是针灸而已，举手之劳，不用诊金的……”
另一个长工捧着肚子讪讪道：“先生，今天拉肚子拉惨了，到现在十多次了，你能不能给我也扎个针？”
古叶舟取出金针，用自己先前炮制好的药水消毒过毒，脱了他脚上的草鞋，用金针刺入他左脚的奇三穴，一呼一吸捻针一次，三次之后，留针一顿饭的工夫，这才启针。
古叶舟问杜伯：“怎么样了？还咳嗽吗？”
古叶舟也不推辞，端起来连饮三杯，这酒的度数显然比不上现在的高度白酒，所以也不在乎。三人拊掌大笑。莫里正又劝菜，古叶舟毫不客气地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了嘴里。已经几天没有吃到肉了，吃得很香。
莫槐香又白了他一眼，俏脸红扑扑的嗔道：“跟我还客气？”
很快，杜伯就嚷嚷了起来：“涨……，咳咳……，酸胀酸胀的……”
莫槐香把他领到了楼下的一间窝棚，里面有三个长工在吃糠粑粑。就着水吃。另外一个中年人，歪在床上，一边咳嗽一边喘息着。
长工揉了揉肚子，惊异地说了一声：“好象肚子不是那么痛了，也不是很想上茅房了。比刚才要好多了。先生，你是真是厉害！太厉害了！比龚郎中的医术高明太多了！——喏，给你，一文钱诊金。”
虽然他们是财主，但是，对有功名的秀才，还是不敢怠慢的。
古叶舟抱拳拱手：“雕虫小技而已。不过，现在咱们村连续两年的饥荒，大家日子过的都很艰难，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财拿去治病，要是能用针灸就治好，那就给大家省了很多钱了。”
那长工忙赔笑道：“针灸是一文钱对吧？一文钱我有……”伸手进怀里摸索了半天，才摸出三文钱来，拿了其中一文给了古叶舟。
古叶舟微微一笑：“我倒是想多挣钱来着，可他们得拿的出来啊。”
莫槐香瞪眼道：“我可只是让先生来给杜伯看病，杜伯看病我替他掏钱，你要看病，可得你自己掏钱！”
莫槐香又插话说：“哪有这样的事情？不管好不好都要给钱的，这是郎中的规矩，我听龚郎中说的。”
古叶舟让他坐好，取出金针，向上斜刺入他一双手腕两侧的列缺穴，提泻捻动。
杜伯一边说着一边比划，动作有些滑稽，惹得大家都笑了。
杜伯自己也发觉了，感觉了一下，果然，好半天才有想咳嗽的意思，跟以前忍不住的咳嗽好得太多了。
只不过，没有多久，那几个长工便欣喜地说道：“咦？杜伯的咳嗽怎么少了很多一样？”
古叶舟拱手还礼，看了一眼莫槐香。他自然不认识他们。莫槐香忙笑嘻嘻对两位财主道：“龙伯父，马伯父，有什么高兴的事情要让你们这么喝啊？”
莫里正捋着胡须对古叶舟道：“想不到先生居然还会医术？而且如此了得，佩服佩服！”
古叶舟也非常高兴，想不到效果这样显著，还没有启针呢。他赶紧把金针取了出来。
“先生宅心仁厚，体惜民众疾苦，令人佩服。正好，我正在跟龙老太爷和马麻子吃酒说话，先生既然来了，赶早不如赶巧，不如一起把酒言欢，如何？”
莫槐香还在催促那龙老太爷说什么喜事。龙老太爷这才捋着白胡须，拱手遥望北方，道：“皇恩浩荡，已经下旨拨付救灾粮给我县赈灾了。这下子，百姓可就免了吃糠咽菜的苦日子了。”
“列缺是肺经、大肠经和任脉三经交会的地方，而咳嗽主要在肺，所以针灸这里，便可知治好咳嗽，除了咳嗽，伤寒引起的头痛、牙齿痛、喉咙痛等，都可以针灸这个穴位止痛。如果不会针灸，也可自己按压这个穴道，也有一定的效果。”
莫槐香兴奋地说道：“先生原来你还真的会看病啊，我还以为你是吹牛的呢。”
古叶舟跟着莫里正和莫槐香上了吊脚楼。毕竟是里正家，二楼装设豪华气派，好几个丫鬟婆子在伺候着。跟古叶舟家的布局不同，二楼正中不是厨房火铺，而是一间宽阔的会客厅。此刻，大门敞开着，一张圆桌边坐着两个衣着华丽的人，一个一脸的麻子，四十来岁，身材矮胖象个大冬瓜，另一个是个干瘦老者年纪要大得多，头发胡须都白了。他们也都已经有些醉意，眯着眼，看见古叶舟进来，忙都起身拱手，笑呵呵道：“先生来了！”
有酒有肉，古叶舟自然不会拒绝，拱手道：“如此就叨扰了。”
马麻子也是频频点头。
过了一会儿，里正莫叔带着一身的酒气，跟着莫槐香下楼来到了长工的窝棚。后面还跟着莫槐香的丈夫吴有根。吴有根看见古叶舟似笑非笑地瞧着他，心里便有些发毛，赶紧地低下了头。
“是，”古叶舟回答，“给一般人看病是这样，但是，给穷苦人看病，还是有了疗效再说。他们的钱本来就不多，还要养家糊口，自然是能省就省的。躺下吧！”
古叶舟没有做声，单纯地用针灸治疗咳嗽，他还真的没有试过，现在他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杜伯还在咳嗽。
莫槐香插话道：“这样的话，你不就少挣了很多钱吗？”
“是吗？”莫里正眯着醉眼，好奇地望着两个长工。两个长工赶紧陪着笑脸点头，杜伯笑嘻嘻说：“是啊是啊，先生的针灸当真是神奇。扎我手腕这里，便治好了我的咳嗽，扎他脚那里，就治好了他的肚子痛，你看，这相隔老远的，怎么扎这里，却能治好那里？真是神奇！”
看病肯定要收钱或者收东西，多少都要收，这是规矩，古叶舟也知道，便微笑道：“我也不知道，随便了。”